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段時間的心靈治療,龍綾音的情緒趨向穩定,但性情已經大變,從之前的活潑開朗變得沉默寡言,終日悶悶不樂,除了衛斯玄之外,很少主動和其餘的人交談。
衛斯玄看到龍綾音現在這個樣子也十分心酸,他知道這次不幸的遭遇對綾音來說創傷實在太大,心靈的傷口太大,甚至可能永遠都無法癒合,要知道世上最難治的就是心病。他時常有個異想天開的願望,就是有人能刪除掉綾音腦海裡那些不好的記憶,讓她重新做回自己,重新振作起來,可是這僅僅是個美好的願望,世上真的有人能做到嗎?
“我心中一早有了一個人選,他不但能幫忙找出殘害你朋友的歹人,或許還能治癒她心靈的創傷。”這是雷格說的,此刻正坐在一個咖啡廳裡,在他對面坐着的人正是衛斯玄。
“是誰?”衛斯玄鄭重地問。
“包龍澤。”雷格緩緩從嘴裡吐出這三個字。
“包龍澤!”衛斯玄顯然十分震驚,情不自禁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他立即意識到什麼,緊接着問道:“他也是異能者?是不是開私家偵探社的那個包龍澤?”
“正是,我想你對他一定不會陌生。”雷格點頭道。
“說實話,我對他了解並不深。”衛斯玄道,臉上震驚的表情仍沒散盡,接着又問:“他也是你們的一員?”
“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我們的盟友。”雷格看起來十分自豪的說,“我已經把你當成是朋友,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
“感謝你對我的信任。”衛斯玄輕輕點點頭,頓了頓才一本正經的問:“你憑什麼認爲他能幫忙?具體怎麼幫?”
“這還得要你朋友還有你一同配合。”雷格道。
“說來聽聽,怎麼個配合法?”
“首先,你得帶上你朋友和我一起去找包龍澤。”雷格正色道。
“然後呢?”
“之後的事,就得聽包龍澤本人安排了。”雷格道,“具體要做什麼,怎麼做我也說不上,畢竟我不是那方面的行家。”
“那個包龍澤該不會能入侵人的記憶吧?”衛斯玄試探着問。
“你說對了,他有讀心術,不但能入侵人的記憶,還能知道你現在正想着什麼。”雷格說得很認真,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他願意這麼做。”
“世上居然有這種奇人?”衛斯玄不禁訝然,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淡然道:“當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與衆不同,果不其然也是身懷異能之人。”
“有異能的人還很多,只是你沒察覺到而已,因爲他們都很會隱藏和保護自己。”雷格道。
“這個我並不否認。”衛斯玄道,“只是能入侵記憶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聽。如果他真的能做到的話,對我朋友來說真的是天大的福音。”
“你打算什麼時候帶你朋友去會一會他?”雷格忽然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衛斯玄道。
“不如就明天?”雷格提議道。
“明天應該沒問題,我是想更快一些。
”
“那就今晚?”
“可以。”衛斯玄立即應允,“時間地點?”
“時間你定,地點當然是包龍澤的偵探社。”雷格說。
“好,我準備好了會給你電話。”
“沒問題,到時我會帶你們過去的。”
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龍綾音因爲貿然開門而吃了一次大虧,所以每當門鈴響起或者有人敲門,她都會格外地謹慎。時間去到晚上八點,此時門鈴聲忽然響起,綾音立即警惕地朝門外問了一句:“哪位?”
“是我,衛斯玄。”門外傳來衛斯玄的聲音回答說。
“我去開門。”春花叫了一聲,箭步朝門口趕了過去,顯得十分積極。
“春花姑娘,晚上好!”衛斯玄一看到春花,立即微笑着向她問好。畢竟在他眼裡,還是十分喜愛這個有點古靈精怪的師妹的。
春花雖然來自日本,但膚色和長相對本地人來說絲毫沒有違和感,在不知道她來歷的人看來,壓根兒就看不出她是日本女孩。
“衛師兄好!”春花也恭恭敬敬的向衛斯玄行禮問好,請衛斯玄進來後順手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綾音呢?”衛斯玄進來第一時間便想找到綾音,可卻沒見她出現在視線之中。
“她剛剛還在,可能上洗手間去了。”春花回答完,又好奇地看着衛斯玄問:“你是特意來找她的嗎?”
