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星還是那個魔星,從太空看去一片翠綠。魔教的總部如同一顆璀璨的明珠,在這個翠綠色的星球上熠熠生輝。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地位,讓這座城市孕育出魔教這個宇宙聯盟的龐然大物。
“這可真是一個好地方,也不知道多少人這次能活着離開這裡!”
風殺是這次的領隊人,雖然這一行人不全是所屬他的組織名下。不過他既然能成領隊人,其他人也就需要給他這個面子。實力是一個人維持尊嚴的必需,可是作爲從事這種陰暗勾當的殺手來說,這種規矩還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雨殺知道這次的任務希望渺茫,對於這個吞噬了自己無數同行的星球,同樣心中懷着一份特別的敬畏。不過既然乾的是這種隨時可能丟命的買賣,也只能這樣無所顧忌的衝下去了。想要回頭的殺手,唯一的結局就是一個死。
“沒有太明確的目標和對象,我們只要能讓這個城市亂起來,也就是完成我們的任務了。這幾百年的時間魔教的表現,是在是太讓人恐懼了。不但對外沒有絲毫的失利,就是內部也穩定的不像一個大型的組織。”
飛船在距離魔星不遠處停了下來,這個位置可以確保他們不被魔教的外圍弟子發現。不過一直以來魔教的技術,都同宇宙聯盟的主流有着極大的區別。因此一行殺手還是儘量讓自己距離魔星遠一些,浪費時間總比無緣無故的就死在太空當中要好。
風殺嘆了口氣,看着燈火輝煌的魔星一籌莫展。這次可以說是他們最後一搏了,成功的話自然一切都好說。不過只要出了絲毫的差錯,那麼他們就將面對這個宇宙最恐怖的追殺。一個憤怒的魔教對於整個聯盟來說,絕對都是一場無可倖免的災難。
“?達成小型飛行器沿着計劃好的秘密途徑進入魔教之後,已經是彎月高懸的時候了。爲了增加任務的隱秘性,此時必然已經不是合適的行動時間了。
風殺微微點頭,道:“你可熟悉這裡的路途,我卻是有些迷糊了。”
雨殺常年在地球同魔教之間往來,對此地的地形最熟悉不過,計算了一下現在的位置,道:“我們這一路狂奔,應該是跑出了二三十里了,我記得往東五里左右有一個居民點,不如就去那裡休息調整一下吧?”
雖然不過五六里路程,若是換了往日,憑着幾人的身手,當真是須臾可至,可是如今大家任務在身不能露出行跡,竟是走了許久纔看到昏黃的燈光。這個居民點是一座庵堂,也不知道那個有興致在魔教這裡修建一個孤零零的庵堂。
這座庵堂並不大,門首懸着一盞白紗燈,光芒雖然微弱,但是風殺仍然可憑着昏暗的燈光看的清清楚楚。庵門上的懸着一方黃楊匾額,上面鐫着“無色庵”三字。
這三個字寫得秀麗飄逸,風殺也是精通琴棋書畫的殺手,一眼便看出匾額上面的筆法學得是衛夫人書法,雖然不若衛夫人的真跡那般“婉然若樹,穆若清風”,但是卻別有一種疏朗出塵的風骨,令風殺心中微動。
舉目四望,只見除了那方匾額略現新色之外,竟聽在耳中是觸目可見破敗之景,山門破舊,門前石階縫隙之內野草橫生,左右疏林,落葉成泥,庵後則是清溪潺潺,夜色之中水聲嗚咽低徊,令人生出淒涼之感,這小小庵堂雖然荒涼破敗,卻是頗有遺世獨立的意味。
風殺心中暗覺這庵堂頗有不凡之處,便也不敢使起以往動輒滅口的性子,伸手叩動門環,不多時,門內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聽在風殺耳中,只覺得若有若無,“吱呀”一聲,庵門洞開,只見一箇中年女尼走了出來,淡漠的目光在風殺身上輕輕一掃,道:“貧尼忝爲無色庵主,諸位可是來魔星遊玩?”
