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婉心就去找饒雪漫了,當初在上海的時候說好了,她來雲山鎮的時候一定會好好款待的。人家這會都來了,她怎麼好意思都不現身的。
饒雪漫這會還在睡夢中,聽見敲門聲還以爲是在自己家呢。打開門看到是婉心,開心的蹦了起來。
“我還以爲金世修不會讓你來找我呢。”
“別理他,我們進去吧。”
婉心現在跟金世修之間的隔閡也慢慢的少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對金世修也有種很微妙的感覺。儘管那感覺還很淡,可至少金世修這個人已經慢慢的住在她的心裡了。
跟饒雪漫進了房間,婉心趕緊把自己從家裡帶來的早點擺開,讓她趕緊吃。
饒雪漫看着眼前美味的吃食立刻雙眼冒精光,她都餓死了。幾下狼吞虎嚥的吃下肚,打了一個嗝之後,這才滿足的說道,“婉心姐,謝了哈,這清粥小菜真好吃。”
“你喜歡就好。”
“對了,金家人應該不知道我來這裡的事吧?”這是饒雪漫最擔心的,她在婚禮前一天逃跑了,估計這會家人正四處找她呢。
饒家跟金家是世交,要是知道她來這裡了,肯定會派人通知家人的。她既然跑出來了,就沒想過要回去。她一點都不喜歡歐陽辰,要她嫁給他,那絕對不可能。
“放心吧,除了世修和我,沒人知道了。我還真是佩服你,居然敢逃婚,打死我都不敢做這事。”婉心是真心佩服饒雪漫的勇氣的,當初她要是敢的話,估計現在又會是另外一番場景了。
饒雪漫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我這也是被逼無奈。conad1;誰讓家裡人硬要我嫁給一個不喜歡的男人,我是任性慣了,做出這事來也不足爲奇。你可別跟我學,要是你以後被我拐跑了,世修哥肯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呵呵。”婉心尷尬的笑了兩聲,都這個樣子,還跑什麼呢?
其實現在也沒什麼不好,雖然金世修不是她最愛的人,可至少是最寵她的人。
跟饒雪漫聊了一會,婉心就着急着回去了。老太太還有事吩咐她去做,不能在外面耽擱太久。饒雪漫又不敢去金家,所以只好留着她一個人在客棧裡了。
回到金宅的時候,剛剛踏進大門,就看到小桃走了過來。看到婉心的時候,小桃依然是帶着濃濃的不屑,開口說道,“少奶奶,夫人讓你過去。”
“現在嗎?”婉心惦記着老太太那裡,心想這事可不可以緩一緩。
“夫人都找你好久了,也不知道你去哪了,她正等着你呢。”小桃是個下人,可是對待婉心的時候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連那話裡都帶着命令的口吻。
婉心又不是傻子,小桃都做得這麼明顯了,她豈會看不出來。雖然她平時不愛計較這些,跟下人們相處的也很和睦,可並不代表下人就能欺負到她頭上來了。
“那你回去稟報夫人,說我先去奶奶那邊,然後在過去。”婉心不是不給王美娥面子,事有緩急,老太太今天等着她去看賬目,昨天還再三叮囑她一定要過去。所以婉心這會才這麼着急,誰知道王美娥又要她過去幹什麼,萬一一時間走不開,老太太那邊可是沒法交差的。
誰知道小桃聽到婉心這麼說,立刻沉着臉說道,“少奶奶,你難道要夫人等着你嗎?”
