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 遊刃有餘
別哭，別讓人看到了。王羽的聲音貼着她的耳畔響起，一隻拿着紙巾的手也同時伸到她的臉頰上，在她淚水迷朦的眼睛和柔嫩臉頰上輕輕擦拭了幾下。印素凌的身體一僵，十指緊緊的抓着自己大腿上的衣裙，一動也不敢動。
他發現了？他知道我在哭……他一直在注意我？一種甜蜜和苦澀的感覺徘徊在印素凌的胸膛裡，以致於她的十指用力發白，將自己的衣裙都抓得皺了也沒有注意到。
明天來烙印，上來了就告訴我。王羽如同催眠般低沉好聽的聲音一直流到她的心裡，恍惚，印素凌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
和印素凌發生的這一段小小插曲並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就連一直對王羽抱有敵意的符應生也被安以彤明媚的笑容所吸引，而疏忽了對王羽的關注。不過，因爲一個意外的機會，符應生很快就聰明的想到了打擊王羽的辦法。
起先是某位男生主動的跳到場，向着自己暗戀的女生高唱了一曲情歌表白，通過這件事，符應生頓時彷彿來了靈感，受到了啓發。他一向自栩爲歌神再世，最喜歡抱着電吉它狂吼流行的搖滾和情歌，當下決定效仿那名唱歌示愛的男生，抱着自己的吉它到安以彤和王羽面前唱一首主打歌，讓王羽吃個癟想到就做，符應生讓身邊的死黨替他拿來電吉它，雙手抱住吉它，以一個異常囂張和狂傲的造型踩着桌一路跑到安以彤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安以彤和王羽，怪叫道：安以彤，我要唱首歌給你聽。
全場的喧譁聲霎時一靜，只餘下那首舒緩的背景音樂還在伊伊呀呀的唱着。
安以彤正和娟她們聊得高興，話題從服飾到男友到美食和購物，沒想到符應生這個一臉麻的傢伙突然踩着桌跑過來打斷大家的聊天。頓時就不高興起來。
符應生你這個神經病，站這麼高幹什麼！娟搶先替安以彤發話道：你以爲站得高大家就看不見你地一臉麻了？你以爲站得高就能顯得你高大了？夠屁！娟、安以彤、包括印素凌，一幫女生同時衝符應生比出指。
衆女生強烈而火爆的氣勢差點把符應生衝了個大跟斗，他自以爲帥酷到斃的出場方式就被娟和一幫女生給無情的否定了。
王羽聳了聳肩膀，對着符應生的膝蓋彈了下指。一樓並不算強烈地無形勁風倏地射了出去，噗的一聲響，在符應生充滿搖滾風格的褲腿上炸出一個洞來，令他慘叫一聲跌下了桌雖然王羽不屑和這種小雜魚計較，不過也不能讓他這樣站在自己面前，能在王羽面前如此囂張的，除了那個變態的老頭外，其餘的人還沒出生呢。
其他人不知道符應生是被王羽的暗勁給打下去的，還以爲符應生又在耍帥。看他單膝跪在安以彤的面前，懷裡抱着電吉它，一副要表白地樣，一些惟恐天下不亂的人已經興奮的喊叫起來。
所有人裡面只有符應生自己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自己地膝蓋好像被飛速地彈打一樣。現在一條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想站都站不起來。這傢伙也是屬牛地脾性。一點沒意識到是一旁地王羽暗出手。乾脆把腿地事先放一邊。兩眼狂熱地注視着安以彤。輕輕拔動着電吉它。撥了幾下過調。然後張嘴就唱了起來。
他唱地是時下最流行地輕搖滾。名字叫《LOVE》。歌如其名。**裸地一首愛情音樂。憑心而論。符應生地歌喉還算不錯。這也是他最自信地強項。一首輕快地曲調被他時快時慢地沙啞嗓音。還有充滿節奏地電吉它伴曲烘托得十分有味道。
最後在符應生聲嘶力竭地幾聲吶喊。他手地電吉它急速撥動着發出激烈地顫音。結束了整首歌曲。音樂結束。全場立刻爆發出吹口哨和拍巴掌地聲音。顯然大部份人都覺得符應生地歌唱得不錯。在所有人地矚目。符應生隨手在電吉它輕撥了幾個絃音。半眯着眼睛。一臉得意地衝王羽仰了仰下巴。呲牙裂嘴地比了根指。
幹！懶得理你。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王羽無奈地撇撇嘴。雖然他並不是那種幼稚地愛出風頭地男人。但是在自己喜歡地女人面前。怎麼也不能被其他人給比下去呀！王羽地手掌在桌面上輕輕一撐。在衆人地驚歎。以一個異常漂亮地旋身動作飛過桌面落到符應生地腳下。
