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心看了那字跡看了半天也沒有記起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索性就不想了。她相信金世修能把這些事處理好的,只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罷了。
倒了茶再進去的時候,金世修都已經把桂花糕吃完了。看來他的確是餓了,不然也不會這麼狼吞虎嚥的吃東西。其實婉心不知道的是,因爲這是她親手做的,所以金世修覺得特別好吃。不管她做的是什麼,是不是他喜歡吃的,他都會吃的一點不剩。
把水遞給他,有些憂心的說道,“這幾天你出門的時候讓阿木跟在你身邊,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
金世修這次沒有反駁,認真的回答着。他也不想自己有事,因爲不想婉心擔心。
“還有,晚上的時候沒什麼要緊的事就別出門了。”
婉心還在想有什麼要注意的,誰知道金世修卻一下子把她抱住了。
“我一定會很小心很小心的,我不會讓你擔心的。”
婉心依偎在他的懷裡,沒有再吭聲。好像她有些反應過激了,但真的希望什麼事都沒有才是。
王美娥這邊,自從知道小桃被攆出金家之後,就真的是臥牀不起了。小桃那丫頭雖然平日裡愛耍點小心機,對人也比較驕橫,可不得不說,伺候她還是很周到的。王美娥習慣了小桃的伺奉,現在一下子沒有了她,一點都不習慣。
其實之所以這麼想着小桃,也還有一個原因。昨天三夫人千方百計想要拉她落水,可小桃寧願被打死也沒有扯上她。對於這一點,王美娥是真的很感動。能真心爲主的奴才不多,像小桃這樣忠心的護着她的人,更加少了。
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差人拿了一些錢去給小桃,給她找了一個安身的地方,讓她先把身上的傷養好再說。conad1;
至於三夫人想要陷害她的事,她會記住的。這個金家凡是要害她的人,她都記住了。
不過對於婉心說的那些話,王美娥還是深有感觸的。她最在意的還是兒子,所以只要有關兒子的事,她都不會馬虎。
“來人。”
王美娥從牀上坐了起來,對着來人吩咐着,“去叫少奶奶過來。”
“是,夫人。”
小桃是被陷害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金世雯的事,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就不關小桃的事。她倒是要問問,葉婉心憑什麼要陷害小桃?
沒過多久,婉心就來了。她也猜到了王美娥叫她來的目的,小桃的事是王美娥心裡的一根刺,她必須想辦法拔掉才行。
“娘。”
走進去,婉心依然是帶着淡淡的微笑,那清冷的眸子裡好像什麼事都經不起她的波瀾一般。
王美娥一看到她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爲什麼要害小桃?她只不過是個丫頭,能帶給你什麼威脅,你要這樣處心積慮的陷害她?”
聞言,婉心只是輕輕一笑,回道,“她的確是個丫頭,可是卻不恪守作爲一個丫頭的本分。心高氣傲固然是好的,可有時候心太高了,摔倒也就越重了。沒錯,世雯的事,她的確是被冤枉的。可是,那包合歡藥的的確確是從她房間裡找到的。你不要說那也是陷害,那可是我親耳聽到雲記藥鋪老闆要她去取的。你說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無緣無故買那東西做什麼?”
“她自己去買的合歡藥?”這事王美娥還真的是不知道,反應有些吃驚。
“我說過,如果她只是一個丫頭的話,我是絕對不會動她分毫的。conad2;怪只怪她想的太多了,並不甘願只做金家的一個伺候人的丫頭,她想要的是翻身做主,讓別人來伺候她。在這個金家裡,她想要翻身,你覺得她會想什麼辦法?”
