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炳森猛地拍桌站了起來，呼吸急促，雙眼睜大：“你的意思是，HBRM分子可以治療瘢痕性脫髮？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泉苦笑道：“從以往的知識看，確實不可能實現……
但HBRM分子對毛囊細胞具有再生修復性，連《自然》雜誌的總編都點評說沒問題……
所以老師，這種分子可以治療瘢痕性脫髮，應該沒假了。”
聽到這裡，趙炳森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重新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找到《自然》的管網，點進去看了幾分鐘。
整個人如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在椅子上，嘴裡喃喃道：“居然是真的，怎麼可能……”
看着趙炳森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林泉心裡吐槽剛剛還說我呢，結果你輪到你了，你比我還不如。
這人嘛，都這樣，事不關己的時候，所有人都能笑看風雲，但身處其中，卻極少有人能保持淡定從容。
林泉輕咳道：“老師，您沒事兒吧？”
趙炳森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沒事，你別擔心。唉，是我目光狹隘了，那個HBRM分子，居然真能治療瘢痕性脫髮。
沒想到這種世界級的大難題，居然被中潤醫藥公司的一個小人物給解決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此時此刻，在看到自然管網上掛的那篇論文後，趙炳森已經沒去懷疑了。
能掛到頭版的論文，那絕對是重量級的，一般來說，要麼是請學術界頂級的大牛幫助審稿，要麼就是編輯部親自實驗論證結果，發現屬實後，纔會掛上去。
“老師，您之前發的那篇微博，現在有很多人都在……”林泉提醒道，但話只說了一半。
趙炳森吸了口氣，一邊操作電腦，一邊道：“我知道，我會刪了，然後道歉，謹慎了一輩子，沒想到在這種小事上犯了低級錯誤，我可真是……”
有點想罵自己是個臭沙雕，但看到學生還在，趙炳森還是忍住了。
不過，一想起自己那篇微博，他的臉就忍不住紅了起來。
虧自己之前還在嘲諷別人呢，結果，人家的研究成果，直接被《自然》雜誌的編輯肯定了，還上了主刊……
他趙炳森從業近三十年，發表過的論文數百篇，卻沒有一次被《自然》雜誌收錄的。
相較之下，高下立判。
於是，趙炳森趕緊把那篇微博刪掉，然後又發了一篇微博長文道歉。
……
趙炳森的問題，中潤醫藥公司這邊實際上是知道的，江博也知道。
不過，系統沒有頒佈相應的任務，想來也不算麻煩。
所以，叮囑了茅宇輝，讓他去解決這事之後，江博就沒去管了。
雖然趙炳森及時刪了微博，但是，犯錯的事情是事實，無論怎麼刪，都抹不去犯過錯的痕跡。
像趙炳森這種公衆人物，應該爲自己的每句話負責，所以不出意外，他大概這兩天就會收到相應的律師函。
道歉是必須的，但還不止如此，否則以後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可以來黑中潤醫藥公司，然後道個歉就了事了嗎？
當然不行，不讓趙炳森出點血，又怎麼能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呢。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沒長腦子，把對象選到中潤醫藥公司身上了吧。
長得帥的人都是很記仇的。
不過，趙炳森的事情只是小插曲。
對於中潤醫藥公司來說，許斌的那篇論文被《自然》主刊收錄刊登之後，所帶來的影響，纔是劇烈而澎湃的。
據茅宇輝彙報，截至1月3號下午四點前，國內國外，就有超過50個電話打進中潤醫藥公司。
基本全是來詢問關於HBRM分子的情況，並且詢求合作的電話。
HBRM分子的價值，沒有人比那些嗅覺敏銳的資本家們更瞭解，都想搶佔先機，來分一杯羹。
對此，因爲中潤醫藥公司對HBRM分子的運營，分爲專利許可+自主生產，所以，非常歡迎廣大的國內國際的朋友，前來合作。
不出意外的話，近一週，都將是各大醫藥企業前來中潤醫藥公司談合作的高峰期。
……
龍華醫藥公司。
總經理辦公室內，董事長兼任總經理的魏向東聽完副總劉賀明的彙報後，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魏向東臉色難看道：“他們真這麼說，沒有迴旋的餘地？”
劉賀明嘆道：“武田俊二說這是武田醫藥集團高層的決定，他們可以授權給我們‘體外毛囊胚芽’的專利技術，但卻提出年專利費用20億的要求……”
魏向東罵道：“這羣王八蛋小鬼--子，是想把我們當豬宰嗎？”
作爲國內新興的醫藥集團，龍華醫藥公司的後勁兒很足，在近幾年的市場碰撞之中，打得國內的許多老牌醫藥企業含着淚、沒脾氣。
2019年，龍華醫藥公司的營收高達236億，雖然與那些醫藥巨頭相比，不值一提，但在新興的醫藥公司中，無疑是一枝獨秀，引領風--騷。
2019年下半年，總經理魏向東看準了生髮市場的巨大潛力，所以便打算進軍這個行業。
而在這方面，國內一直做得不好，這是事實，所以魏向東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國外。
並且，魏向東的目標不是藥物生髮，而是來自日國的植髮技術。
據瞭解，日國武田醫藥集團旗下的研究所，在前段時間攻克了這方面的難關，一篇叫做《自發毛囊胚芽的體外生成，使得大量合成毛囊胚芽成爲現實》的論文，引起了魏向東的關注。
經過調查瞭解之後，龍華醫藥公司接觸上了武田醫藥集團，表示想要獲得這種大規模量產體外毛囊胚芽的專利技術。
