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寶兒家的院子還是很大的,老九的邁巴赫直接就開到了院裡,由於最近天氣比較乾燥,所以帶起了漫天的黃塵,這讓老九十分窘迫,還好院子裡沒有人。
等黃土過去,老九才從車子上走了下來,這時,一個看上去有些滄桑的瘦高男人,從房子裡走了出來。
“啦這麼個後生,你找誰蘭?”他看了看老九,又看了看老九開的車子,然後操着一口地道的方言問道。
“額,叔叔好,我是寶兒的朋友,是來接她上學的。”老九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似乎懂了他的意思,接着向他說道。看來這應該就是寶兒的父親了。
“哦……碎寶子說的就是你?快快,家裡面坐。”米寶兒的父親,立馬親切的開始招呼起老九來,一邊拉着他進屋,一邊還向着裡面喊道,“娃他媽,大寶子她們同學來蘭。”
“啦了?一天吹的五雪雪的,讓我看哈。”還沒等老九搭話,屋裡就傳出一個婦女的聲音,這應該就是寶兒的母親了。
當老九真正看到她人的時候,鼻子都忍不住有點發酸。這是一個被歲月摧殘的婦女,她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兩鬢更是斑白了,整個身體看上去十分弱小,一幅營養不良的樣子。
“阿姨好,寶兒不在嗎?”老九看着她問道。
“在了在了,不是說你要來嗎,和碎寶子拉羊克蘭,讓她大一哈給殺個大芥子吃。”米寶兒的母親十分熱情的說道。
面對一口的陝北方言,老九雖然不會說,但還是能聽懂意思。
“呵呵,沒事的,那就等一會,我給你們帶了不少禮物,還是先拿下來吧。”老九笑了笑,說着就打開車門,開始向外拿東西。
“你這個後生也是的,來就來,還拿神馬東西麼,你看這要花多少錢呢。”米寶兒的父親,一邊接着東西,一邊埋怨的說道。
“這都是應該的,我也不知道買神馬東西好,就隨便買了些,只要你們不嫌棄就行了。”老九看着他,半開玩笑的說道。
“看你這後生說的,一哈買這麼多東西,要不少錢吧。”米寶兒的母親也沒有想到,老九竟然拉了一車的東西,拿到房子後,連地下都快放滿了。
“這都不值幾個錢,只是一點點心意罷了。”老九不在乎的說道。
“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娃娃,你們家一定很有錢吧。”米寶兒的母親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老九一看就知道,她是在爲自己的女兒擔心,擔心自己的女兒被騙了,因爲在他們眼裡,有錢家的公子哥,就喜歡騙單純的女孩子,尤其是家庭條件不好的女孩。
“呵呵,哪有什麼錢啊,我從小也是跟着爺爺在山裡長大的,家裡九代都是靠打獵爲生的。”老九笑了笑,實話實說的道。
“你這個後生,年輕輕的就這麼能吹?”米寶兒的父親,一臉不屑的看着老九說道。
“哈哈,您老還真別不信,我十二歲就上山逮貒,十四歲就獵野豬,套住的鹿都有幾十。”老九哈哈一笑看了看米寶兒的父親,然後又指着他們家的一張凳子說道。
“這是一張貒皮,是梳好了的,上面沒傷、絨厚,應該是冬天挖出來的,這個坐着可以治痔瘡,油可以治燒傷,消化不好的人,吃了可以幫助消化,尤其是小孩子。”
“咦?你這個後生不會是在那聽人說的吧?”米寶兒的父親,一臉驚奇的看着老九說道。就連她的母親,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呵呵。”老九笑了笑,然後環視了房子一週後說道,“你門後的那個是貒叉子,你們應該是靠狗打獵,和我們村一樣,牆角的是野豬夾子,這些細鋼絲,應該是挽套的。”
老九說着,走到了一把細鋼絲面前,然後抽出了一根,然後當着寶兒父親的面,親手挽了一個活套,遞給他說道,“看看怎麼樣,合不合格?”
