我的劇烈疼痛時間開始延長,次數也開始增加,好幾次折磨的我口吐酸水,要是有血,這吐的就是血了。
這種疼痛像是無數把鋒利的劍就這樣一直插在我的身上,任何一點微小的動作就讓人難以忍受,好幾次,我生生疼暈了過去,是軍醫救了我,但是我的暈眩時間也越來越長,我真的害怕自己哪一次暈倒後,就再也醒不過來。
“小強,把內丹吃了吧。”蕭雅丹哀求我,二哈也急的團團轉。我看着內丹,緊閉雙眼,我還能忍,堅決不吃。
三天的時間,我感覺過了三個世紀,有時候疼痛是在我剛剛入睡開始,有時候則是在睡的正香的時候來一下,攪和的我三天沒有睡一個安穩覺。
我身上的汗就沒有幹過,經歷的苦難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堅持多久。但是某一天,全身突然不疼了,而且我竟然能坐起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軍醫見了後,臉色都變了:“迴光返照!”
我的臉色蒼白,瞪着眼睛,最終嘆了口氣,說道:“帶我出去看看小島吧。”
虎賁早就派人做成了一個輪椅,正好用上了,由段飛白帶着我在島上轉悠,軍醫緊緊跟隨。
小島的景色非常美麗,太陽高掛在天空,碧空如洗,空氣是那樣的清澈,海域是那樣的透明,遠方的高山之上,時不時的傳來一聲聲的虎吼,這些老虎應該也是遠古兇獸,逃亡出海後,選擇了這裡安家,卻沒想到數年後,也有人類逃亡,來和他們爭奪地盤。
虎族的營地我終於親眼見到了,非常的簡陋,但是大家臉上的笑容是那麼自信,那麼和善,他們好像已經忘記了大陸的戰火,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們。
我問段飛白:“你知道哪些經典戰例嗎?”
段飛白何其聰明,知道我想讓這些人不要忘記血性,說道:“中國歷史五千年,這種沒有任何準備的對上敵人,然後全軍覆沒,從商朝到清亡,案例數不勝數,我想想。”
“不,不要冷兵器時代的戰例,要熱兵器時代,最好是那種極爲慘烈的戰鬥,傷亡比例越大越好。”
“抗日戰爭?”段飛白道。
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段飛白沉思了好一會,終於清了清嗓子,對着諸位說道:“各位請坐好,安靜,今天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一個慘烈的故事。”
“話說在無盡之海的東方,有一個極其猥瑣的島國,他們成天夢想着稱霸大陸,所以不惜萬里,軍隊開拔到我們華夏來,華夏人熱愛生活,不好戰爭,所以戰局一開始,極其被動,東北三省完全淪陷,漫長的戰爭大局就此拉開序幕。”段飛白接下來向他們講解了何爲槍炮,真是費勁了口舌。這個東西蕭雅丹知道,但是她沒想到能作爲武器使用,聽的是津津有味。
知道了這種槍炮後,故事才能繼續。
“這個猥瑣的傢伙,靠着盟友的物資支持,連戰連捷,幾年的時間,攻下我華夏大半國土,在我們的國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民不聊生,難民成片成片的死去。但是天不亡我,以國軍爲首的正面戰場和紅軍爲輔的敵後戰場逐漸收復國土,而且大環境的改變,這個猥瑣的傢伙終於堅持不下去了,歷時十四年,他們終於走到了窮途末路。”
“但是這傢伙不想輸,在最後的一個陣地開始堅守,只要我們華夏端掉這個陣地,就能把這個猥瑣的傢伙趕回老家。”
衆人義憤填膺,代入感極強,一個個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樣子,總算是恢復了一點血性。
段飛白有些悲傷的說道:“今天給大家講的就是這場戰爭,最後的戰爭,一場一千二百餘人,殺死我軍將近八千人的戰役,是打擊這個猥瑣傢伙的歷史上,最爲艱難,最爲慘烈的一仗!”
