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血狐呆呆的坐着。這一次,比之送碧游來之時他顯得更爲緊張。藥是弄回來了,但是他這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碧遊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差池,這點非常重要。已經失去了一個冷血,不能在失去碧遊,要不然他真會崩潰。或許作爲一名外人看來十分硬氣的男子漢,血狐在別人眼中是冷血的,是無情的。可是衆人可知,誰天生生下來就是冷酷無情的呢?誰天生生下來就是嗜血好殺的呢?這都是經歷了種種不爲人知的事件後,一個人纔會變得這樣。可是而今的血狐,並非冷血,更談不上無情。他視乎已經變成了他原本週無雙的本來性格。他重視親情,友情,他倍加珍惜,因爲在這世界上,唯一的友誼和親情,也就在這遊戲中能夠找到。而碧遊,也是他心中的一個
大廳中四人對視而坐,冷塵坐在血狐旁邊,見其沉默寡言,心力憔悴,不禁露出一絲莫名般的痛處。是的,現實中他沒有朋友,他一生中聽到最多的詞彙就是執行、任務、必須完成。這些字眼簡直太熟悉了。作爲殺手,他不能有朋友,因爲他不能活在陽光下。這習慣下來,也就鑄就了他冷傲的性格。遊戲中,他原本也是這種人。只可惜,他遇到了血狐,一位與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這也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了,想念一個人,牽掛一個人是什麼心情。是的,要真說來,他一生之中,或許血狐是他唯一的一個朋友
輕輕嘆了口氣,冷塵緩緩擡手拍了拍血狐放在椅子上的手,冷聲道:“放心,會沒事的!”
見血狐忐忑不安,刀神也急忙附和道:“就是,徒弟,別多想,碧蓮這瘋婆子人是瘋了些,不過醫術絕對是一流的!”
劍神眉頭緊鎖,低頭拖着下巴視乎在想着些什麼。忽然間眼前一亮。急忙擡頭望向血狐,焦急問道:“小娃,你那朋友身上的毒好像乃是嗜血猛獸所傷?”說到這裡,劍神忽然間又感覺不大對勁,低頭喃喃道:“但我觀此女孩並未有被嗜血猛獸咬傷之痕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劍神到是有些察言觀色的本事,但恐怕就算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碧遊是爲救小炎獸而自己以身犯險的吧。畢竟這種事情是不可思議的。一般人根本沒有這種魄力和勇氣,更不會傻到去以命換命。
血狐至始至終未曾表露過一句話語。如今他擔心碧遊安危,人雖在此,可心依然在碧遊的房間之中,那裡還顧得上這些。他與碧遊是心靈相通的,而今他卻感覺到碧遊的氣息,甚至連她內心的呼喊聲也聽不到。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是永遠不可能的。
“嗜血猛獸!”刀神聞言,身軀猛然一怔,擡頭凝視血狐,雙目中滿是愧疚之色。他視乎已經明白了些什麼。嗜血猛獸只有那迷亂森林中才會有。此種猛獸,乃是遠古恐獸進化而來,牙齒攜帶劇毒,被其咬中,雖不至於當場斃命,但要徹底根除此毒,也絕非易事。
想到這裡,刀神忽然間單手一揮,一道紅光閃過,一顆通體透亮的寶石出現在掌心之中。他低頭看了看手中散發着五顏六色的寶石。緩緩起身,匆匆走向碧遊所在的房間門口。擡手輕輕敲了敲門
敲門聲剛落下,屋內便傳來了碧蓮那極不耐煩的聲音。“別來打擾,你們怎麼不懂呢!”
“碧蓮啊,你開開門,這東西拿去,或許對那小姑娘管用!”如今刀神早已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猥瑣神情,顯得極爲莊重,一本正經的拖着發光的寶石站在門口。
隨着他的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嘎吱一聲被打開。碧蓮探頭望向刀神,皺了皺眉,喃喃道:“你有什麼東西?”
“這!”刀神說話間,將手中發光的寶石遞給碧蓮,淡淡道:“只要吸收這寶石上的靈氣,增加階級,必定會徹底根除那小丫頭的毒性!”
碧蓮擡手接過刀神手中的寶石,低頭仔細看了看,忽然間瞪大雙目,捂嘴驚呼道:“天靈石。”
“好了,先給那小丫頭治病吧!”刀神說話間,忽然探頭附在碧蓮的耳邊小聲道:“我不想讓我徒弟這般心情,你得儘早將這丫頭治好!”
碧蓮聞言,朝着刀神翻了翻白眼,含笑小聲道:“你呀,這世上就沒你這樣當師傅的,心疼徒弟吧,心疼得不得了。折磨起人家來嘛,又跟不要人命似的!”
“得了,你還是嘴上積點德吧!”刀神說完後,還呵呵笑了笑。
碧蓮狠狠瞪了他一眼,撅着嘴忽然間露出一絲冷笑。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單手用力一揮。在刀神毫無準備之下,隨着砰的一聲,房門再次被關閉
“額”刀神見狀,微微一愣,隨即低頭苦笑。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轉身走回大廳的位置上坐下。擡手抓了抓頭,盯着血狐喃喃道:“臭小子,別擔心了,那丫頭有的救!我老人家擔保!”
