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城北,一處普通的宅院門口。
一道身影來到院門前,叩響了院門。院內屋子裡隨即傳來一道略帶警惕的聲音,“誰?”
來人淡淡道:“鐵心島鐵無極。”
聲音在內力的作用下束音成線,傳至屋內。緊接着房門打開,一個身穿灰色僧衣,身形枯瘦如干屍的老和尚從屋內走了出來,盯着門外的鐵無極皺眉道:“鐵心島?我不認識什麼鐵心島的人,你找錯人了。”
鐵無極輕聲笑道:“我知道禹皇的下落。”
老和尚渾身一震,深深看了鐵無極一眼,走到院門前打開院門,側身道:“請進吧。”
鐵無極走進院中,徑直來到屋內,只見屋內還坐着一個僧人,這人身形魁梧,面容好像隱藏在一團迷霧之下,看不真切。鐵無極朝他抱拳笑道:“晚輩鐵無極,見過八師巴前輩。”
八師巴開門見山道:“你說你知道禹皇的下落,據我所知,鐵心島在那南海之上,遠離中原江湖。你是如何得知他的下落的?莫非禹皇現在在南海?”
鐵無極搖頭道:“非也,禹皇現在就在中原江湖。只不過他藏在了一個極爲隱蔽的地方,我可以向前輩保證,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八師巴似乎並不關心禹皇的下落,或者說比起這件事,他更關心突然出現的鐵無極,他盯着鐵無極皺眉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我自問沒有泄露行蹤,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你到底是什麼人?”
鐵無極輕聲笑道:“晚輩鐵無極,來自鐵心島,現在爲天門弟子。憑藉天門的能力,要知道前輩所在何處並不困難。實話不怕告訴您,您要找的禹皇,現在也加入了天門,如今正龜縮在天坑地縫裡。”
八師巴聞言臉色霎時間陰沉下來,一道可怕的氣勢自他身上衝天而起,房間內因此颳起了一道可怕的風暴。鐵無極不由得色變,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他本以爲憑藉自己的實力單獨前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沒曾想八師巴的實力超過他的預料之外,看這氣勢,他的實力竟然要在自己之上!
半晌,八師巴方纔逐漸收斂氣勢,臉色依舊陰沉無比。他瞥了鐵無極一眼,眼神裡殺意滾滾,冷聲道:“你既然和他如今同爲天門弟子,你爲何又要將這件事告訴我?”
鐵無極不敢再像剛剛那樣託大,姿態放低了許多,眼中流露出一道徹骨的寒意,冷笑道:“因爲我和前輩一樣,都討厭,不,應該說是恨禹皇這廝。”
八師巴瞥了鐵無極一眼,沉思許久,臉上突然露出一道不屑的神色,“以你的實力,在任何一個門派中都足以身居要位。我瞭解禹皇,他是那種不甘於屈人之下的傢伙,既爲同門,能產生恩怨的事情無非那幾樣。看來他的出現搶了你在天門中的地位,所以你想借刀殺人,借我的手爲你除掉這個威脅。”
鐵無極被戳到了痛腳,臉色一變,隨即勉強笑道:“這怎麼能叫做借刀殺人,各取所需罷了。我可以爲前輩引出禹皇,還能幫助你幹掉他,事後我既不要闡化王之位,也不要密宗的一件珍寶,前輩覺得如何?”
八師巴沒有說話,臉上流露出一抹思考之色,片刻之後,他輕聲道:“無能勝,給鐵施主看茶。”
鐵無極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一個笑容,八師巴的這句話說明他對於自己的提議已經心動了,答應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無能勝應了一聲退出屋子,不多時之後捧了兩杯熱茶回來。八師巴這時心中似乎終於下了決定,端起身前的茶水朝鐵無極道:“出家人不能喝酒,我以茶代酒敬施主一杯,祝我們合作愉快。”
“當然,跟前輩合作,一定會很愉快。”
鐵無極笑着拿起茶杯,不顧杯中茶水滾燙,仰頭一飲而盡。他隨即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疲憊感襲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無能勝盯着昏睡過去的鐵無極深深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扭頭看向八師巴道:“班禪,就這傢伙…您確定是最好的人選?這傢伙行事莽撞,狂狷自負,做事不過腦子,我覺得如果我們選擇他,遲早出事不可。”
八師巴無奈笑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不是他也是他了。將他帶上我,我們去和西門施主會和。”
無能勝應了一聲,拿出一個黑布袋將鐵無極裝進袋中,扛起黑布袋與八師巴一同離開了宅院,來到了不遠處一間寺廟裡。
寺廟裡的僧人對於二人的來到視而不見,彷彿沒有看見二人一般。二人走進寺廟來到寺廟後方的廂房,廂房的門全都關着,只有一間廂房的門開着。
八師巴精神一振,快步來到這間廂房門前,果不其然,只見李察和石之軒就坐在廂房裡。瞧見八師巴,李察立刻站起身來,關切問道:“如何?得手了嗎?”
八師巴朝無能勝使了個眼色,後者放下黑布袋,解開袋口露出了袋中的鐵無極。李察興奮道:“好,接下來就拜託法王和石前輩了。”
八師巴和石之軒相視一眼,兩人同時走到鐵無極身前,新的精神秘法施展開來,兩道精神力自兩人體內噴涌而出,合二爲一變爲更加磅礴的一道精神力,將鐵無極籠罩其中。
李察聚精會神地看着這一幕,無論是八師巴還是石之軒在精神類武學上的造詣都遠超於他,每一次看二人施展這精神秘術,他都能學到不少東西。
無能勝則是神色悲慼,明明應該是不共戴天的仇敵,結果現在卻配合默契到堪稱天衣無縫的地步,剛剛在那宅院裡鐵無極沒到來之前,八師巴還跟自己說有些想念石青璇做的齋飯。
種種細微的跡象讓無能勝越來越覺得,等此間事了,兩人應該打的那場不死不休的戰鬥十有八九是打不起來了。
他突然看向一旁的李察,冷哼一聲眼眸裡掠過一道深深的厭惡與恨意,這一切,都是因爲西門瓜這個神奇,呸,可惡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