“咦,你這個後生,我咋看你都不像個跑山的麼。”米寶兒的父親,一臉驚奇的看着老九說道。
“所以說,你們也別把我當什麼少爺公子的,我其實就是一個土鱉,和你們一樣,都是山裡的。”老九看着兩人說道。
“可是……可是你拉來那麼多的錢?”米寶兒的母親,還是有些懷疑的說道。
“你們應該知道寶兒玩的遊戲吧,就是在那裡面賺的啊。”老九如實的說道。
“這不可能吧?怪不知道那兩娃娃天天耍他大個腦,真能賺錢?”米寶兒的父親,一臉不敢相信的問道。
“呵呵,這個當然也要看怎麼賺了。”老九笑了笑說道,“其實寶兒也是很有錢的哦。”
“她有她大個腦,養哈個賠錢貨,爲了供她上學,碎寶子早早都不念了,她剛出克上半年學,能有個神馬錢。”米寶兒的父親氣的罵道。
“把你這麼個灰漢,你會說話不,你要有本事塞,我們還要跟上你受罪?”米寶兒的母親立馬不願意了,捶了自己的男人一下說道。
老九本想和二人開個玩笑,誰能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這讓老九十分的無語,看來米寶兒並沒有告訴家裡,自己的情況。
也是,不論放在那裡,一個女孩子家的,出門上半年學,回來以後,告訴家裡人,她賺了成百上千萬,估計沒人會相信,不僅不會相信,估計還會想偏吧。
“你們也不用懷疑什麼,等什麼時候帶你們進一回遊戲,你們就什麼都明白了。”老九也是無奈的說道。
“要是玩遊戲能掙錢,那人都玩去蘭,還種地打工幹什麼。”米寶兒的父親,還是不相信的說道。
“姐夫姐夫,你的速度可真快啊,我還以爲你下午才能來呢。哎吆!”就在這時,院邊突然傳來了米小寶的聲音。
老九轉頭看去,正好看到他拉着一頭羊,從大門進來,只是他剛叫完,就被後面跟着的米寶兒,用手中的木棍敲了一下。
“你信不信我把你打的我媽都不認識!”米寶兒羞惱的用木棍指着自己的弟弟說道。
“大寶子,你們朋友說,你玩那個遊戲可掙錢蘭?”米寶兒的母親,這時過來拉着米寶兒問道。
“不掙錢我玩那個幹神馬?”米寶兒翻了個白眼說道。
“那你給媽說說,你掙了多少蘭?”她的母親看着她,一臉期待的問道,“一天能掙哈一百不?”
“你給我爸媽說什麼了?”米寶兒瞪着老九說道。
“我說我就一個土鱉,只是遊戲中賺了點錢,可是他們不信啊,我說你也賺了點啊。”老九看着米寶兒,聳了聳肩膀,很是無辜的說道。
“我姐現在可有錢蘭,估計都成縣上的首付蘭。”米小寶在一邊突然說道。
“你欺負你勞資是攔羊的呢?信不信勞資揍你個碎慫。”米寶兒的父親瞪着自己的兒子罵道。
“給你們說,你們又不信,那你們問個神馬嗎。”米小寶也是翻個白眼,無奈的說道。
“大寶子啊,你告訴媽,到底掙了多少蘭?”米寶兒的母親,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多少,反正夠你們花就行蘭。”米寶兒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你這個娃娃,自己掙多少錢都不知道,我麼念過書還是你麼念過書,你是哄我和你爸爸呢?”米寶兒的母親,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還不都是你惹的事,你自己去和他們說吧,說不清就別吃飯了。”米寶兒狠狠的瞪了老九一眼,然後一甩手,直接進了屋。
“你說你這個娃娃,脾氣咋還這麼倔。”米寶兒的母親,看着她的背影,氣的說道。
“好了阿姨,你們又何必糾結一個數字呢,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以後只要是你們想過的生活,她都能滿足你們。”老九對着米寶兒的母親說道。
“我說你這個婆姨,人娃娃大老遠的來,飯都麼吃,你就不能等吃完飯再拉?”米寶兒的父親在一邊不滿的說道。
“唉,你看我這個腦子,我剛把飯蒸上蘭,再炒兩個菜就好蘭。”米寶兒的母親,這纔想起了自己還在做飯,趕忙就像廚房跑去。
“碎寶子,你先把羊栓那,等吃完飯,燒些水再殺。”米寶兒的父親,又看向米小寶說道。
“知道蘭,你先鬧點材,我帶我姐夫進屋喝水去蘭。”米小寶對着他的父親說了一句,然後又看向老九說道,“走姐夫,我們進屋裡說。”
“你沒有上學嗎?”老九看着米小寶問道。
“初中上完就沒上了,我本來就不愛上學,學習又不好,家裡條件也不好,所以就沒上。”米小寶無所謂的說道。
“那你這幾年在幹什麼?”老九再次問道。
“還能幹什麼,在家放羊唄,順便跑跑山。”米小寶說道。
“找個時間,還是把你的父母接進城裡住吧。”老九看着米小寶,想了一下說道。
“唉,你也看到了,他們就沒有那享福的命,根本離不開這裡,讓他們去城裡住幾天還可以,要是不回來,估計是不可能了。人上了年紀,就會念舊。”米小寶有些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