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微微一怔,看着眼神火熱的劍晨輕聲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學萬劍歸宗?”
劍晨答道:“孩兒覺得孩兒目前的劍道境界已經到了瓶頸,難以精進,若是父親肯傳授孩兒萬劍歸宗,孩兒定能夠突破現在境界,迎頭趕上雲師弟。”
“胡鬧!”無名重重呵斥一聲,道:“身爲劍客,遇到瓶頸不想着在自身劍法上做文章,反而去尋求這些邪門歪道。萬劍歸宗豈是那麼好練的?要想突破,你應該好好鑽研莫名劍法,增進自己在莫名劍法上的造詣纔是!”
劍晨臉上流露出一道不服之色,大聲道:“父親,雲師弟他還沒到劍道一境就能夠學萬劍歸宗,我如今已經是劍道三境,爲何不能學?難道在父親心裡,劍道三境的孩兒還不如昔日那一境都沒到的步驚雲不成!”
無名輕聲嘆道:“晨兒,你聽我說。萬劍歸宗不是誰都能學的,曾經的雲兒,是比現在的你要適合學萬劍歸宗。”
無名這話並沒有說錯,萬劍歸宗要練者內力全無;就如一張白紙般才能練成,也就是說,要想練萬劍歸宗,有兩個必要條件,第一,劍道造詣極高,否則難以領會萬劍歸宗的奧妙,第二,自身沒有內力。
可是世上但凡劍道造詣極高的劍客,哪一個不是身懷武藝?拿現在的劍晨來說,第一個要求他滿足了,可他要想練萬劍歸宗,必須要自廢武功從頭再來才行,爲了一個萬劍歸宗而自廢武功和三境的劍道修爲,從頭再來,這TM不是腦子有病嗎?
當初步驚雲之所以能夠練成萬劍歸宗,完全是因爲機緣巧合,當時他正好被帝釋天以納海聖心咒吸乾了內力,相當於內力全無的一張白紙,而後又恰巧吞服了龍元,藉助龍元之力改修萬劍歸宗,這才一舉成功。這其中但凡差一步,都有可能練不成萬劍歸宗,而現在的劍晨…就算他有自費修爲的決心,上哪給他找龍元去?
然而無名這話落在劍晨耳朵裡,就是赤-裸-裸的偏愛和歧視,同等境界下你說我不如步驚雲那廝也就算了,可現在是拿劍道三境的我跟昔日一境都沒到的步驚雲比較,你還要說我不如他?這不是偏愛是什麼?
劍晨心中瞬間被怒火所充斥,不自覺地擡高了聲音,道:“我有哪裡比不上步驚雲,昔日你說我劍道造詣不夠,不能修煉萬劍歸宗,如今我到了劍道三境,你還說我不能修煉萬劍歸宗,這萬劍歸宗,憑什麼他步驚雲修得,我劍晨修不得!”
劍晨盯着無名,一字一頓冷聲道:“到底是我劍晨真的修不得萬劍歸宗,還是在父親你的心裡,一直都偏愛步驚雲?我和步驚雲,到底誰纔是你的兒子。”
“放肆!”
無名一聲怒喝,猛地站起身來臉上充滿怒火,“身爲劍客,心術不正,談何練劍?就你這樣的心態,就算改練萬劍歸宗,也難有出息!鬼虎,收了他的劍,封了他的內力,把他帶下去關禁閉,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出來!”
劍晨臉上滿是瘋狂,冷笑道:“不是我沒有出息,而是自從步驚雲出現後,在你的心裡就只有他步驚雲,在你看來,我就是處處不如步驚雲,我就是不如他有出息,我就是個廢物。所以你甘願把萬劍歸宗和中華閣閣主之位都交給他,可是父親,我不是個廢物,我並非不能有出息。”
“轟!”
一股劍意自其身上衝天而起,直接衝破了屋頂。無名感受到他的劍意臉色大變,“這劍意是…這劍法你是從何學來!”
劍晨冷聲道:“就算沒有萬劍歸宗和莫名劍法,我也能破入四境,我也能不輸給步驚雲。屬於我的東西,今日我都要奪回來!我要父親你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殺了步驚雲和西門瓜,我要讓你知道,他們兩個人什麼都不是!”
“玄陰第一劍,天地唯我道!”
劍晨低喝一聲,背後長劍突然出鞘,劍晨右手閃電般探出握住了劍柄,一劍朝着無名刺出。伴隨着一道凌厲的破空聲,書房內的空氣好像因爲這一劍而被抽乾,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劍晨的這一劍,這一劍璀璨到極致,也邪惡到極致!
無名瞳孔猛地一縮,連忙想要抵擋,然而一個四境劍客近在咫尺的全力一劍又豈是那麼好躲的,他雖然倉皇之下竭盡全力一劍擊中了劍晨手中長劍的劍身,然而還是隻將這一劍的軌跡偏離少許。
“噗。”
這一劍刺中無名的身子,沒有刺中他的心臟,但刺穿了他的身體。鮮血自傷口內噴涌而出,磅礴的劍意在無名體內肆虐,令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劍晨緩緩收劍,面無表情道:“我本想讓你在天上看着我是如何奪回我的一切,如今看來老天要你不死,那你便親眼看着,我是如何將你的好徒弟和好瓜瓜的骨肉一劍一劍割下來。”
說着,劍晨又是一劍刺出,這一劍刺穿了無名的丹田,直接廢了他的修爲。鬼虎這時聽見聲音衝進屋來,正好瞧見滿身血污的劍晨和插在無名丹田處的長劍,他的臉色霎時間大變,心中驚駭無比,電光火石之間做出了一個最爲正確的決定,轉身朝着屋外跑去!
跑!一定要跑!以自己的實力定不是劍晨的對手,只有通知小劍聖和少閣主,才能將老閣主救出來!
劍晨冷哼一聲,朝着鬼虎一劍揮出,滾滾劍氣撕裂了牆壁追至鬼虎身後,擊中了他的後背,鬼虎悶哼一身不受控制地朝前飛出,重重落地,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站起身來不敢停留,繼續朝着天樂村跑去,如同一陣風,瞬間穿過了整個天樂村。
與此同時,飛仙島上,李察突然擡起頭來看向東方,皺起了眉頭。
趙敏關切問道:“怎麼了?”
李察搖搖頭道:“不知道,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是爲什麼突然縮了一下,好像被針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