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居然真的能殺穿龍族。”
沒過多久，炎陽戰神已經趕到了龍鱗大陸之上，看着周圍那些一團亂麻還在像孩子一樣不斷探索新大陸的玩家們，開口說道。
“主要還是靠着方舟界碑。”站在一旁的李黑說道，“殺穿這些龍族之後，該幹什麼？”
“找到世界樹的意識。”炎陽戰神壓低聲音說道，“來的路上我已經試過了，後門程序依然不能對世界樹進行操作，當然原本這些毀滅性的函數也不會對操作與否帶來影響就是了。”
“去哪找呢……”李黑苦惱起來，“一天半的時間，夠嗎？”
炎陽戰神自然知道李黑所說的是這和平模式剩下的時間，然後思考了好一會兒，最終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片大陸就是世界樹的運算平臺，而世界樹能唯一能做的就是運算，那麼只要你開始破壞這片大陸，它就一定會想辦法制止你。”
炎陽戰神自信地說道。
“可是，如果我直接把大陸毀乾淨了，那世界樹也不出現，我豈不是成了罪人？”李黑擔憂地問道，“說好的核彈爆炸還有什麼交通癱瘓，你都不擔心嗎？”
“不一樣。那些情況的出現條件，是強制斷掉世界樹的能源，將其關機。這是用外部方式進行的物理關閉，世界樹會啓動應急方案——它有一個足夠工作72小時的備用電源，然後依照它自己的邏輯進行繼續工作。以前都還好說，但如今已經確定它產生了自我的意識，這個方法就絕對行不通。”
“你是怎麼知道它有自我意識的？”李黑不解地問道。
炎陽戰神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李黑一眼，“首先，世界樹在自身的程序邏輯下，是不會主動關閉與外界的交互的。其次，如果沒有世界樹的自我意識，當初我們就不會死。”
“你不是說那是你乾的嗎？”李黑稍微回憶了一下，“不是你用方舟石碑的力量導致兩塊大陸相撞，才讓我們死掉的嗎？”
“其實我當時用方舟石碑的時間並不長，雖然能發現天啓大陸在緩慢移動，但也一直沒有看到過龍鱗大陸。”炎陽戰神一嘆，“只不過，當時我在試着用後門程序侵攻世界樹，這纔是招致那些黑龍的根本原因。”
“爲什麼用後門程序就會招來黑龍？另外你爲什麼這麼喜歡走後門？”
“那個後門程序是我，不對，是外界所有人類知道的唯一一種可以繞過世界樹的各種邏輯函數進行操作的辦法，結果你也知道了，根本沒用，並且還招來了它的反擊——這就說明它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
李黑聳了聳肩。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聽過就罷，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該做呢。
“如果要我毀壞這片大陸的話，是不是該先把那些玩家叫回來？”李黑問道。
“你難道想一次性直接毀滅嗎？整個運算平臺就那麼大，如果你一下全搞沒掉的話，有一種可能就是世界樹的意識並不會出現，因爲你已經把它摧毀完了，它可能就再也沒有了出來的機會，而且，我
們的意識也會困在遊戲裡。另外一種……”
李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就是說，我還得循序漸進地來唄？”
“是的，你可以從這些山峰下手，可以把它們夷爲平地，但千萬不要連平地都不留下。”炎陽戰神拍了拍他的肩膀，“祖國的未來就靠你了啊！”
說實話，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中用這麼輕佻的語氣說出的話，是很難讓人產生什麼責任感的。但李黑心裡卻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是一件多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除了他以外，誰都不行。現在的炎陽戰神不行，因爲他也要受到和平模式的限制，並沒有按照遊戲規則抹殺世界樹意識的能力。現在的其他玩家們也不行，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要面對的對手是什麼東西。現在的聯合國研究人員也不行，因爲世界樹已經將他們擋在了冰冷的銅牆鐵壁之外。
“你，就是救世主。”炎陽戰神堅定地說道。
“救世主麼……”李黑喃喃着，“以後還是叫我奧特曼好了，聽上去不會那麼諷刺。”
說罷，他將目光聚焦在了眼前的一座山上。雖然地圖上已經顯示了它的名字叫【嘯龍山】，但是李黑並不會關心這一點。
他伸出了手，於是嘯龍山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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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朝着更遠的地方伸出了手，於是更遠的森林消失了，更遠的山脈消失了，更遠的深淵合攏了。