聞言,婉心的雙眸瞬間暗沉,擡起眸子直直的看着她。這個丫頭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一直對她和顏悅色的,她還真以爲婉心是怕了她了。
“小桃,我說的很清楚了,不想再重複。conad2;夫人那邊我自己會去交代的,用不着你來提醒。你的職責是伺候好夫人,那麼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記住,在金宅裡,恪守本分,安分守己才能長長久久的待下去。”
婉心一改平日裡的隨和,聲音也有些嚴厲。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了。以前在葉家的時候,日子過的雖然不好,可至少下人們對她還是畢恭畢敬的。雖說她也不需要別人敬畏她,可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應該有的。這小桃從一開始就對她有敵意,更是三番五次挑釁。她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小桃還沒見過婉心板起臉訓人的樣子,說實話雖然婉心只是嘴巴上呵斥幾句,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她渾身散發出的那種霸氣,還是讓小桃爲之一怔。
儘管心裡十分的不暢快,可她畢竟只是一個下人。再多的不滿她都只能埋在心裡,不敢反抗。
“少奶奶說的是,小桃記住了。”
“你先下去吧。”
婉心沒有再跟小桃多說下去,她犯不着跟一個不相干的較真。這一次只是一個警告,倘若小桃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她的話,那麼她絕對不會再任由其胡來的。
當王美娥在聽到小桃添油加醋的一番陳訴之後,氣的肺都要炸了。雙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憤怒不已的吼道,“反了,反了,她現在都敢踩到我頭上來了,以後真要被她當了家,那這金家豈不是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王美娥如今一門心思只想着婉心要奪權,奪去原本應該屬於她的權利。所以就算婉心現在只是打個噴嚏,在她看來都是罪大惡極的。
“夫人,少奶奶現在就是仗着少爺跟老夫人的寵愛才敢目中無人的。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她的婆婆,可是她卻直接越過你掌權,不得不說她的居心叵測。現在又加上老夫人站在她那一邊,夫人你想要掌家,只怕是有些難了。conad3;”
小桃每天都會在王美娥的耳邊扇風,巴不得立刻就把婉心攆出家門去。一個人一旦起了壞心,那就沒有止境了。
“哼,小桃,你找人去監視她,我就要看看她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是,夫人。”
老太太房裡,婉心這會正聚精會神的看賬本。這是整個宅子各房各院的支出賬目,老太太就是要她從管理賬目這方面開始學起。
對於賬目這東西,婉心是再熟悉不過了。之前葉家所有的賬目都是她在覈對的,那賬目可比這個複雜多了。不過這些婉心都沒有提起,老太太讓她看,她看就是了,不會多言多語的。
覈對賬目的時候,婉心發現王美娥每個月的支出都是最多的。老太太這人不偏心,不管是正房還是偏房,平常的花銷什麼的都是一視同仁。可是偏偏王美娥在那些正常開銷上卻多出了一筆不小的數目,而且每個月都是如此,並沒有標明用途。
“看出什麼問題來了嗎?”
老太太見她臉色有異樣,便主動開口問了。
其實婉心看着這賬目也很糾結,王美娥本就對她十分不滿。要是這時候她在揪出她賬目上的錯處的話,那肯定會恨死她的。不過婉心也知道,老太太既然讓她看了賬本,那麼就是要她找出這裡面的問題。或許這些問題老太太早就發現了,只是故意給她看,試探她的。
“孃的賬目有些不對勁,每月都有一筆不菲的開支無法數清楚去處,而且賬目很混亂。”
婉心這會也不管是不是要得罪人了,老太太現在是讓她學習着掌家。既然是當家人,那麼就必須做到公正嚴明,尤其是在家裡的經濟上沒,一定要把關。雖然金家家大業大,那點錢不算什麼,可是如果不加以遏制的話,那麼小錢就會變大錢,最後就會成爲一種極致的揮霍。這樣奢侈浪費下去,無疑是在走向滅亡。
老太太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各房的賬目雖然做的都很規範,看似都很正常,可也有不少問題。比如二夫人這裡,光是茶葉一個月就花去了一百大洋,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一些。據我的瞭解,咱們宅子裡的茶葉都是一起採購回來,然後分發到各房的。就算是自己單獨採買,可是什麼茶葉一個月能花去一百個大洋呢?而且每個月都是這麼多,也未免也太奇怪了。還有四夫人這邊,每月用在置辦衣物上面的錢佔了所有開支的一大半,可是就我最近的觀察來看,四夫人好像並沒有穿什麼新衣出來。世春的開銷那是另算的,而且世春的衣物也並沒有增加。所以這筆開銷也是個問題。”
聞言,老太太連連點頭,婉心所說的這些問題她自然早就發現了。之所以讓婉心再看一次,無非是想看看她的能力。結果果然很令她滿意,婉心的洞察力是優秀的。而且她能站在客觀的角度上來批判這些現象,這一點很重要。
她思慮了一下,看着婉心問道,“如果是你,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些問題?”
