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鳳巢副本之後,衆人四散離去,血無崖回到圓月山莊繼續他的閉關生涯,決心在自己刀法突破至弦月境之前不出關。
花白茶則是傳送回了唐家堡,隨着華山,少林,陰癸派接連宣佈和新唐門的同盟關係之後,新唐門在江湖上的聲勢大增,如今正是蒸蒸日上之際,每天都有大量的原住民高手來投。他身爲掌門自然要坐鎮唐家堡,甚至親自接待一些高手以表新唐門誠意。
東方未明卻是沒有離去而是扭頭朝李察笑眯眯問道:“老大,要不要去寒江城看看?”
“寒江城?”
李察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笑着道:“你說的是蒼梧城?怎麼,那裡又出什麼事了,如此吸引你。”
東方未明道:“剛剛我問了一下悶葫蘆,少林寺的僧人們快到寒江城了。他現在正準備趕往寒江城。”
李察頓時恍然,“怪不得他剛剛走得那麼急。”
他的眼睛隨即一眯,低聲道:“寒江城雖然爲四大盟會之一但是一點家底全讓公子羽敗光了,如今蒼梧城裡還有什麼?怕是什麼也不剩下了吧。我倒的確有些好奇百曉生到底要如何應對少林寺的責難。”
東方未明嘿嘿一笑,兩人走進驛站內,通過驛站傳送到了寒江城外的一處野外驛站之中。
這處野外驛站據東方未明說是徐戎告訴他的,和李察上次來時並不是同一處。剛走出驛站,一股濃郁的水汽迎面而來,東方未明不由打了個哆嗦,低聲道:“這什麼鬼天氣…好冷。”
前方不遠處有江水聲響傳來,二人順着聲音來源方向朝前走去,走了大約百丈距離之後只見得眼前是一條滔滔大江,江面橫寬約有二十多丈,渾濁的江水澎湃洶涌。
遠處的江面上有十餘艘大船,李察眼睛一眯,瞧見大船上有許多身穿灰色僧衣的少林寺和尚,徐戎也在其中。他站在一艘船的船頭,面朝甲板上的同門好像在說些什麼。
片刻之後,他突然扭過頭來看向李察和東方未明二人所在的方向,右手舉過頭頂用力揮了揮。
東方未明笑着道:“悶葫蘆說寒江城就位於沿江而下五十里的江邊,隔着一片山林就是。因此他們纔會選擇如此出行。老大,你說百曉生將蒼梧城改名叫寒江城,會不會跟這條大江有些關係。”
李察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這天底下沒有人能猜透這位三龍首的想法。”
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天空,天空灰濛濛的,看起來壓抑得很。這裡的天氣有些奇怪,簡直好像是回到了冬天。
少林寺的船隊順江而下,傍晚時分正好抵達寒江城外。徐戎正要指揮船隊靠岸之時,卻見得江邊的山林裡緩緩走出一道身影。
這人身穿一件漿洗得發白的青色書生長衫,身後揹着一個書箱,手中拿着一根竹杖,鬍子花白,看起來就好像是某個村裡走出來的老先生。
徐戎立刻認出了他,臉色一變咬牙道:“百曉生。”
船上的少林僧人聞言不由有些騷動,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在江湖上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百曉生,曾經青龍會的三龍首,如今四大盟會之一寒江城的盟主竟會如此得……普通。
百曉生雖然看起來普通,但是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普通。“小達摩率少林寺衆位長老遠道而來,老朽不勝榮幸。只是寒江城一隅彈丸之地,容不下諸位。還請諸位在此止步。”
小達摩正是徐戎在江湖名人榜上的稱號,將金光不壞神功和雜阿含經修煉到最高境界,隨時可以進入佛陀附體狀態打出少林七十二絕技真意的他,在不少人眼裡的確是猶如達摩老祖一般的存在。
徐戎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怒容,冷哼一聲道:“百曉生,我們此番前來所爲何事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你殘害我們少林寺三通法師,該如何解釋!”
百曉上搖頭道:“此事並非是我做的,當三通法師送來蒼梧城時他已經換了一副面容。我當時覺得他身體強悍,卻沒想到他就是三通法師。等煉爲藥人之後我才發現不對勁,可是那時候已經太遲了。”
徐戎不屑地冷哼一聲,堂堂的青龍會第一智者倘若愚笨到如此地步,又算是哪門子的智者?這分明就是他搪塞的藉口!
他不再與百曉生爭辯,因爲他知道論耍嘴皮子,十個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只見他手一招,冷聲道:“靠岸!”
百曉生輕嘆一聲,手中竹杖在地上輕輕點了三下。只見從他身後的山林之中突然走出衆多黑衣人,他們身後揹着長弓,臉上蒙着面紗,看向前方的眼神呆滯麻木。
“藥人…”
遠處的李察看見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寒江城內竟然還有藥人。我以爲公子羽已經將所有藥人都調走…”
他突然失笑道:“也對,按照百曉生這種多智近妖的傢伙的性子,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他說不定早已料到了這一天。”
“噠。”
百曉生的竹杖再次落地,只見他身旁的藥人同時解下背上的弓箭,朝着遠處的少林船隊彎弓搭箭。
箭矢破空,好似一道道流星直朝着江上的十餘艘大船而去。有些箭還沒到船前就因爲力量不夠而掉入了江中,能夠射到大船的箭矢其中大部分也都軟綿無力,只有極少數能對船上的人構成威脅。
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船隊若要靠岸,勢必要前進。可是一旦前進就會進入弓箭的射程之中,到時候恐怕還沒到岸邊,船上的人就要死傷大半!
少林寺的僧人大多不擅輕功,達到跟達摩祖師那樣一葦渡江境界的少之又少,這意味着在箭雨結束前,他們只能呆在這江面上哪也去不了。
有少林弟子朝徐戎焦急問道:“師兄,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徐戎臉色不斷變化,咬牙道:“就在此等候,我們糧草充足,不怕跟他耗着。我倒要看看他利用箭雨能擋我們多久。”
遠處,東方未明又是打了個哆嗦,小聲嘀咕道:“我怎麼覺得這天兒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