婉心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讓王美娥自己去想。她都說的這麼清楚了,要是王美娥還不明白的話,那麼只能說她太笨了。
王美娥當然不笨了,婉心這樣說了之後,她立刻就明白這當中的意思。雙手緊緊的握成拳打在牀鋪上,氣急的說道,“這個死丫頭,原來還打着這樣的主意。我就說她怎麼會那麼討厭……”
後面的話王美娥沒有繼續說下去,看了看婉心,她好像仍然像個沒事人一般。目光淡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剛纔你及時的打住了那些話,說明娘還是很在意婉心的感受的。我們是婆媳,本該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相互幫襯。可是如今我們婆媳之間卻斗的你死我活的,這不是給了別人機會麼?娘你是個聰明人,這個道理應該比婉心懂的透徹纔是。”
王美娥道,“你是想要跟我連成一氣去對付那幾個女人?”
“不是要對付誰。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爲什麼就一定要鬥來鬥去的呢?一家人和睦相處有什麼不好呢?之所以跟娘說這些,只是不想我們被人的欺負的時候,彼此之間冷漠以對。”
婉心還真沒奢望王美娥能放下對她的那些偏見,跟她重新相處。她也沒奢望過能跟她像母女那樣融洽,不是她做不到,而是王美娥放不下。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至少不會讓她們自相殘殺。
王美娥冷笑一聲,“你倒是會耍點小聰明,把我的心思都猜透了。好,我就答應你,暫時不找你的麻煩。不過,小桃的事我也不會這麼算了。雖然她的確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可她畢竟是我的心腹丫頭,你把她攆出家門,就是對我的挑釁。這筆帳我會跟你慢慢算,你可要把你身邊的丫頭看好了,別到時候有些把柄被我抓到了,我也以同樣的方式對她,那你可就別怪我了。conad3;”
“婉心一定會管好自己的人,不會給娘這個機會的。”
王美娥能暫時放下那些恩怨,婉心已經很滿足了。小桃的事,她也知道王美娥不會就此罷休。不管她要做什麼,總之自己小心就是了。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那娘你就好好休息,婉心過些時候再來看你。”
說完也不多留,轉身離去。走出王美娥的院子,看着這諾大的一個金宅,婉心不由得的長嘆一口氣。不就是這麼幾個人麼?鬥來鬥去的,有意思嗎?
縱然她十分厭煩這種生活,可是卻也身不由己。
金世修今天難得沒有出門去,婉心早上起牀的時候讓他多睡一會。最近他很是勞累,雖然還是精神奕奕,可是眉宇間還是充斥着疲憊。
“少奶奶,少爺醒了。”
小蓮趕過來通報着,跑的氣喘呼呼的。
“知道了,先回去吧。”
婉心回頭看了一眼王美娥院子的大門,突然沉下臉來,對於小蓮呵斥道,“小蓮,你性子急,以後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該說的話,絕對不能亂說。要恪守本分,做好自己份內的事,知道嗎?”
小蓮茫然的看着婉心,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會惹的婉心這麼生氣。她心裡委屈着,可是卻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點點頭應道,“是,小蓮記住了。”
“唉!”婉心再次嘆了一口氣,這次緩緩的離去。
王美娥剛纔說的那些話,彷彿還在耳邊迴響。她把小桃攆出了金價,這口氣王美娥明說了咽不下去。所以婉心纔會這麼緊張,她身邊的貼身丫頭就只有小蓮。王美娥真的要以其人之道懷治其人之身的話,那麼她要對付的就絕對是小蓮了。平日裡她對房裡的幾個丫頭也沒怎麼管教,大家和睦相處就是了。可現在有人專門盯着他們,所以他們就不得不小心再小心了。
回了房裡,金世修已經穿戴好起來了。看到婉心一大早就出門去了,不免有些心疼。
“小蓮說娘讓你過去了,她又跟你說什麼了?”
婉心搖搖頭,若無其事的說道,“還能說什麼,來來去去不就是那些事嘛。你餓了吧,早上的時候我親手熬了一點粥,炒了幾個清淡的小菜,你趕快吃一點。”
“你做的?”金世修驚愕的問道,然後看了看時間,這纔不過早上八點多,那麼她幾點就起牀了?
“怎麼了?還不准我做飯了啊。好了,我只是看你好不容易在家裡休息一天,就想着讓你吃點好的,這也不行麼?”
