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聚一堂
乾風所在的這個圈子大概有二十多玩家環繞,而其中赫然是有着一個熟人。那傢伙很顯然也看到了乾風,張弓一箭便是射了過來。
破羽這一箭的角度僅僅指向乾風一人,其他玩家不願摻和進來,就略略讓開了一片空間以供兩人交戰,這一下就算是教他達成了目的。這個大大咧咧的弓箭手一路輕鬆地走了過來——他射這一箭純粹只是爲了開路而已。
“你還真是囂張嘛!不怕被人圍攻?”乾風用剛獲得不久的仙器盾牌“火煅盾”磕開了這一根並不算快的箭矢,有些無奈地說道。
破羽“哼”了一聲:“誰敢?咱在西方系統的名氣還是比你這傢伙高上那麼一點的,這幫傢伙聯手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環繞在這一圈的玩家聽到這句話雖然多少微微有些不爽,可都也沒怎麼反駁,只是把目光大多轉移到了乾風和他身側的菱兒身上。他們兩個在神秘圖書館第六層之時就已然薄有威名了,戰熔岩蠕蟲那錄像放出之後,更是被人懷疑他們乃是神級職業。然而限於資料太少,乾風二人還是屬於比較神秘的那一類強者的,自然引得其他玩家好奇關注。
“破羽,十幾天不見你口氣倒是大了不少嘛,要不然我們切磋切磋?”一個女聲從人羣偏後方傳了過來,攔在那個方向之上的玩家紛紛有些畏懼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位年齡約莫二十到二十五歲的女性站立在人羣讓開的那條道路的最後方,身上隱隱環繞着些冷意,驚豔的容貌卻叫人不可否認那定是一位美人。就是這麼一位女子笑吟吟地看着破羽,顯然兩人是打過一些交道的。
“罷了,冰霜,你還是去找狂人罷,幻術師的戰鬥方式太也叫人頭痛了,我可禁受不住。”破羽行進中的身體聽到這句話頓時微僵,堂堂一個神級職業也不禁是苦笑道。
“咦?你見過狂人了?”冰火閣副閣主聽到這個名字臉上不禁泛起一絲嫣紅,“那個傢伙嘴裡什麼也藏不住……他沒跟你亂說什麼罷?”
“誒,這個可不能多說,要不然狂人到時候埋怨我。”破羽大概算是找着了冰霜傾城的死穴,又恢復了滿臉笑容。
四周的玩家看見這兩人旁若無人地聊天,也唯有苦笑而已。神級職業的強勢,除非幾十位仙級職業聯手不能抵抗。可別說此地沒有“二乘以數十”的仙級玩家,就算有,也未必能夠齊心起來戰勝特擅戰羣的魅惑幻師“冰霜傾城”。
“怎麼?狂人沒有來麼?”乾風的突然插口,倒是讓不少玩家爲之一驚。平素倒也還好,在這神器當頭,實在沒多少人願意做出哪怕只是有可能觸怒神級職業之事。
“這位就是‘風問逍遙’了罷?傾城久仰大名了。狂人他自然來了此處,不過應該在另外的神器之下。”冰霜傾城卻沒有如同其他玩家所想一般地不悅,反而是對乾風微微一笑。這一下可是把旁觀的衆玩家給驚到了,一個個若有所思。
“你聽說過逍遙?狂人跟你說的?”破羽拍了拍乾風的肩膀,有些疑惑地向冰霜傾城問道。
“原來你們都是識得的?嗯……是了,是開啓封印一角那會兒吧?”冰霜傾城有些恍然,“這位‘逍遙騎士’的成名可是要比你想的早多了呢。上次魔法工會元氣大傷可就是他的傑作——當然,你作爲獨行俠的話不大清楚也理所當然。”
“不過是趁了機會而已,更何況最後還不是死了。”乾風搖頭一笑,對破羽那訝異的目光倒是不以爲意。
“那可是如今的‘盟’級公會誒!大哥,那個時候我還是技能沒幾招敢出手的暗金職業誒!你也太強了點吧!”破羽誇張地道。的確據說除了公測時期派發的五個神級職業在遊戲正式開放之後依然保留了,其他幾個神級出現的時間都還算比較晚。
“……”破羽這句話可算是徹底把一圈旁地玩家給“羣轟”了,暗金職業沒幾個技能敢出手?大概也就是神級職業敢這麼說了。
就在乾風剛準備再說些什麼之時,一個經由擴音術加持過了的聲音從另一個神器下圍攏的玩家之中傳了過來——
“在場的各位,我們老這麼站下去也不是個法子,畢竟神器也不會下崽。在下雪菱大陸‘盟’級公會魔法工會會長‘火屈魂’,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就由在下提出個應當還算中肯的點子如何?”