婉心就知道她會這麼問,剛纔的時候她已經想過的,所以這會便不假思索的回答,“如果是掌管整個家族的當權者,我覺得就應該將這些問題指出來。賬目不清楚不但影響整個家族的管理,而且容易買下隱患。金家是大家族,日常開銷大,人員也多,如果管理不完善,每筆支出掌權者都沒有一個大概,那麼這個家只會越來越亂,到最後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老太太聽後喜笑顏開,她要的當家人就應該是這樣的。儘管現在婉心在各方面都還不成熟,可是她有這樣的資質就已經很不錯了。
“婉心,這件事奶奶就交給你去做。不過都是得罪人的事,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交給我去做?”這一下婉心的確是爲難了。
這些賬目都是幾房夫人,讓她一個晚輩去翻她們的帳,這的確是得罪人的事。
“你只管放手去做,其他的有奶奶爲你善後。你說的對,金家這麼大一個家族,如果連內宅都管理不好,我們還如何去打理那麼大的家族生意?如今你看到的賬目只是咱們金宅裡的一些零碎帳,還有整個家族的。世修還有兩個叔叔,這些日常開銷都是在金家拿,也都是做成賬本的。以後你要做的事,要面對的人還有很多,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這一刻,婉心才理會到老太太的真正用意。原來老太太是想讓她來掌這個家啊。
不過這事婉心也只能壓在心裡,自然不可能這麼平白無故的去問她。要萬一人家不是那意思,那不是給別人留下一個自以爲是的話柄麼?
反正老太太都吩咐了,那麼她也只能照做了。只是想到這以後要跟整個宅子裡的人成爲樹敵,婉心多少還是有些無奈的。
“婉心知道了怎麼做了。”收好了賬本,婉心只能點頭答應,這事她知道,拒絕不了的。
這老太太別看她平日裡笑呵呵的,對人也還算和善。尤其是對家裡犯了錯的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其實她心裡精着呢,什麼事都有譜。
還有,這老太太想要算計誰,你怎麼都跑不了。
婉心覺得自己走到這一步,算是被老太太給算計進去了。估計現在整個宅子裡的人都知道老太太有意讓她掌家,就只有她自己還矇在鼓裡了。
待婉心走了之後,老太太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對着身邊的劉媽說道,“以後啊,我總算能偷點懶了。”
“老夫人,賬目的事您讓少奶奶去,不是成心讓她去得罪人嗎?這幾房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是她們此時同仇敵愾竄通一氣反過來對付少奶奶,那豈不是自找麻煩?”劉媽有些擔心的說道。
然而老太太卻不以爲然,擺擺手道,“如果她擺不平這幾房夫人,那麼以後就算讓她當了這個家,也是白搭。如今她還沒有當家,處理起這些事情來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正是時候。我就是要她在當家之前把這些麻煩解決掉,以後她才能無後顧之憂。”
聞言,劉媽也算是瞭解了老太太的一番苦心,道,“您勞心了,老夫人這是想要在自己還有力氣的時候幫少奶奶清楚那些障礙呢。”
“唉,我爲這個家勞心勞力了一輩子,現在總算是可以安心了。一切就看婉心的了,如果她能處理好這些麻煩,那纔是我真正安心的時候。”
兩個老人都滿懷希望的看着婉心離去的身影,那有些瘦弱但是卻透着無限力量的身子,兩人均是滿意的一笑。
婉心從老太太那裡出來就直接往王美娥那裡去了,先前小桃來傳話讓她過去,她沒有去。這會不管多晚都要去看看的,就算明知道去了也是一陣數落,她也別無選擇。
這會王美娥正叫了二夫人四夫人還有金管家的太太打牌,這三夫人被老太太禁足了湊不了一桌。婉心嘛,自從上次輸錢之後,金世修就給王美娥打了招呼,以後都不準找婉心打牌了。