婉心知道他這是在心疼自己,所以趕緊岔開話題,拉着他去吃早飯。
“以後這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是了,你要是真的想給我做好吃的,那就白天做,別起那麼早。你身體還沒有好,你忘了歐陽辰說讓你不能勞累了麼?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金世修一遇到婉心的事就變得跟個老頭子似的,喋喋不休的,一遍一遍的囑咐。婉心不由得連連翻白眼,她還真不知道金世修是個這麼羅嗦愛計較的人呢。
拉着他走到飯桌前坐下,給他盛了飯遞到他手裡,坐在他身邊,這纔開口說道,“好了,你先吃了飯再說教行不行?真是的,人家一大早就起來給你做飯,你非但不敢動,還不停的說人家的不是,真的是太過分了。”
看到她一副委屈的樣子,金世修不由得一笑,放下碗筷握着她的手,心疼的說道,“我這不也是擔心你嘛。看看你,每天那麼晚才睡,早上又不多睡一會,大清早的還去廚房折騰,你說我能不着急麼?這些都是你做給我吃的,我一定要吃光,這下不生氣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
婉心被他這麼一鬨,這才笑了起來。眼睛看着他,示意他趕緊吃飯。
金世修見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笑,端起碗,狼吞虎嚥的開吃。婉心的廚藝是相當好,做的菜清淡適宜,色香味俱全,金世修吃的也是心花怒放的。
婉心靜靜的看着他,心裡莫名的升起了一絲幸福感。其實人生就是這麼的簡單,跟一個愛的人在一起,過着簡單的生活。每天在一起,給他做飯,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的,那就足夠了。
就在婉心還沉浸在這難得的一刻幸福時,阿木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神色着急的說道,“少爺,出事了,南街繡房着火,三名工人被燒死了。”
聽罷,婉心的心瞬間提了起來,臉色都變了。她驚恐的看着金世修,他依然握着碗筷,不緊不慢的喝着粥。
他不說話,阿木跟婉心也沒開口,都着急的看着他。等到他把一碗粥喝完了,這才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淡定的吩咐道,“先去安撫死者家屬,該賠多少就賠多少。把繡房的交貨清單找出來,看看南街繡房這次要完成的訂單有哪些,趕緊安排其他繡房連夜趕工,一定要確保按時交貨。南街的繡娘們先去別處幫忙,同時要讓大家安心,凡是發現造謠生事的人,立刻驅逐。”
“是,我馬上去辦。”
阿木接到命令,趕緊去辦事去了。金世修則是一臉的平靜,好像發生的只是一些小事,根本就驚動不到他。
婉心心裡雖然也着急,可是卻也沒有慌。她知道此時此刻,只有鎮定纔是最有用的。人都是這樣,一着急就容易出亂子,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同時她也很好奇,金世修到底有多強大的內心,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時,都還能鎮定自若,條理清晰的指揮着手下的人該怎麼做。不過也正因爲看到金世修的這一面,婉心也才知道,爲什麼金家會有今天的強大,這跟他的能力都是分不開的。
“你在家裡呆着,哪裡都別去,我先出去看看。”
金世修依然是淡定的表情,輕輕的握着婉心的手,溫柔的說道。
“好,小心。”
婉心知道這時候自己跟去也幫不上什麼忙,她不去,也不會讓他分心。
對着婉心溫柔的一笑,金世修這才起身出了門去。
金家繡房着火燒死人的事在雲山鎮傳的沸沸揚揚的,一時間大家都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態看着金家。要知道,如今金家如日中天,在雲山鎮一家獨大。這當中當然也有很多是之前跟金家結仇的人,大家現在都在等着看金家怎麼倒下去。
金世修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阿木已經安撫好了死者的家屬。金家的繡房衆多,工人數百,出了這樣的事,難免會人心惶惶的。這會,金家十幾家繡房的繡娘都沒有上工,都等着看老闆怎麼處理這事。
如今聽到阿木說,金家會贍養死者的家人,不會讓他們無依無靠之後,大家也都放下了心。這年頭,死個人不是什麼大事,對老闆來說無非就是給點錢就打發了的事情。可是對於死者的家人來說,卻是毀滅性的災難。尤其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更是痛不欲生。死了一個成年勞動力,留下一衆孤兒寡小的,這以後要怎麼生活都是個難題。
所以這次金世修主動提出會贍養死者的親人這事,也讓金家所有的工人人心振奮。因爲他們知道,在金家工作,已經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阿木的辦事效率很高,不但安撫好了死者家屬,還把南街繡房所有供貨單都找了出來,然後讓人覈對交貨信息。覈對完了之後,就馬上吩咐下去,讓其他繡房趕工。