“日李奶奶的……你確定我們玩的是同一個遊戲？”炎陽戰神看着李黑僅僅擡了一下手就引發的天變地異，感嘆道。
同樣驚歎的自然還有那些不認識的路人玩家們。有的人正在爬山，卻發現腳下的山消失了，從高處摔落在地。有的人正在森林裡躲貓貓，森林消失了，他和他的同伴無處可藏。有的人不小心失足掉落深淵，深淵合攏了，他被地形擊殺傳送回了碧波城。
頓時，聊天頻道里更加地熱鬧起來。
就在天啓大陸和龍鱗大陸合併的那一刻，聊天框裡多出了一個世界聊天頻道。在這裡，聯盟和帝國玩家便不再受到陣營的限制，可以自由地交流，此時正互相說着在新大陸上的所見所聞。
當然，都是和那些莫名消失的山峰和森林有關。
“這樣看起來你倒確實不像救世主……”炎陽戰神繼續着剛纔的話題，“你像創世神。”
“你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李黑撓了撓自己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想用手指的觸感來判斷自己的臉頰有沒有漲紅。
“但是世界樹的意識還沒有出現。”炎陽戰神聳了聳肩，“所以這位創世神先生，還得再顯一下你的神通。”
李黑無奈地點了點頭，想着發動【虛空轉移】去到龍鱗大陸的另一邊繼續破壞，卻沒想到有一個人影瞬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打斷了他的動作。
“老頭？”李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而後接受到了兩道凌厲的目光。
能夠瞬間出現在李黑麪前的，除了虛空魔法的大成者歐拉尊以外，還能是誰呢？
“這是什麼NPC？”炎陽戰神
發現歐拉尊的頭頂並沒有頂着NPC的名號，疑惑道。
“是給我虛空魔導書的NPC。”李黑說道，而後望向歐拉尊，“你也是來觀光的嗎？”
歐拉尊最爲出名的身份是龍族學者，想來對於龍鱗大陸會有着極大的興趣，出現在這裡倒是很符合邏輯。
“我只是發現了巨大的虛空魔力波動，纔來探查一番。”歐拉尊隨意地說道，“你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完全掌握了虛空魔法，這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
李黑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只能聳了聳肩。
“爲什麼要用虛空魔法來破壞這片大陸呢？”歐拉尊望向背後，那空蕩蕩的一片平地，流露出憐惜的神情，“這不是虛空魔法的用途。”
“……那就權當我在試招了。”李黑沒法正面回答，只能隨便胡扯了一個理由。
“唉……”歐拉尊長嘆一聲，“這可是史書裡都沒有記載的大陸啊……就這樣讓你毀了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李黑大概可以感受到歐拉尊作爲一個學者的惋惜之情，只不過，炎陽戰神明顯不是這麼想的。
他之前沒有見過歐拉尊這個NPC，所以在剛纔歐拉尊出現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地打出了一個【顯現術】。
李黑進行了一番介紹，讓他並沒有立即注意自己的消息欄。直到剛纔，歐拉尊說出那“可惜”兩個字的時候，炎陽戰神感覺到了情況不對。
有殺氣。
說起來在這遊戲裡感受到殺氣應該是一種很不科學的事情。因爲所有玩家存在的本質是數據，交換的是數據流，就算有人心裡有殺氣，應該也只會化作無形的數據流影響內在的表現，怎麼都不應該被人看得出來纔是。
但是，炎陽戰神就是覺得事情不對，就是覺得其中有鬼。於是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的消息欄。
剛纔那一道【顯現術】所反饋的信息，是一團亂碼！
不可能是程序出錯，因爲炎陽戰神在不久前還使用過【顯現術】，一切正常。
那麼，就只可能是對象的問題。
“有鬼！”炎陽戰神喊道，去扯李黑的衣角。
然而爲時已晚，就在炎陽戰神伸出手的同時，有一道綠光比他的動作更快，從歐拉尊的雙眼中激射而出，打在了李黑身上。
炎陽戰神抓了個空，因爲李黑已經消失不見。值得慶幸的是，歐拉尊也同時消失不見。
也就是說，李黑應該還沒有死。
然而下一刻，炎陽戰神面前已經跳出了一個視頻窗口。環視一週，周圍還存在的一些玩家同樣處於盯着身前看視頻的狀態，看來這並不是自己獨有的事情。
如果是親歷過很久之前李黑與炎陽戰神同時帶隊試圖攻略【碧鱗孤島】的玩家，應該能夠發現，這就是和當初相似的直播窗口，目的就是爲了讓玩家知道，在他們沒有到達的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
此時直播窗口裡顯示的，是一個綠色背景的空間，還有兩個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