這段歷史,在龍神的腦子裡有,知道的比段飛白還要詳細,但是,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認爲,這場戰鬥竟然打了三個月纔下來,中間硬是往裡面填進去三個師,甚至,要不是上面下死命令,鬼知道還要打多久,這完全是國軍戰術素養低下所造成的,但是不可否認這一仗的艱難,段飛白選擇這一仗就是告訴衆人,現在不是太平當道,敵人如猛虎,不是紙鳶,你們要是敢有一絲鬆懈,那後果就是全軍覆沒。
我也覺得段飛白實在選擇的好,這場戰爭最後是掘通一條地道埋下炸藥直接把整個日軍老巢炸飛了才搞定,而我在以後所要教授的‘地底戰爭’正是從地下發起,攻敵於不備,當然不是挖地道這麼古老的辦法了,我有更爲先進的方法。現在給他們提個醒,有這樣的進攻方法,好讓以後有準備。
虎賁也聽了段飛白的話,感觸頗深。當他說到攻下主峰時,好多人哭了,我也跟着激動了一把,隨後就是劇烈的咳嗽,全身的疼痛爆炸般襲來,我的身體一僵,從輪椅上摔了下來。
“老大!”段飛白第一個跑了過來。
迷糊中,我被一羣人抗進了茅屋裡,輕輕放在牀上,渾身的劇痛很快就轉化爲了難過的麻木,身體一點直覺都沒有,腦子跟灌進了兩斤白酒一樣的暈,只能依稀的聽到衆人在談話。
“鴨蛋,內丹在哪?”
“在這,在這!”
“軍醫,快,餵我們老大吃下去。”
“不行,嘴巴掰不開。”
“豬啊你,捏鼻子,掐脖子。”
“張開了,張開了!”
“快扔進去啊,等什麼。”
“好了!”
“老大,你千萬別張嘴啊,嚥下去…”
我感覺一顆硬物順着喉道滾到了胃裡,很快的就化爲了能量分散到了我身體的四面八方。身體的麻痹逐漸消失,聽到的聲音越來越真切,房間裡各種吼聲不斷,主要是以段飛白爲主。身上的那種難過的疼痛又回來了,比之前更爲強烈,我悶哼着,身體高高弓起,顫抖個不停。段飛白急忙壓住。
“軍醫,快想個辦法止痛啊。”
“我去拿藥,我去拿藥。”
這種疼痛一浪高過一浪,我想死的心都有,而且,完全不給人休息的時間,搞到最後,我已經口吐白沫了,軍醫纔在把一片葉子塞進了我的嘴裡。
疼痛減弱了許多,我也暈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那種疼痛還在,我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可是一動,又是牽一髮動全身,各種劇痛來襲,我急忙停了下來,劇痛一會就消失了。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渾身上下都綁滿了繃帶,隨着我的輕微呼吸,一絲絲灼熱之氣從繃帶裡滲透出來,就好像我的體內已經熟了一樣。
此刻的我,被綁成了一個木乃伊,只有兩隻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胳膊和腿的關節都被鐵板固定着,脖子上也有頸託,想旋轉非常困難,我想皺眉,眉頭卻死死的纏在繃帶之下動不了,我的身體一定出什麼事了。
“飛白!”我無力的喊着。
段飛白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來到我身邊,道:“老大,我在,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你們幹嗎要這樣綁着我?”我說。
“你身上的傷口開始癒合了,但是傷口太多,我們乾脆就這樣綁着。”段飛白道。
“我的臉上可沒傷,爲什麼也纏的死死的?”
“是這樣的,軍醫說你的體內有一股能量,就是這股能量在協助治癒你的身體,這種能量像是蒸汽一樣,會通過你的毛孔散發出來,綁緊後,不怕能量流失。”段飛白道。
“放屁,我從來沒聽過,到底怎麼回事?”我問。
段飛白一愣,隨後哈哈一笑,道:“老大,我騙你做什麼,真的是這樣的。”
他越不說,我越感覺到不對勁,圍在我身邊的除了他還有蕭雅丹,我問她什麼情況,她的回答和段飛白一樣,我問了其他人,得到的還是同樣的答案。
這幫傢伙串通好了,問不出來什麼了,我想擡手自己撕扯繃帶,卻沒有力氣。
劇烈的疼痛還會如期到來,但是一天比一天弱了,終於,在四天之後,全身的疼痛消失了,內丹的效果還是不錯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好了,此時的我心裡還是挺高興的。但是接下來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疼痛消失,我的力量一點點的開始恢復,剛開始是能把拳頭輕輕的握起來,但是沒有力量,估計連筷子都抓不住,下顎有了一點力量,能夠咬麪條之類的食物了,這時候還是正常的。再往後兩天,我的身上力氣又足了一些,我開始用力握拳。
指頭成拳後,力量往裡收了一點,就一點,整個手臂像是被萬劍穿過一樣的劇烈疼痛,我撕心裂肺的嚎了一聲,腹部也像是萬箭穿心一樣疼痛難忍。
幾秒的時間,我已經汗流浹背,大口喘氣,再也不敢用勁了。
內丹給予我的折磨纔剛剛開始,我發現,只要我用勁,牽扯過的肌肉會引起該範圍劇烈疼痛,這種疼和受傷的痛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就相當於之前的疼痛是皮外傷,而現在的疼痛是牙痛一樣,雖然都是皮外傷,級別相差的太遠了。
我現在才能用多大的勁,就產生了這樣的疼痛,要是以後走動跑動,飛檐走壁,使用技能,那不把人疼死?