看到金世修來了,阿木這才一臉凝重的說道,“損失很大,整個繡房都被燒的差不多了。房子周圍有酒味,這火是有人故意而爲之。當日白家失火的時候,我也聞到了酒味,手法好像跟當初是一致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金世修微微蹙着眉,將白家之前發生的事跟如今金家發生的事仔細想了一下。
“你去查一下,白家出事那幾天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有消息馬上來稟報我。”
“是。”
金世修已經將可以人物鎖定了,只是現在還不確定而已。其實在來之前,他還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直到阿木說起跟白家失火的時候情況一樣,他這纔想到了那個人。
俊逸的臉色佈滿了煞氣,黑色的西裝將他襯托的愈發的暗沉。看了看這灰濛濛的天空,邁開腳步朝着外面走去。
葉宅門口,葉榮光無比頹廢的站在門邊,雙眼無神的看着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到有的人對他投來的嘲笑,他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葉老爺最近可好。”
原本空曠的大門口,卻突然多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車上下來的人冷不防的冒出這個聲音來,把他嚇了一大跳。
“哼,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金少爺會紆尊降貴來這地方。”
葉榮光一看到金世修就雙眼冒火,他能有今天,不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嗎?可是無奈,他縱使有再多的怒火,也拿金世修沒辦法,甚至動不了他一根汗毛。
金世修雙手放在西裝口袋裡,擦的鋥亮的皮鞋輕輕的踩在那鋪着石板的石階上慢慢的走到了葉榮光的面前。嘴角勾起一絲冷意,沉沉的開口,“看來葉老爺精神不錯,說話中氣十足,聲音洪亮。離開了葉宅,過回了平凡人的生活,倒是沒給你帶來什麼影響。”
葉榮光知道金世修是故意嘲諷他的,不由得更加火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憤憤的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金大少今天突然造訪該不會只是爲了來看看我過的好不好吧?”
“呵呵,你還真是說對了,我還真的只是來看看你過的好不好的。不過就目前看來,過得還不錯。不知道葉老爺聽說過一句話沒有,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火如果不徹底撲滅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造成滅頂之災。我金世修做事向來都不喜歡留後患,你知道太多關於我金家的秘密,原本我是應該徹底讓你閉嘴的。可是我害怕婉心難過,所以留了你一命,也給你們一家人留下了一條活路。原本以爲你們會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可沒想到你們還是這麼的不安分。”
金世修冷笑着看葉榮光,這個男人從一個小跟班一躍成爲了富甲一方的商人,也還是有些手段的。只是,這些手段卻用錯地方,用錯對象了。
“金世修,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要說就說的清楚一點,我沒心思跟你猜啞謎。”葉榮光心裡升起一絲恐懼,他就知道金世修來了就沒好事。他說的那些話好像是在暗示什麼似的。
“葉老爺是個聰明人,相信不用我說的太直白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回去告訴你的女兒,南街繡房的三條人命,我會找她討回來。還有,從此以後,這雲山鎮不會再有人敢要你們一家人做工,你們是自己等死,還是送死,就看老天爺了。”
金世修這些話說的輕飄飄的,明明是要趕盡殺絕的意思,可是卻是用那麼淡的語氣說出來的。就好像是在說很平常的一件事一般,一點怒火都沒有摻雜。
可此時葉榮光卻是徹底的癱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金世修離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等他好不容易纔回了神,有了一點力氣之後,趕緊撒腿往家裡跑去。一進屋,就怒氣的大吼,“葉婉月,你給我滾出來,出來……”
大夫人聽到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趕緊衝出來拉着他,“老爺你這是做什麼?婉月昨晚上做工做到深夜纔回來,這會還在睡呢,你這麼氣呼呼的跑回來叫囂,到底是怎麼了?”