正一臉熱情洋溢等待着安以彤讚美地符應生頓時表情僵住。他腿上地疼痛還沒好。現在仍站不起來。先前單腿面對安以彤跪着當是表白。可現在王羽出現就變成了跪向王羽了。
這算是什麼？
一時間，又急又氣的符應生腦門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只可惜他受傷的腿不爭氣，努力掙扎了兩次都沒能站起來。
王羽微微一笑：不用客氣，我還沒唱呢，你不用認輸。
譁！全場頓時一片譁然，吹口哨聲，女聲們的嘲笑聲，還有符應生幾個死黨的喊叫聲混成了一塊，如潮水般的衝向符應生的耳朵，差點令他氣昏過去。
王羽的手一伸，所有人都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不知符應生手裡的電吉它怎麼就到了王羽的手裡。王羽背靠着桌，微微向後仰着向桌後和安以彤微微一笑，在她充滿擔心的目光衝她眨了下眼睛，眼角的餘光又和印素凌憂鬱的目光碰了一下，這才收回來。微閉上雙眼，回憶了一下自己在大學裡和北極光、卡之卓越玩吉它時的情景。
大家裡有一年特別流行搖滾，王羽曾經和北極光、卡之卓越辦過一個樂團，當時美其名曰爲了泡妞和服務大衆，不過樂團成立的時間不長，大約只有大半年的時間，大家就把興趣轉到網遊第二世界裡去了。
雖然時間隔得有點久，不過對於王羽來說，想要回憶起那時彈吉它的感覺並不是什麼難事。十根修長靈巧的手指或按或撥，在一瞬間似乎賦予了電吉它新的活力。
電吉它像是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和靈性，在王羽的懷裡輕輕顫抖着，輕輕吟唱着，發出充滿韻味的一組輕快的過門，揚的旋律彷彿充滿了鐫永的味道，歌曲還沒唱出來就已經牢牢抓住了現場所有人的心。
王羽彈的這首歌是當年在學校時自己最喜歡的一首老牌搖滾組合深藍海域的經典音樂---《GIRL！GIRL！》，過門一結束，王羽的手指急速撥動琴絃，韻律的風格陡然從恬淡變得輕快，帶着幾分田園歌謠味道的輕搖滾從王羽的聲帶發出。王羽的聲音不像一般的搖滾歌手那樣沙啞，但卻充滿了一種扣人心絃的味道和魅力。他的高音純淨如泉水潺潺，低音醇厚如磁石，每一個音符的轉折都渾然天成，流暢自如，假音部份甚至連最擅長海豚音的女歌手也要自嘆弗如。
相比起流行的歌手，王羽對丹田氣息的運用顯得毫不費力，一口氣連拔三四個高音，一個比一個更高卻絲毫沒有任何吃力的感覺。功夫高手本來就是這世上最擅長運用丹田氣息和呼吸的人。
這首《GIRL！GIRL！》難度比起符應生唱的《LOVE》不知高了多少倍，無論是節奏、高低音的轉換、假音以及與伴奏的完美合聲，對歌手的唱功都有着極大的考驗，但是王羽全曲唱來，卻給人一種遊刃有餘的輕鬆閒逸感，令人彷彿透過音樂的旋律、透過午後的陽光，看到窗臺露出纖白雪足輕輕搖盪的少女。
少女的裙裾飛揚，鼻裡輕輕隨着音樂的節拍哼唱着，**的弓足在窗邊一蕩一蕩的，彷彿將午後耀眼的陽光全都集到了她白優雅的豆蔻玉趾上。
這真是一副美妙的畫面……
最後，在一聲低婉迴轉的鼻音輕吟，王羽撥了撥琴絃，以泉水叮咚般餘韻無窮的琴絃顫音結束了這一首歌。
王羽的歌聲後，全場一片寂靜。
過了良久，不知是誰帶頭，整個教室裡爆發出瘋狂的叫好聲。王羽剛纔唱歌的表現已經遠超過一般的水準，甚至大部份的歌手都比不上他。現場都能唱出這種水平，要是真的進到錄音棚，以王羽的形像氣質稍微包裝一下，很容易就造就出新一代的天王巨星。
所有參與同學會的學生，有一名男生家裡就是搞音樂唱片公司的，激動之下該男生甚至跑到王羽的面前拍着胸脯向他保證，只要王羽願意和他們家的公司簽約，一定能把王羽捧紅。對此，王羽和興奮的小臉發紅的安以彤對了個無奈的眼神，聳了聳肩膀，還是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看到這一幕，符應生的臉都綠了。不和王羽比還不覺得，王羽一首歌唱出來，符應生的歌立刻由唱得不錯，變成了業餘的業餘、垃圾的垃圾。
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