段飛白等人聽到我的嚎叫衝了進來,看到我的眼神不對,急忙問我怎麼回事。
我怒不可遏,卻又不敢用力:“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別給我說什麼能量這種鬼話,我不信。”
段飛白沉默,他看了一眼軍醫,軍醫也在看着他。
“給老大看看吧!”
軍醫點頭,用刀子割開我手腕上的繃帶,把手背露了出來,擡起來給我看,只是一眼,我就快要暈眩過去。
整個手腕上長滿了密密麻麻,長約數寸的黑色毛髮,像是野獸的皮毛一樣。
“這是什麼?”我有些驚慌的問。
“老大,吃下內丹後,你的身體很快就長滿了毛髮,和二哈身上的毛髮質量一樣,應該是狼毛!”
狼毛?也就是說我開始向狼轉變了,可惡的母狼,果然沒有按好心。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怒道。
軍醫急忙道:“勇者,這種強大的力量開始逐漸吞噬你,但是我發現,只要你的心態一直保持平和,吞噬過程會很慢,這樣我就有足夠的時間幫你去找解藥,爲了安全起見,這纔沒讓你知道。”
又是和心態有關!不過我稍微用點力渾身就難受這算怎麼回事,就好像遠古獸力在說:不要抵抗了,讓我慢慢吸收你吧。
我沉默,並不怪軍醫,吃了二狼的內丹,就相當於被二狼咬了一大口,那我體內的遠古獸力應該也能向遠古之力轉化,而且有之前那點領衍之力幫忙,轉化不會出什麼意外,只是時間和速度問題。
轉化慢了,我的身體被遠古獸力覆蓋,變成狼!轉化快了,我的身體就會被遠古之力覆蓋,重新做人!
又是一場時間的賽跑!
可是,怎麼做呢?
心思一轉,我想到了山上的老虎,對啊,它們也是遠古兇獸,應該有和母狼一般大小的老虎,問問他們就行了。
我說道:“把我身上的鐵板和頸託下了,帶我去山上。”
“什麼?”
“幸好我也會虎語,問問它們遠古之力和遠古獸力之間的關係。”
“可是,這樣上去沒事吧,我們憋着和他們一戰,它們會見我們?”段飛白問。
“沒事,看我的。快點,你不想讓我變成狼,和那些老虎裡應外合,把你們全部幹掉吧?”我說。
段飛白沒有辦法,拆掉我身上的護具,把我扶到了輪椅上,向着山上推去,出來的時候我一直東張西望,終於見到了問天地,讓他跟着我一起走。
爲什麼要拉着問天地,這是此行的第二個目的!
臨行前,我告訴虎賁,如果我們在天黑前沒下來,說明山上的猛虎實力兇悍,不可硬拼,但是他們是肉食動物,你們加緊建立防禦工事,然後偷偷把山上的小動物,比如山地羊,野兔等小動物全部幹掉,讓它們以後只能自殘。
虎賁皺着眉頭重重點頭。
上山幾乎沒有路,我這一路都是由段飛白揹着,然後問天地拖着輪椅,他們兩個力量可以,我和輪椅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影響。
半山腰就有老虎出沒,所以兩人變得格外小心。
陡然,一隻斑斕惡虎從草叢裡跳出來,頭頂的名字正是‘遠古暴虎’,身高接近三米,守門的都這麼大陣仗,看來山頂的老虎們都不簡單。
我急忙用虎語說道:“對不起,我想見你們的長者一面。”
暴虎一愣,這種近代的虎語它要比母狼的幾個兒子理解的稍微好一些,雖然不標準,還是能聽:“你會說虎語?”
我說道:“是的,曾經學過一點!”
“你稍等!”暴虎仔細的打量了我三人,把段飛白和蕭雅丹看的後背直冒汗,終於,它放下了警惕,呼喚山頂:“王,一個會說虎語的人類想見你一面。”
沒一會,山頂一聲厲喝傳下來:“讓他上來!”
老虎讓開路,說道:“上去吧。”
我們謝過這隻暴虎,規規矩矩的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