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牛六的家之後,李察徑直回到了城主府。和獨孤劍一同吃過午飯之後管事剛帶着侍女把菜碟收下去,釋武尊便準時的出現在小院外。
“釋護法,你簡直比每天早上打鳴的公雞還準時。”李察無奈地看了釋武尊一眼,這幾天釋武尊天天都是剛好在吃完飯之後出現,不早一秒也不晚一秒,簡直就像是早就在等在院外一樣。
站起身來把石桌搬到角落裡,李察拿起萬鈞轉身看向走進院子站定的釋武尊,表情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他朝着釋武尊一抱拳,道:“釋護法,請。”
釋武尊點點頭,同樣一抱拳,“西門少俠,恕我得罪了。”
說着,釋武尊重重一踩地面朝着李察衝了過來,一掌朝着他迎面揮出。在他出手的瞬間李察身形後退幾步,手中萬鈞橫在胸前,輕而易舉地擋下了釋武尊這一掌。
經過這幾日和釋武尊每日的交戰,李察對於重劍萬鈞的適應程度每天都在不斷上升,從第一天用萬鈞連釋武尊一招都接不住到如今,他憑着萬鈞已經能和釋武尊過上一兩百招。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李察現在還不知道該如何以萬鈞反擊,只能靠着其寬大的劍身被動地做防守。獨孤求敗刻在石碑上的那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八個字李察雖然熟悉,但是距離這個境界,還有很長的一條路要走。
百餘招之後,釋武尊的招式變得更加迅猛起來,剛剛和李察打鬥他只是用了最普通的掌法,看家武學如來神掌遠還沒有使出,每隔百招掌法提升一個層次這也是獨孤劍交代於他的。
釋武尊的出掌速度登時快了不少,每一掌的力道也足是剛剛的數倍。面對這一狀態下的釋武尊李察明顯變得應接不暇起來,擋了第一掌來不及擋第二掌,應接不暇狼狽得很。
苦苦堅持了幾十招之後,李察只覺得右臂痠痛無比,難以再支撐下去。他苦笑一聲放下萬鈞道:“釋護法,晚輩認輸了。”
釋武尊立刻停手,朝着李察抱拳笑道:“少俠承讓了。”
李察苦笑着揉了揉痠痛的右臂,今日他一共在釋武尊手下堅持了一百六十三招,兩百招還不到,距離獨孤劍給他定下的五百招這個目標連一半都沒過。看來每天繞無雙城跑兩圈這件事,還得再持續好一段時間。
這樣的生活又持續了幾日之後,這一日上午當李察再次繞着無雙城跑跑到無雙城後方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叫住了他,“大人!”
李察下意識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最近在哪裡挺過,他慢下腳步四處看了一眼,只見一道身影從角落裡跑出來朝着他快步跑來,他定睛一看立刻認出來了這人是誰——牛六。
牛六跑到李察身前,微微喘着氣道:“大…大人,俺在這裡等你好久了。”
李察笑着道:“牛六啊,怎麼樣,你成功了嗎?”
“沒有。”牛六哭喪着臉搖搖頭,道:“我在這等大人就是爲了這事而來的,自從大人走後,俺依照大人你說的方法在家憋着寫詩,俺記得以前怕私塾牆角聽老先生講課的時候詩裡頭最厲害的是藏頭詩,俺就打算寫一首藏頭詩給婷婷妹子。昨天俺終於寫完了詩送去給婷婷看,結果婷婷揉碎了給我送回來,還說俺再敢踏進她家一步,她就把俺給趕出來。”
李察驚訝道:“不會吧?照理說楊秀才寫的那些酸詩婷婷都愛看,你寫的是藏頭詩她應該更愛才對。就算不合她胃口也不至於厭惡到揉碎了給你送回來。這藏頭詩你怎麼寫的背來我聽聽。”
“婷婷妹子姓武,所以頭三句是武婷婷。俺這藏頭詩寫的不好,大人聽了別笑話小的。”牛六臉色突然一紅,隨即清了清嗓子聲情並茂朗誦道:
“武大郎!
停!
停!
我要買燒餅!
愛!
你要買幾個?”
唸完之後,牛六期待地看向“大人,你看小的這藏頭詩,怎麼樣?”
李察被驚得瞠目結舌,我靠這他麼也算是藏頭詩?還問老子怎麼樣?你這他孃的說好聽點叫做超現實魔幻主義,說得露骨一點,小小孩唱的順口溜都比這個像詩吧!
看着牛六期盼的眼神,李察苦笑道:“牛六啊,你這詩還是挺好的,一詩含兩角,把顧客和武大郎都照顧到了。但是就是有一個問題,就是這詩最基本的一個要求啊,是每一句的字數都得一樣,要麼五個字要麼七個字,你看你這每一句的字都不一樣,你懂我的意思嗎?”
牛六眼睛一亮,期許道:“大人的意思是說,俺回去改一改把這首詩少字的地方再添幾個字,婷婷她就會喜歡了?”
“emmmm,可能還是不會。你不如先試試看吧,實在不行咱要不就先放棄這藏頭詩的想法,寫點普通的詩你看怎麼樣?”
牛六撓頭憨笑道:“沒事,不就是加字嗎,這個俺在行。多謝大人提點,小的這就回去寫,哦不,改詩去了。”
“那你去吧。”李察嘴角有些抽搐,心中暗道,希望那些歷朝歷代的詩人不會到你夢裡掐死你。
牛六歡天喜地信心滿滿地走了,李察看着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希望這小子改詩順利吧,如果實在不行自己也只好送他一副百讀那小子的書法讓他拿着去提親,誰讓這主意是自己給他出的,失敗了補救也只能靠自己來給他補救。
跑完剩下的路程之後,李察回到了城主府。吃過晚飯之後他拿着萬鈞站在院中,又開始做擊刺揮掠這些劍法的基本動作,每一個動作他都力求最快最穩,稍有不對,他就立刻停下來細細思考回憶剛剛那動作中的不足之處,改進了之後方纔繼續。
獨孤劍坐在房中看着院中李察認真的姿態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暗暗點頭。天底下的高手不一定全部都是武學天才,但是他們一定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一定極其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