一來婉心對那玩意也不敢興趣,二來金世修也不想婉心難做。她本就不喜歡那些東西,可是礙於王美娥的面子也不好不答應,最後就只能勉強自己。正因爲如此,金世修纔會這麼做的。
看到婉心來,二夫人首先開口了,“喲,婉心來了啊,你怎麼不早來啊,咱們剛纔三缺一來着呢。”
“你們玩就是了,我打的不好,倒還拖累了你們。”婉心笑着答道,先前來的時候就將賬本收好了。
這事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做,所以在這之前,最好還是被打草驚蛇的好。
“我說二夫人這是看婉心好欺負,想着贏她的錢呢。人家上次不也給你送了一點見面禮嘛,你呀,別太貪心了。”
四夫人陰陽怪氣的說道,那天婉心輸的錢是金世修親自送到她手上的。到今天她都還記得金世修當時那個臉色,嚇的她差點都不敢要那錢了。所以現在四夫人是打死都不跟婉心打牌了,免得得罪了金世修。
二夫人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沉着臉說道,“到底是誰想佔便宜啊,上次你贏的可是最多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你要是覺得贏的不夠,下次再找她試試。”
四夫人朝着她翻了一個白眼,冷嘲熱諷道。
婉心在一邊只是乾笑着,她是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她一來,這兩位夫人都拿那天打牌的事說事。看來是有人揹着她去特意叮囑過什麼了,不然這四夫人看到她的時候也不會這麼大的火氣了。
王美娥打牌的時候就怕旁邊有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頓時不耐煩的說道,“打牌就打牌,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說着又嗔了婉心一眼,“你現在不是挺忙的嗎?老太太整天都要你陪着,你怎麼有閒心來我這了?”
“剛纔小桃來穿話說娘您有事找我,剛好奶奶又催得緊,所以就沒來得及跟着來。這會事情忙完了,所以就趕緊過來看看,不知道有沒有耽擱孃的正事。”
婉心這話說的那是一個真誠,一段話就把別人的嘴巴都堵死了。反正婆婆召見也不是她不去,這老太太史長輩,她自然要顧念老人家那邊了。所以就因爲這個,王美娥就算有十萬火急的事,也不敢公然對婉心發火的。
“好了,現在沒事了,你趕緊忙活你的去,別在這裡妨礙我們打牌。”
王美娥被婉心堵的沒話說,這會人也多不好發貨,只能耐着性子讓婉心趕緊走了得了。
“那你們好好玩,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其實婉心巴不得快點走呢,這幾個夫人在一塊能有什麼好事。一人一句都能把她給堵死了,所以這會走纔是明智的。
臨走的時候婉心看了一眼一直沒有吭聲的人,那是金管家那口子。金管家在金家也有些年頭了,一直都幫着老太太打理金家。金管家那口子姓秦,名秀珍,今年都四十了。金管家有一個兒子,今年也剛好二十,幫着金家做一些跑腿的活。秦秀珍平日裡也沒事做,就在家做做家務什麼的。
按理他們家也不是很富裕,頂多是衣食無憂罷了。可是婉心剛剛卻見她手上的那玉鐲子價值不菲,至少上百個大洋。
再看看她那一身穿着,雖然顏色素雅,並不十分出挑,可是質地上乘,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
一個管家的妻子一身上下的行頭少則也值個幾百大洋的,簡直跟一般小戶人家的太太有的一比。
婉心心裡冷笑一聲,看來這金管家這些年在金家也沒少刮油水。不然光是靠着他那點月錢,也能置辦那些東西。
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金世修也剛好回來,見她抱着賬本,隨口問道,“奶奶讓你看賬本了?”
