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紫光離去,直至消失在視野當中,李白才收回目光,見天色還早,此刻回客棧也只能等待,倒不如四處轉轉,也能對此地多一些瞭解,打定主意後,李白便混入了人潮當中。
隨着人潮的走向,李白一路走走停停,看到比較特殊的地方,李白都會暗中記下位置,例如拍賣行、僱傭館、長樂坊等等。
隨着李白一路前行,看到的建築也越發華麗,不少府邸門前都有家丁、甚至是士兵守衛,而此時李白才發現,自身周邊早已沒了同行的百姓,只有一些衣着華麗看上去非富即貴的人,在周邊走動,這些人偶爾會留意到李白,但很快便轉移了目光,因爲在他們看來,這個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少年只是誤入此地,很快便會被人喚走。
李白感知到他人的目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爲了避免節外生枝,當下便隨意找了個巷子,折了進去…
片刻,李白從筆直的巷子穿過,便重新沒入了人羣,剛要往回走時,卻看到附近一處聚集了許多人,想着既然來了,便過去瞧瞧,於是李白往聚集處走去,途中也有不少看完準備離去的百姓,他們與李白擦肩而過,而李白也聽到了他們口中的碎碎念…
“真是晦氣,大清早就看見死人。”
“那位少年也是可憐,母親死了,剩下自身一人孤苦伶仃該如何在長安城內生活?”
“這些潑皮也真是缺德,仗着後背有人,成天喝酒撒潑,今日竟然連喪母的少年都不放過,若是元芳大人知曉,定有他好果子吃!”
隨着李白湊近,便看到了一位少年雙目無神的跪在道旁,他的身旁擺放着一具骨瘦如柴的屍體,屍體的上半部分被一些拼湊而成的碎布蓋住,看不清模樣。
而少年面前站着三個中年男子,爲首的那名男子滿臉通紅,一身酒氣,只見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跪下的少年說道:“我說今日在長樂坊手氣怎麼這麼背?原來是你這個雜種在我的地盤放了具屍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什麼模樣?竟也想學着小娘子那般賣身葬母?就你這身板還不如買條狗實在!哈哈哈!”
隨着那名男子大笑,身後的兩個男子也趕緊笑着附和,爲首的男子笑完過後,見下跪的少年毫無反應,當下一口唾沫吐到了少年面前,“老子跟你說話,你聾呢?我今日話就放在這了,只要我在此,你就算跪到死,也沒人敢買下你,你若識相,趕緊拖着你那具屍體,到十里開外的亂葬崗那塊隨地挖個洞埋了吧,反正最後都會淪落爲野狗的吃食。”
爲首的男子說完這些,跪在地上的少年終於有了些反應,只見他雙眼恢復了焦距,垂下的雙手輕微顫抖的握緊了拳頭…隨後又鬆開,少年緩緩擡起頭,看了爲首的男子一眼,便又低下了頭,再次陷入沉寂。。。
“喲!原來不是聾子啊,那便好辦了,來來來,此刻你若從我的胯下鑽過,你在我地盤賣身的事,我便不追究了。”男子說完,兩隻腿微微張開,一臉邪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似乎並不着急,以他以往的經驗來看,就面前這個連狗都不如的廢物,斷然不敢拒絕。”
果然,跪在地上的少年聞言,垂下的雙手緩緩撐地,片刻後,雙腿碾過地上的唾沫,慢慢的向前爬去…
“哈哈哈!”爲首的那名男子見他從自己的胯下鑽過,隨之大笑,“走!換個地喝酒去!”隨即大手一揮,帶着身後的兩名男子離開了。
隨着三名男子的離去,圍觀的百姓也隨之散去,而那位從胯下鑽過的少年,彷彿無事發生一般,又跪回到了那具屍體旁邊。
“可憐的孩子,餓了吧?這裡有些吃的,你拿好,老朽也沒什麼能幫到你的,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都什麼世道啊!”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佝僂着身子,從懷中取出用白布包好的吃食,遞向那位少年。
少年看着映入眼簾的白布中露出的食物,緩緩的擡起頭看着那位老太,沒有說話。
老太見少年沒有反應,便強行塞入他的懷中,“拿着!好好活下去…”說罷,邊嘆氣、邊搖頭地離開了。
彷彿是老太的那句話刺激到了少年,待老太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後,他從懷中取出食物,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正吃着,突然見到一個身影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是一位穿着樸素、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只見那個少年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入他的手中,便離開了。
看着手中的銀子,他忘記了咀嚼口中的食物,有了它,孃親便可以體面的下葬了,但若是早點有了它,自己的孃親便不會死。。。
咳咳!由於嘴中塞入太多食物沒有吞嚥,少年咳嗽了幾聲,隨後緩過神來,忙站起身想找到那位給予他幫助的少年,但由於剛纔愣神的功夫,少年早已離開,他張望了片刻,並未發現那位少年的蹤跡後,便閉上眼,回想方纔那位少年的模樣,確定沒有記錯後,朝着少年離去的方向跪下狠狠的磕了三個頭,“恩公大恩,韓信定當找到恩公,以死相報!”
——
當李白回到客棧,已是午時,見妲己還未回來,便喚來了小二備些吃食,轉了半天,肚子也有些餓了。
當店小二將吃食整齊的擺放在李白的面前時,隨即對着李白推薦道:“客官要的已備好,但就是不知客官是否喝酒?咱家的桂花釀可是長安城中最有名的酒,若是客官想喝烈一點的,咱家的女兒紅也定不會讓客官失望的。”
李白聞言,搖頭笑了笑拒絕了店小二,待店小二離開後,李白正要動筷,突然想起腰間的那壺花卿酒,於是伸手將酒取出,拿至眼前觀察一番後,便打開了壺蓋,隨即一股幽綿的清香便縈繞在李白鼻尖,久久不散。
李白將花卿酒倒入杯中,飲了一口,隨即打了個激靈,別看此酒氣味清淡,可不曾想入喉之後竟如此猛烈,只見李白麪色迅速發紅,眼前的景物開始晃動,李白閉着眼使勁的搖了搖頭,奈何意識一片昏沉,隨即便再無知覺。。。
在李白醉倒之後,胸前的玉佩開始散發紅光,只見已經醉倒的李白,臉上的紅潤迅速退去,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漆黑的眼瞳閃過一抹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