“你給我滾開,就是你生的好女兒,這一下把我們一家人都害慘了。”
葉榮光想到金世修那些話,就怕的發抖。以後這雲山鎮只怕是沒有辦法住了。沒有了工作,沒有了收入,這一大家子人要怎麼養活?拿到靠着他每個月賺的那一個大洋嗎?現如今這樣的情況,金世修還會不會給他工錢還是個未知數呢。
葉榮光回來這一喊,大家也都跟着出來了。二夫人也是一臉的疑惑,“老爺,到底出什麼事了?”
“趕緊把葉婉月給我叫出來,你這個不孝女,我要跟她斷絕父女關係……”
葉榮光的話還沒有說完,葉婉月就自己出來了。臉色暗沉的就好像這不見天日的天空,冷聲說道,“我出來了,你要做什麼?”
“你還敢這麼跟我說話,真的是反了。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居然敢惹到金家的頭上去了,這下好了,我們一家人就要餓死街頭了。”
聽了葉榮光這話,葉婉月的臉色頓時大變,驚恐的看着他,結結巴巴的問道,“你是說金世修來找過你了?他跟你說了什麼?”
“哼,你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其實從一開始我就什麼都知道,只是因爲你是我的女兒,我不忍心揭穿你罷了。如今,你不但不因爲上次白家的事引以爲戒,反而還敢動金家,你這是成心要把我們一家人害死你才高興啊。”
葉婉月這會都六神無主了,她以爲這些事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了。可爲什麼現在這麼快就暴露了呢?
昨晚上她去放火的時候,周圍明明一個人都沒有的,金世修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白家的事,剛纔葉榮光說他也早就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婉月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身子無力的靠在牆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夫人是一點都沒聽明白他們父女倆到底在說什麼事。一會金家一會白家的,搞的她莫名其妙的。她看到葉婉月好像很難受的樣子,趕緊走過去扶着她,心疼的說道,“婉月,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告訴娘啊,有娘在,你放心,沒人敢欺負你的。”
“娘……”葉婉月再也忍不住,抱着大夫人大哭了起來。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金世修的手段她是親眼見識過的,惹到了他,就是在自尋死路啊。可是現在纔來後悔已經晚了,金世修要對付誰,絕對不會給你留任何機會的。
“你現在才知道哭,早幹嘛去了。現在好了,我們一家人都被你連累了,現在就等死吧。”
葉榮光也是一臉的頹廢,身子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二夫人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只知道是葉婉月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金家,現在金世修要對他們趕盡殺絕了。
她慌忙的拉着葉榮光的手問道,“老爺,金世修他是怎麼說的?他真的要把我逼死嗎?”
“唉,事到如今,你們都走吧。離開雲山鎮,隨便到哪都行。總之,這雲山鎮是住不下去了,以後沒人敢用你們做工,我們一家五口人要靠什麼生活?金世修這次是親自開口的,他不把我們逼死,絕對不會收手的。所以,你們走吧。別管我了,我還不信她葉婉心會看着我死。”
葉榮光把最後一絲希望寄託在了婉心的身上,他一直都認爲婉心是個心軟的人。如今他們被逼到這個份上了,他就不信葉婉心真的會看着他們去死。
說起葉婉心,一家人也都沉默了,他們有今天不都是葉婉心害的麼?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葉婉心的身上,不是很可笑嗎?