“……”
這個作爲乾風死敵的傢伙的宣言卻並沒得到他預計的效果,此時還能留在此地的不是同爲各大公會會長就是類似破羽、乾風的實力強大的獨行俠,除了魔法工會的盟友,其他人根本沒有捧場的必要與理由——很可惜這裡也並沒魔法工會的盟友在場。
“……呃,在下覺得,場內既然有數位神級職業的兄弟在場,那麼不如就無條件讓出兩件神器給神級職業的兄弟如何?咱們其他玩家再來競奪那剩下的一件神器,比方說可以採用……”
“火會長,不妨把話說清楚罷?你如何就能叫神級職業放棄了一件神器呢?”一個淡淡的聲音從同一個神器下泛起。火屈魂說得漂亮,“無條件讓兩件神器給神級職業”,可包括在場的一些非神級職業的玩家,至少場上半數人都是覺得非神級職業可是沒多大可能能夠在這種場合下弄到哪怕一件神器的。
“……蕭晉閣下,話也不是這麼說的,雖然我並不否認神級職業的強大,不過此地非神級玩家也不少,總要……”
“嗯?你的意思是就是沒有理由?”
“呃,不,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其他玩家聯手之下,或許也能奪到一件神器?而且這樣傷亡過大,不如……”
“這是誰?居然讓火屈魂如此畏懼?”乾風聽得出來火屈魂的語氣把他自己擺到了一個極低的位置之上,這些話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懇求”,不由是好奇地問破羽道。
“神級職業禁咒法師‘蕭晉’。”破羽看了乾風一眼,又補充道:“如今已知的七……嗯,是九位神級職業中,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最強者?還當之無愧麼?”乾風並不是不服氣,而是有些疑惑。他畢竟職業技能環數還差得遠,即使換了一身屬性在仙器裡也算是不錯了的“火煅套裝”,也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這蕭晉既然“當之無愧”,那鐵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的。
“嗯,當之無愧。因爲這個傢伙,是好運到遇到BUG的存在啊!”冰霜傾城對破羽的話也認可地點了點頭,倒是奇怪地看了乾風一眼,“逍遙不知道他麼?蕭晉可是位列神通榜第二位——雖說我是不大認可東方系統那個名爲‘風鈴’的玩家能夠勝得了他就是了。”
“哦?BUG?”風鈴的實力乾風也算是見識過,那傢伙許久之前就已經是一百多級渡過了二次天劫的了,如今實力自然更加恐怖。排神通榜的傢伙的確有幾分本事,而他既然只將那蕭晉排在風鈴之後,那麼這個禁咒法師想必也就不會是什麼易與之輩了。
“嗯。禁咒法師這個職業本來就十分變態,只要習得了可以掌握的禁咒,那麼其的冷卻時間及吟唱時間就會被大幅度削減,基本上就是當做通常魔法來用。”破羽接過了話茬,“本來禁咒就相當難習得,這個職業也無法學習普通魔法,因此變態是變態,其倒是與其他神級職業差不多的水平。不過這傢伙不知走了什麼運氣,在幾個月前,也還是他成爲神級職業之前,就在一個禁咒任務中發現了一個怎麼開也開不完的寶箱BUG,在系統修復BUG之前,他已經弄到了近百本禁咒魔法書了……”
“於是他就無敵了。”冰霜傾城總結道。
“BUG啊……”乾風看了一眼菱兒。後者會意地解釋道:“嗯,這個我也知道,蕭晉那次任務結算獎勵的時候正好……正好上面開始動作了,於是……”
“原來如此。”乾風恍然地點了點頭。如此便是說人間界正好在那個時候發生了靈力流失事件,不免地就對由靈氣鏈接的《幸運》主腦產生了些微影響,卻恰好就讓這個蕭晉撿了便宜。
“遊戲官方對此的解釋是‘找到BUG是玩家的本事,也是系統的差錯,因此官方雖然會修復BUG,但絕不會、也沒理由收回玩家的收益甚至做出懲罰’。”菱兒那句話是私聊,因此以爲乾風是對蕭晉利用BUG而心有不忿的冰霜傾城便是解釋道。
“我倒覺得也確是這個理,畢竟存在BUG本身也不是玩家的錯。像有的遊戲還因爲玩家發現了BUG就加以懲罰,這從各個意義上都說不過去嘛。”破羽有些不爽地道。
“你還惦記着在《巔峰》中的遭遇麼?”冰霜傾城卻是知道破羽爲何如此義憤填膺,“其實要不是那次的事讓你退出《巔峰》,在公測時段就轉入了當時不少人還在觀望的《幸運》,恐怕也不會有如此成績罷?”