昏暗的燈光下,風殺定睛瞧去,心中便是一震,只見這無色庵主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年紀,緇衣圓帽,雖然韶華已退,但是容顏端麗,且又劍眉星目,雖然神色淡漠,卻是威勢隱然。
因此雖只是淡淡一問,卻令風殺生出不能不答的感覺,連忙施禮道:“我與同伴途中一時盡興,忘了回城的時間。飛車也都留在城裡面沒開出來,還請師太收留一晚?”
無色庵主看向雨殺的目光依舊沉靜淡漠,默然半晌,道:“貧尼這裡原本是不接待外客的,不過夜深露重,貧尼也不能將客人推拒門外,罷了,就請幾位到庵中暫住一夜吧。”
說罷,那女尼雙手合十,略略頷首,輕唸佛號,轉身領着三人向內走去。
風殺只聽了這幾句話便知道雨殺和這無色庵主竟是認識的,心中生出怒意,雨殺怎麼原先不說清楚,可是此刻她也知道不能放肆,只能壓着怒火跟着雨殺向內走去,這座尼庵並不大,只是一個四四方方的院落,正房闢做佛堂,東側是兩間雲房,西側是一間廂房和香積廚,院子中間則開着一個小小的菜園,旁邊還有一眼古井,在昏暗的夜色下只能隱隱看清一個輪廓。
無色庵主將西側的廂房打開,進去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淡淡道:“居施主兩位今夜就在這裡休息吧,廚下有米麪和菜,可以自行取用。”
雨殺連聲道謝,風殺心中卻有些梗刺,所以只是匆匆一禮,鄭重其事地囑咐了雨殺半天,才依依不捨地隨着無色庵主走向對面的雲房。
側的兩間雲房,北面的那間房門半闔,昏暗的燈光從房內透了出來,暗影綽綽,風殺暗中瞧去,卻是隻看見一張木桌,上面放着攤開的經卷。跟着無色庵主走進旁邊另一間雲房,等到油燈點燃之後,風殺心中卻是一動,只見這間雲房和方纔那間無色庵主自己居住的樸素雲房完全不同。
牀上的被褥紗帳雖然只是尋常布料所制,但是針腳細密,手工精緻,一見便是良工精製,一個白木書架上面擺着些詩詞歌賦的書卷,旁邊的彩繪花缸之內裝滿了長長短短的書畫卷軸,窗下的酸枝木書案上放着文房四寶,皆是難得的精品,這間雲房倒像是一個蘭心惠質的小姐的閨房,別說這荒涼簡陋的尼庵,就是尋常中等人家,也未必能有這樣一間雅緻的閨房。
風殺越發生出疑心,但是原本就心計深沉,早已看出這無色庵主行止不凡。覺有些蹊蹺,但此刻也只能暗暗留心,畢竟他還是相信雨殺不會出賣自己的。
畢竟這裡是魔教的老窩,大家來這裡的目的都不懷好意。如果被魔教的人知道了,自己一行人的任務之後,?任何一個人都別想活着離開這個龍潭虎穴。?因此對雨殺的作爲有些疑惑和不滿,卻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大家都是做些私下買賣的殺手,對於彼此的身份知道的太清楚,不但無法讓彼此交心,反而容易成爲一對不死不休的仇人。
這些廚下的瑣事,雨殺不過是一知半解,畢竟他是個殺人強國殺雞的殺手。還是風殺雖然平日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做什麼都聰明靈巧,在雨殺指點下不過片刻就應付自如。燒了足夠的熱水備用之外,又煮了些清粥小菜,直忙了小半個時辰,才捧了托盤走向廂房。
剛走進昏暗的廂房,風殺便看見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正含笑望着自己。
此刻無色庵主並未就寢,端坐在桌前,正執筆急書,雖然看不到內容,但是隻見她握筆的姿勢,便覺得她手下必然是落筆如雲煙。此刻無色庵主已經摘下了圓帽,露出一頭已呈深灰色的秀髮披落雙肩。
她原本是個帶髮修行的女尼,但是隻看她如同山川起伏的清麗輪廓,便令人覺得這空洞的雲房彷彿變成了世外仙境一般。
雨殺走進雲房,只是匆匆望了那女尼一眼,便不敢多看,俯身拜倒道:“弟子冒昧前來,請師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