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綾音的內心有幾分疑惑,她不明白爲什麼衛斯玄會突然改變主意,但她卻很清楚自己是無法挽留衛斯玄了,顯得有些失落,又有些無奈,最後只好緩緩鬆開手,一語不發,目光緩緩垂了下去。
衛斯玄又靜靜的看了垂首不語的龍綾音一會,然後才輕輕的說了一句:“我走了。”
龍綾音仍舊沒有迴應,連眼睛都不擡一下,直到聽到一陣沉悶的關門聲,這才緩緩擡頭望向門口,此時早已經不見衛斯玄的蹤影……
當晚,龍綾音躺在牀上雖然是輾轉難眠,但總算度過了平安的一夜。
衛斯玄在第二天就將昨晚遇到的詭異事件告知了雷格,並託他幫忙調查此事。
在雷格的協助下,衛斯玄可以說是得到了一些信息,但也可以信息也沒有得到,因爲所有的線索就那個白色的笑臉面具。
經過調查,這個面具在市面上並買不到,也就是說是私人自制的,所以想從面具入手順藤摸瓜從而找到面具主人的幻想算是破滅了。
一連過了好幾天太平的日子,就在衛斯玄漸漸淡忘那張面具的時候,卻發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把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
世事有時候就是那麼奇怪,在你絞盡腦汁想要得知道真相的時候,卻無法如人所願,但是當你不去想的時候,真相卻會慢慢浮現出來。
因爲出現了一次龍綾音遇襲事件,所以自那天晚上之後,衛斯玄每天都將龍綾音送到家門口方纔返回。
一連幾天都相安無事,鐵錘怪男再無出現,但就在今晚,平靜的現狀還是被打破了。
衛斯玄剛從電梯出來,獨自走在空曠的停車場內,節律有致的腳步聲清晰可聞,四周很靜,除了他自己,再看不到第二個人。
但正如眼見不一定爲真,看不到的東西未必就不存在。
偌大的停車場裡還有第二個人。
一個隱藏得很深的人,即便是像衛斯玄這樣修煉過古武術,能耳聽八方,洞察秋毫之人也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衛斯玄一直向前走,儘管走得不快,可一直沒有停下。
突然,不知爲何,衛斯玄的腳步忽然停住了,臉上也刻上了一道恐懼的表情。
那是一種面臨強敵的恐懼感。
衛斯玄並不是因爲受到驚嚇而猝然停下,而是
因爲他雙腳像是被粘在了地上一樣,突然動彈不得。不但雙腳,全身都不能動彈,唯一能動的就只有眼睛和嘴巴。
這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但顯然事實上並不是。
正是因爲這股神秘的力量讓衛斯玄瞬間陷入恐懼之中。
但是他很快就控制住心中的恐懼,力持鎮定的說:“不知是何方高人跟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過了一會,不知從哪裡傳出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迴應說:“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如果你想殺我一早動手了,何必多此一舉?”衛斯玄聽到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但是他不能回頭去看,即便能他也是看不到的,因爲他身後根本什麼也沒有,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地上被燈光拉長了的影子。
“我的確不會殺你,但是我隨時可以讓你嚐點苦頭。”神秘的聲音這樣說。
“這麼說我們是敵非友?”衛斯玄試探地問。
“至少我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
“我們見過?”衛斯玄始終想不起來,驚訝地問。
“不但見過,還交過手。”神秘的聲音說,“就在幾天前……”
衛斯玄聞言不禁暗暗吃驚,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你是那個鐵錘狂人?”
“你總算想起來了。”神秘的聲音說,“不錯,我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鐵錘狂人。”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衛斯玄不禁感嘆,“我找你很久了,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
“你現在好像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鐵錘狂人緩緩地說,“你已經是自身難保,還想着收拾我嗎?”
“你爲什麼要濫殺無辜?”衛斯玄忽然這樣問,語氣十分嚴峻。
“濫殺無辜?”鐵錘狂人冷冷的說,“我不過是爲了替城市減壓而已,人滿爲患,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少一些人活着不是會更好嗎?”
“你這是什麼邏輯?”衛斯玄忿忿地駁問。
“我說的都是事實,只要你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成爲世界的主宰,甚至是擁有殺生大權。”鐵錘狂人道,“我殺人只是興趣,但你不能否認,我同時也在爲社會減壓。”
“簡直一派胡言!”衛斯玄忿然反駁道,“你這是在製造社會恐慌!”
“即便我不
殺人,難道社會就不存在恐慌了嗎?”鐵錘狂人道,“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只有絕對的利益,人類只會爲捍衛自己族人的利益,從來不會有人因爲捍衛一隻貓或者一隻狗的利益而挑起戰爭。倘若有朝一日,地球出現了比人類更高級的生物,那人類也將淪爲食物。所以,在你們眼中所謂的正義,殺人還要美其名爲天誅,說是替天行道,簡直是可笑,可笑啊!”
“有些人如果不殺就會死更多無辜的人。”衛斯玄淡淡的說,“這個世界還是存在正邪之分的……”說到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緊接着驚訝地追問道:“段無天是你什麼人?”
“不錯,我的確是段無天的人,我的名字不值一提,你可以叫我影子。”自稱是影子的神秘人這樣說。
“影子?”衛斯玄忽然想起在綠林市發生過的影子殺人事件,心頭又是一驚,忙追問:“你是影子殺手?”
“影子殺手?”影子似乎有些意外,“這稱號不錯,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這麼稱呼我。我是一個和影子很有緣的人,只要有影子的地方,都可能有我的身影。”
“真可悲呢,你永遠只會躲在暗影裡,永遠見不得光,永遠感受不到光明。”衛斯玄嘆息道。
“你錯了,沒有光又怎麼會有影呢?”影子立即糾正道,“只要有光,我就能處於不敗之地,因爲你壓根兒就看不到我,我就像是空氣一樣,試問空氣又怎麼會被打倒呢?”
“你就這麼確定我看不到你?”衛斯玄問。
“我知道你有一雙神奇的眼睛,但我很可惜,你還是無法看到我。”影子說得信心十足。
“我想試一試。”衛斯玄提出請求。
影子居然十分客氣地答應了:“當然可以,我就在你身後,不過等你回過頭來的時候一定會感到絕望的。”
“是嗎?”衛斯玄不太相信,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身上的禁制解除掉了,重新獲得了自由。於是,他不假思索地立即轉過身去,第一時間開啓了透視天眼,結果讓他失望,果然如影子所說,他半個人也看不到,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地上那個被拉長了的影子。
但那是他自己的影子,難道影子已經和自己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
這聽起來很荒誕,而且有點可笑,就像是一個邏輯不通的病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