“是的,我在這等她一下吧!”衛斯玄直言道,隨即在客廳的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衛師兄,你爲什麼一直叫我姑娘?聽着怪彆扭的,我希望你叫我師妹。”春花忽然說了一句,緊緻的小嘴脣微微翹起,顯得有些不滿。
衛斯玄聞言便道:“你我在輩分上雖然以師兄妹相稱,但我們畢竟不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而且在我心中,我只有一個師妹,她叫唐櫻。希望你能理解我。”
春花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雖然我是不太理解,但至少我知道原因了。只要你不介意我叫你衛師兄就好。”
衛斯玄立即搖搖頭道:“當然不介意。”
正說之間,綾音忽然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她看到衛斯玄只是淡淡的問候一句:“你來啦……”顯然提不起什麼興致,換成是在出事之前,她看到衛斯玄主動來訪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
衛斯玄也同樣是淡淡地朝龍綾音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我來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龍綾音心感好奇,可臉上仍舊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去了你就知道了。”衛斯玄說。
“爲什麼搞的這麼神秘?”龍綾音頗爲不悅,板着臉來到衛斯玄對面坐下,接着態度強硬的說:“你不說我就不去。”
“說了也無妨,我是怕說出來你會拒絕。”衛斯玄道。
“說來聽聽。”龍綾音不耐煩起來。
“好吧,我說就是了。”衛斯玄也知道終究還是要說的,索性開門見山的說了出來:“我要帶你去的地方是包龍澤的偵探社。”
龍綾音一聽“包龍澤”這三個字,表情忽然定格,瞳
孔裡閃出震驚的光芒,過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說:“爲什麼要帶我去那種地方?”
“我這是爲你好。”衛斯玄直言道。
“我不想去……”龍綾音卻坦言拒絕。
衛斯玄似乎也早料到龍綾音會反對,並沒有感到意外,因爲他知道身心受過重創的龍綾音斷然沒有心情去和她心目中的偶像男神會面,然而他卻知道無論如何也得勸服她去,所以便強硬地回了一句:“你必須得去。”
“我爲什麼要去?真是莫名其妙!”龍綾音忽然有些惱怒,盯着衛斯玄的雙眼瞪得渾圓。毫無疑問,她的脾氣是越發暴躁了。
衛斯玄也十分了解龍綾音的心情,他並不想逼急了她,語氣登時轉向平和,淡淡地說:“綾音,你聽我說,我是爲了揪出害你的那些歹人,好將他們繩之於法,所以纔有此打算。如今,能找到那些歹人的只有包龍澤一個,不過這少不了你的配合,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嗎?”
龍綾音靜靜的聽着,忽然緩緩垂下頭,臉色陰沉得難看,整個人像是被一層烏雲籠罩着一般,不知過了多久,方纔重新擡起頭來,望向衛斯玄,輕輕的問:“你是要我提供線索給包龍澤?”
衛斯玄只能點點頭,道:“是的。”
“我怕我做不到。”龍綾音淡淡地說着,又默默垂下了頭。
“你什麼也不用做,甚至不用開口,你只要跟我去一趟就行了。”衛斯玄這樣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龍綾音十分驚奇地擡起頭來問。
不得不說,綾音的提問把衛斯玄難倒了,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連他自己都覺得此事有點不可思議,當時也沒做細想,只是敷衍了一句:“這就是包龍澤的高明之處,他總有與衆不同的辦法能挖掘到有用的線索。”
“既然我什麼都不用做,那麼我去不去有什麼區別?我還是不去了……”龍綾音說着別過臉去,不再看衛斯玄,像是斷然拒絕了。
“當然有區別,如果當事人都不在,包龍澤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好找到有用的線索。”衛斯玄緊接着說。
“我就是不想去,你不要再提此事了!”龍綾音忍不住捂住雙耳,臉上的表情已經顯得極度的不耐煩。
“事情還沒有解決,你這是在逃避。”衛斯玄盯着龍綾音,肅然說道。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行不行?你不要逼我!”龍綾音捂緊了耳朵,拼命搖着頭,抗拒的情緒越發劇烈。
“綾音,別這樣,我師兄也是爲你好。”坐在綾音旁邊的春花也拉了拉綾音的衣衫,出言勸說。
“你們都別說了,我很累,我想睡覺了!”龍綾音大叫着,猝然站起來,轉身跑進了臥房,砰然關上了房門。
衛斯玄無奈的搖搖頭,和春花相視一眼,最後聽春花說了一句:“她已經不是以前的綾音了,最近性情大變,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也很傷心。”
衛斯玄微微點頭,道:“我明白,我就是希望她做回真正的自己所以纔會帶她去見包龍澤,如果這世上還有人能徹底治好她的心病,這個人也只能是包龍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