可是即便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卻沒有人說出來。反正是葉榮光去求人,又不是他們,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麼了。
葉婉如一直站在門邊不說話,嘴角噙着絲絲的冷笑。一家人都是因爲葉婉心才淪落到這個地步,如今葉婉心還不放過他們,真的是要趕盡殺絕。
好,真的是太好了……
她的指甲深深的掐在門框上,木屑都把她的手指刺破了,她都不知道疼。葉婉如恨極了婉心,比誰都恨。可是她卻不會像葉婉月那麼蠢。明明知道現在鬥不過金家,卻還要以卵擊石,把一家人都害了。
“我們搬家吧,繼續留在這裡,正如爹所說,真的只有等死了。”
許久,葉婉如才緩緩開口,她很平靜,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聽到她這話,二夫人擔憂的說道,“能搬去哪?我們一分錢都沒有,到了別的地方要重新開始也沒辦法啊。這裡至少我們還有認識的人,能去求着幫點忙。到了別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那豈不是死的更快?”
“是啊,再說了,我要搬到什麼地方去呢?”大夫人也一臉愁容的說道。
誰知道,她一開口,就立刻引起了二夫人的不滿,怒斥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一切不都是你女兒害的嗎?你自己要去送死,你也別連累我們啊。真的是被她氣死了。你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陰沉沉的,就跟個幽靈似的,看到就心煩。我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就是個掃把星。嫁到白家去,讓人家家破人亡,現在回到葉家,又要我們無家可歸。你說你這個女人,到底哪家人還敢要你啊。”
“你給我閉嘴,你的女兒也沒好到哪裡去,你癡心妄想想要她嫁去金家,結果被人當場掀了蓋頭攆了出來,你還好意思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罵我女兒,我就撕爛你那張嘴。”
大夫人也是一副打架的姿態,現在本來就已經夠亂了,這兩人還吵起來了,真的是都快翻天了。
“都給我閉嘴……”葉榮光實在是受不了,大吼一聲。
看看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都這個時候了,這兩個女人還有心思吵架真的是氣死他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邊吵架。不想死的話,就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你們想去哪就去哪,也別告訴我,反正我現在也就這個樣子了,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麼。以後你們就自己養活自己吧,別來找我了。”
葉榮光說出這番話還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他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有能力養活兩個老婆。這樣拖累着她們,只會讓她們的負擔更重。反正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指望了,還不如放她們自由的好。
說完了這些話,葉榮光就去房裡找出了紙筆,很快兩封休書便寫好了。
“老爺,你這是在幹什麼,我們都這歲數了,你纔來休了我們,這不是成心要趕我們走嗎?”
大夫人雖然爲人不咋地,可是對葉榮光卻是真心實意的。她哭着按着葉榮光的手,不讓他把休書拿起來。
二夫人倒是沒吭聲,說實話她覺得這個時候休了她也好,她還年輕,不可能後半輩子就跟着這麼一個糟老頭了吧。
葉榮光苦笑着說道,“你跟着我只能是等死,帶着婉月走吧。走的遠遠的,讓金家的人再也找不到。我跟你夫妻二十年,這些年來是我對不起你。我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這麼付出,趕緊走。”
“不,老爺,我不會走的。你就算給了我休書我也不會要。你身子不好,雙手也不方便,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要怎麼活?我就是要留在你身邊,我要看看他金世修跟葉婉心敢把我們怎樣。”
大夫人這輩子就只愛過葉榮光一個男人,就算這些年來一直對她不屑一顧,可她還是沒變過心。
“你這又是何苦呢?”
葉榮光看着大夫人,也頓時熱淚盈眶的。他轉過頭看向二夫人,以爲她也能像大夫人一樣,對他不離不棄的,畢竟這些年來,他對二夫人不薄,也是真心相待的。
“老爺,你說的對,如今我們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你身邊已經有大夫人了,多了我反而會惹來你們的不和睦。我走了,你跟大夫人也好雙宿雙飛了。所以,你還是把休書給我吧,我……”
聽到二夫人的話,葉榮光除了冷笑,寒心還能怎樣呢?