“嗯,不但看了,還發現了不少問題。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奶奶居然要我去解決這些問題。”婉心把賬本扔給金世修,有些苦惱的說道。
看看剛纔那幾個夫人的架勢,要是她真的找上門去跟她們覈對賬目,估計肯定會鬧翻天的。可偏偏這都是老太太的吩咐,她還沒辦法拒絕。
金世修隨手翻了翻那些賬本,宅子裡的事他從不過問。不過看她那苦惱的樣子,還是開口了,“奶奶讓你去做這些事,就說明她相信你。你應該把握好這個機會纔是,一定要讓她老人家高興。”
“你說的倒是輕巧,得罪人的事都讓我做了,以後我在這宅子裡都只能低着頭走路了。”
“你要做什麼就去做就是了,沒人敢對你怎樣的。”
金世修笑着說道,看她不停的揉肩膀,趕緊走過去幫她捏了幾下。
“你做什麼?”
婉心有些害羞的讓開了,哪裡敢讓他給自己捏肩膀,“你也累了一天了,歇會吧。對了,你去看過雪漫嗎?她還好吧?”
金世修對於她的逃避很不滿,原本他以爲婉心對他已經沒有任何防備了。他們之間也應該不分彼此了纔是了,可沒想到婉心對他還是這麼的疏離。
“她好的很,婚都逃了,還怕別的麼?”
“人家逃婚,你好象很不高興似的?”婉心看着他一提起饒雪漫臉色就不對,有些酸溜溜的問道,
“她逃婚是不管我的事,可是她跑來找你就管我的事了。算了,不提她了,對了,賬目的事,你有什麼打算?”
提起這賬本,婉心的頭都大了,茫然的搖頭,“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放手去做吧,反正遲早都有這麼一天的,現在能提前預演一下,也不錯。”
“你這是什麼意思?”婉心疑惑的看着他,什麼叫做遲早都有這麼一天?
金世修神秘的一笑,伸手撫着她的秀髮,“你的問題太多了。”
“是你一直在跟我打啞謎的,又不告訴我原因,不是成心急我的麼?”婉心不滿的抱怨着,起身甩開他的手,抱着賬本就走了。
金世修那俊逸的臉上依然是溫柔的笑容,現在的婉心纔是個活生生的人嘛。知道耍性子,知道生氣,知道跟他鬥嘴了。想想之前,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就好像是個活死人一般。就連笑起來都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只是,此刻的溫馨卻讓金世修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其實他一直都在擔心,一直都在害怕。
要是讓婉心知道她的父母是被他父親逼死的話,她會怎樣?
這件事一直都在折磨着他,每每想起他都會有種恐懼感。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把婉心靜靜的抱在懷裡,生怕他一鬆手,婉心就會不見了似的。
“咚咚咚”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金世修的思緒,他擡起頭冷冷的問道,“什麼事?”
“少爺,饒家老爺跟饒家大小姐來了,老夫人讓你跟少奶奶趕緊過去。”
“知道了。”
金世修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起來,沒想到饒家人真的找到雲山鎮來了,而且還那個討厭的女人也來了,真是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婉心在裡屋聽到丫頭的話趕緊走了出來,着急的問道,“是雪漫的父親嗎?那個大小姐是雪漫的姐姐?”
“嗯,你累了,別去了,我出去看看就是了。”
金世修試圖阻止婉心出去,可是婉心卻堅持,“剛剛小蓮不是說了麼,奶奶要我跟你一起去。家裡來了客人,我要是不露面的話,就是失禮了。你別磨蹭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婉心哪裡知道金世修那些心思,也不管他動沒動,自己先邁開腳步出去了。
金世修見勸不住她,只好跟着一起去了。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臉黑的跟包公似的。
“你幹嘛板着個臉?是不是有什麼事?”婉心看到他臉色不對,只好停下腳步來詢問道。
“沒事,走吧。”
他金世修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那個女人如果敢對婉心不利的話,他絕對不會手軟的。
不管是誰,膽敢傷害婉心,他金世修都絕對不會放過。即便是他的親人,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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