“確實是可以這樣說啦……”破羽摸了摸鼻子,沒在這個話題上接下去。
乾風幾人交談的這段時間之中,那邊火屈魂已經徹底地被蕭晉壓制了下來。其實這也是必然之事,面對着執掌百個禁咒可以輕易搗毀任一個公會駐地的蕭晉,只要不是對自己公會毫無感情,恐怕哪個公會老大在這傢伙面前也只有低調做人。
“既然火會長沒意見了,我看這件神器就由蕭某收下了如何?”蕭晉這廝也很是剽悍,將話題從“要不要分給非神級職業神器”直接轉到了“這神器就給我吧”之上,某種意義上也可說是一位人才了……
“蕭兄這話可就有些不對了,禁咒法師之名的確無人不曉,可我這破天狂戰也不是吃素的,要不然我們來比劃兩把?”一個充滿霸氣的聲音卻是在同一個神器之下響起。這聲音就算是乾風也並不陌生,至於與聲音之主本就是有些不清不楚的冰霜傾城自然就更是在第一時間聽出了這位華夏公會的戰鬥會長。這大個子雖然有時候有些犯傻,不過這種時候也並不會就這麼被蕭晉給蒙過去。
代表着幾乎是冰火閣最大權威的副閣主頓時微微有些惶急了起來,對乾風二人略一示意,就匆匆帶着幾個冰火閣的玩家走向了那個方向。冰霜傾城的目的自然毋須贅言,無非就是擔心華夏狂人吃虧罷了。
“怎麼?狂人跟那個蕭晉有些不對頭?”乾風聽的出這位好友言中的火氣,看着冰霜傾城離去的身影,疑惑問道。
“嗯,原因不少。我也不大喜歡這個人,他自恃實力強大,對待別人難免就有些居高凌下。”破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倒是好說,狂人兄既然有意一戰,在下自當奉陪。”沉默一會,蕭晉很淡然地說道,這言語雖是沒什麼不對勁之處,但那語氣卻顯得有些不屑。
“禁咒法師果然是相當自信啊,看來一對一是讓你這個神通榜第二提不起什麼興趣了,不若再加我一個,二戰一如何?”另一個清冷的聲音緊隨蕭晉這一句便是響了起來,自然又是一位神級職業。
“冰凌,你又何必如此呢?你要是想要那件神器,我就搶來送你如何?”聽到這個聲音,一直淡然而自信滿滿的蕭晉卻就是軟了下來,頗爲溫和地問道。
“神級職業五行術士‘冰凌花’,是個實力相當不錯的獨行俠,爲人比較冷,但不是蕭晉那種令人厭惡的貨色。順帶一說,蕭晉是在追她。”破羽算是看出了乾風基本對西方系統所知無多,便是主動解釋道。
乾風瞭然地點了點頭,笑道:“看得出來。”
菱兒此時也小小地點了點頭,乾風只當她是又記下了一個人名,也就沒怎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