血狐聞言,擡頭凝視刀神,楞了半響,也未開口。但其眼中的目光顯現出一絲感激。因爲剛纔他與碧蓮門口那一幕,都被他看在了眼中。其實這老頭看起來視乎也沒那麼討厭吧?不過有時候這傢伙還真有些BT。也不知他是得了失心瘋,時而好,時而壞,還是人格分裂。反正這老頭的好壞比列是五比五
“刀子,她。她是你的老婆?”冷塵沉默良久,思慮再三後,才帶着一臉的尷尬看向血狐問道。
其實這問題他很想知道,在冷塵印象中,刀子是與他一樣的冷敖寡言之人。與他相處這麼長時間,也從未見他如此焦急過。無論遇到何種強敵,何種強悍的怪物,他從未如此自亂陣腳過。可是而今爲一女孩,卻讓他如此牽腸掛肚,以至於面臨暴走邊緣。這實在令他有些不解。所以他唯一想到的這女孩的身份,只有會是血狐的妻子或則是女友
血狐聞言,側身望向冷塵,眉頭緊鎖,良久無言。他不知該如何去回答這位兄弟,他既不想騙他,可又不得不如此。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迫於無奈。就如同現在的血狐一樣,他雖將冷塵當做親兄弟一般對待。可他心中知道,冷塵從理論上說,是自己的敵人,甚至以後有可能兵戎相見的敵人。他不想這一切發生。故而纔會使出了謊言。不過這謊言,是善意的謊言,絕非有要害冷塵的意思。血狐隱隱覺得,冷塵理論上說,是他的敵人。但他感覺到了,這位兄弟將變成他的朋友。所以,這一切該瞞着,還是得瞞
想到這裡,血狐低頭輕輕嘆了口氣,淡淡道:“你爲什麼會這樣問?”
“額”冷塵被血狐反問倒是給直接問住了。他也不知該如何去表明這件事,其實這事根本不是他管的事。但是作爲血狐的兄弟,他不想看到他這樣難過,這樣不堅強。
血狐凝視着冷塵,目光一直沒離開過他的眼眸。他心中在滴血,在呼喊:冷塵!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就是你要對付的血狐,你到底該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是否現在就該快刀斬亂麻?是否現在就該把話挑明瞭,咱們就是敵人,兩人相遇,原本就是老天開的一個國際玩笑
他很想這樣說,可惜他的心不允許。在他心中,冷塵就是冷血,二人不僅僅是長相極爲相視,就連性格也截然相同。在說出這話之前,他不得不想起冷血來?在加之這些天來與冷塵的相處。兩人可謂是世上難得的知己。這讓他如何說得出口。
“刀子,你到底怎麼了?表情怪怪的?”冷塵見血狐一直盯着他,臉上表情顯得極爲怪異,擡手摸了摸血狐的額頭,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
聞聽此話,血狐這纔回過神來,噢了一聲,低頭坐直了身子,不在多說什麼。沒有勇氣,血狐?你還是沒有勇氣說出這番話來。你心有不甘,你心中不希望失去冷塵這個朋友,你更不捨得失去這樣一位知己。所以你沒有勇氣。血狐心中這樣自嘲着。但是他並不覺得丟臉,這種事,換做是小人,或許可以利用。換做是無情意義之人,或許可以脫口而出。但他不是,他並不是這兩類人,這並非是他沒有這份勇氣,而是因爲他捨不得,放不下。
坐在對面的劍神與刀神見自己的徒弟顯得異常,有些錯愕的相識對望了一眼,也露出了一臉疑惑的表情。或許他們根本不懂這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這其中,就連冷塵也不知道。或許冷塵是幸運的,是幸福的。世上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加痛苦,更加令人不能接受。血狐之所以不將真想挑明,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爲了冷塵。他能夠感覺到,他能夠感覺到冷塵是從心底裡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兄弟。他不想傷害他,他更不想因爲他與冷塵組織之間的恩怨牽扯上他。這也是在發現冷塵就是雲軒閣中之人後,深思熟慮的想法
嘎吱。
隨着房門的打開。碧蓮擦着額頭上的汗珠緩步走了出來。來到大廳後,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口,隨即側身,見四人均起身圍攏在他身邊,顯得微微一愣。
“碧蓮姐!我。她,碧遊怎麼樣了?”血狐因爲焦急,連說話也顯得有些語無倫次,瞪着雙目盯着碧蓮,露出一臉緊張的神情。
見血狐如此焦急,一旁的刀神跺了跺腳,焦急問道:“哎呀,瘋婆子,你倒是快說呀,你要急死我徒弟是不是!”
碧蓮見幾人神色慌張,就好像是他們的親人受傷一般。頓時間心中一暖,其實這倆老頭也挺可愛的。隨即低頭苦笑的搖了搖頭。憋足了氣,忽然擡頭凝視血狐,咧嘴噗嗤笑道:“我成功了!碧遊救回來了!”
“真的碧遊。碧遊救回來了!”血狐瞪大了雙目,顯得有些興奮過量,一個踉蹌,瞬間後退數步。因爲激動,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從其臉上表情可以看出,他非常高興。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碧遊在鬼門關前走了一朝,又活過來了。
興奮之餘,血狐急忙轉身,大吼着碧遊的名字,一個箭步,朝碧遊房間奔去。
“孩子,你站住!”
血狐剛要竄進房間,不想碧蓮的話瞬間傳來。讓他腳步瞬間停止。回頭看了看碧遊,血狐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
“碧蓮姐。”
碧蓮捂嘴咯咯笑道:“你這麼着急幹嘛?人女孩需要休息,在說了,人家現在光着身子,正服着藥呢,你這孩子,怎麼不懂得害羞呢!”
血狐聞言,低頭老臉一紅,這一高興,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尷尬的擡手撓了撓頭,血狐又折了回來。
第七百五十三、五十四章。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