將休書遞給二夫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照顧好婉如。”
不管怎樣,葉婉如也還是他葉榮光的女兒,他不可能不理不睬的。
葉婉如一句話都沒有說,走不走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分別。她這個父親,從一開始就沒有正眼瞧過她,她對葉榮光也沒有什麼感情。更何況現在葉婉如也是想要離開這裡的,因爲她知道,只有離開了雲山鎮,她纔有機會重新開始。
她眼睛死死的瞪着這雲山鎮的天空,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再回來。到時候,她會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的。
就這樣,二夫人帶着葉婉如離開了雲山鎮。葉婉月身無分文,也沒有辦法走。她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索性就沒走了。
這邊阿木調查到了當日白家發生的事情,現在回去給金世修稟報。
“白家着火那天晚上,白少秋被父母逼着娶二房。因爲白少秋不同意,白老爺將門窗鎖死了。之後着火的時候,白少秋纔沒能及時跑出來。那個新娶回去的女子也被燒死在了大火中。”
聽到阿木的調查結果,金世修已經可以肯定這事是誰做的了。那葉婉月對白少秋一片癡心,爲此還跟葉榮光夫妻合謀代替婉心嫁去了白家。成親之後,葉婉月不守本分,跟細坊的人大賭,輸了不少錢。陳二帶人把白少秋打成重傷,白少秋一氣之下休了葉婉月。後來,葉婉月發現懷上了白少秋的孩子,又被白家人接了回去。不過之後她的孩子又因爲跟婉心起爭執掉了,白家本就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才讓她回去的,孩子沒了,她在白家的日子也可想而知了。
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情,葉婉月對白少秋是由愛生恨,尤其是在看到白少秋要娶妾侍的時候,就更加恨了。所以痛下殺手,將白家燒了個精光。
而葉婉月對金家,對婉心的恨也是可想而知了。她會對金價下手,那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只是金世修昨天沒有想到葉婉月身上去,主要是金家的仇人太多了,他一時間還真是無法確定到底是誰。
如果能早日想到這一點上面來的話,那麼也不會害了那三名繡娘了。對此,金世修還是很自責的,只是這些事他都是埋在心裡,不想說出來,讓身邊的人難過。
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自怨自憐也是沒用的。
“少爺,要我去帶她來見你嗎?”
阿木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是誰所爲,只是就算知道也還是要經過金世修的同意,他纔能有所行動的。
“這件事你自己去處理吧,我不想見到那種人。”
“是!”
金世修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些恩恩怨怨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現在看來有必要對那些想要對金家虎視眈眈的人一個警告了,要是再這樣粗心大意下去,下次出事的人說不定就是他最在意的人了。
“阿木,有件事你去準備一下。”
低頭在阿木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陣,阿木點點頭,神色凝重,而後趕緊行動,一刻都不敢耽擱。
事情吩咐下去之後,金世修這才趕緊回去,他知道婉心還在擔心這件事。誰知道,剛剛走出辦公的房間門,就看到婉心急匆匆的趕來了。
一看到金世修,婉心連氣都顧不得順一順,奔到他面前,氣喘呼呼的說道,“我知道是誰做的了。”
“看你跑的這麼急做什麼,趕緊過來坐下,歇會。”
金世修大概也猜到婉心是怎麼想到的了,葉婉月是她妹妹,兩人一起長大,對她的自己肯定是熟悉的。但是金世修現在卻不想讓婉心知道這件事是葉婉月所爲了。
原因很簡單,按照婉心的性子,要是知道這件事是葉婉月做的的話,她肯定會自責的。尤其是昨天她還仔細的研究了那些字,但是她當時沒想起來是誰的筆跡。
現在讓她知道兇手是葉婉月,婉心定會把所有的錯算在自己身上。繡房燒死了三名繡娘,這份自責,他不敢讓婉心去揹負。
“我說我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了,你怎麼都不問問我?”婉心沒想到他會反應的這麼平靜,不由得反問道。
“我也知道是誰做的了,我說出來,看跟你是不是一樣的。”
金世修在婉心面前永遠都是那麼溫柔,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都還是能柔和的笑着,雙眸中帶着無限的寵溺。
“是誰?”婉心看着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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