買斷是不可能的，只能拿到專利授權，對此，魏向東也不介意，只要價格合適就行。
可是，這幾天和武田醫藥集團的人談下來之後，他們那漫天要價的行爲，讓魏向東大爲惱火，若不是實在覺得這項技術有前途，他早就和這羣人翻臉了？
劉賀明道：“武田醫藥集團方面的要價，確實貴了，他們也是吃定了我們對這方面需求，所以纔敢獅子大開口，魏總，實在不行，咱們要不然就放棄這個項目吧……”
魏向東目光閃了閃，搖頭道：“不行，這個體外毛囊胚芽的專利技術太霸道了，只要拿下來，植髮行業都將因此被顛覆。
你要知道，未來的華夏是‘脫髮的時代’，現在全國有超過兩億男女都被脫髮所困擾。
而真正有效可以解決脫髮問題的技術，卻不見蹤影，唯有毛囊移植才能扛起大旗……”
劉賀明糾結道：“可他們的要價太貴了，一年20億的專利費用，能不能回本都是未知數啊……”
魏向東揉了揉太陽穴：“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劉賀明見狀，微微一嘆，最終也沒說什麼，轉身便往辦公室外面走。
但還沒走兩步，卻見魏向東的助理急急忙忙地敲了門奔進來，道：“劉副總，魏總，好消息！”
劉賀明皺着眉道：“什麼好消息，魏總現在正煩着呢，別拿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打攪他。”
助理笑了笑道：“劉副總，這次不是煩心事，而是真的好消息，咱們滬上的一家公司在生髮藥物的研究方面，取得了時代性的突破進展。”
“生髮藥物？”劉賀明微怔。
助理點頭道：“沒錯，是一種叫做HBRM分子的生髮藥物分子，其作用可以有效解決所有的脫髮問題，包括瘢痕性脫髮。
關於這個HBRM分子有一篇論文，而這篇論文還登上了《自然》雜誌主刊的頭版。
並且，最重要的是《自然》雜誌的主編康納，還在推特上發文力挺HBRM分子。
在這條推特中，康納添加的圖片裡他是有頭髮的，可據我所知，康納這人從30歲就開始禿頂了，到現在近二十年過去了，不可能再生出頭髮。
可問題是他的頭髮真的又長出來了，結合那篇論文，只能也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HBRM分子在生髮方面，具有奇效！”
聽到這裡，劉賀明有些發怔，魏向東則嚴肅道：“你說研發出那種生髮分子的企業，是我們國內的？”
助理忙道：“是的魏總，是一家叫做中潤醫藥公司的企業，而且就在滬上，這事兒已經登上微博熱搜，被人民網報道了，現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絕對是真的，您不信可以上網看看。”
魏向東沒說話，連忙坐在座椅上操作電腦，上網查看。
十分鐘後。
魏向東眼中閃過一抹熾熱的神芒，興奮道：“去他奶奶的體外毛囊胚芽，劉總，你馬上打電話給那個武田俊二，叫他滾，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合作取消，老子不伺候了！”
沒想到國內的一家醫藥公司，居然研發出了這種神奇的生髮藥物分子，那做什麼毛囊移植啊，這就是個臭弟弟，魏向東直接轉投HBRM分子的懷抱了。
“是，魏總！”劉賀明此刻正立在魏向東旁邊，跟着他一起看完了網上的新聞。
他此刻的心情也和魏向東差不多，既然國內的生髮技術更加超前了，那還有日國企業什麼事呢？
慢慢玩泥巴去吧，老子不鳥你們了。
魏向東站起身來，對助理道：“你馬上去聯繫中潤醫藥公司，務必要弄清楚他們的專利情況，HBRM分子的發明，絕對會顛覆整個生髮行業，只要搭上了這趟車，咱們公司想不做大都難！”
“明白魏總！”
……
滬上，一家星級酒店中。
武田俊二正在和他的助理談話。
“武田先生，集團的要價其實只是5億的專利費，可您卻要了20億，這……”助理糾結道。
武田俊二眯了眯眼睛，淡淡道：“你想表達什麼？”
助理咬了咬牙道：“這次集團派我們來滬上和龍華醫藥公司接洽，給我們下的命令是必須拿下這個訂單，可您卻開出了四倍於底價的要價。
剛纔在談判過程中，龍華公司的人明顯就覺得我們的要價偏高了，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合作搞砸了，我們該怎麼向集團高層交代啊？”
武田俊二不屑道：“怕什麼？武田集團的董事長是我叔父，出了事情有我擔着！
而且，你太高看華夏人了，他們捨得放棄這次合作嗎？不可能放棄的。
我調查過這家龍華醫藥公司，他們的老總魏向東是個非常有野心，也是個非常有眼光的人。
20億的年專利費用，確實有點高了，但面對華夏數百億的植髮市場，他這種有野心的人，知道該怎麼取捨。
當然，我也不打算真的以20億的價格和他們談到底，下一次談判的時候，我會稍微壓低一下價格，慢慢地衝擊他們的心理防線。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訂單，最少可以以10億+的成績拿下來。
所以，別怕，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說到這裡，武田俊二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了屏幕上的來電一眼，武田俊二對助理微微一笑道：“你看，他們這不就沉不住氣，打電話過來了嗎？”
武田俊二按下接聽鍵，笑道：“怎麼樣劉總，考慮好了嗎？”
電話對面傳來劉賀明的聲音：“武田先生，經過商議，我們公司決定終止這次與貴方的合作。”
“嗯？”武田俊二怔了怔，笑道：“劉總，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終止合作？”
“是的。”
武田俊二聞言，見他不像是在說假話，頓時急了。
“劉總，你們不能這樣草率！我們集團的體外毛囊胚芽技術，可以讓你們公司迅速佔領華夏的植髮市場，你知道這是多大的利潤嗎，上百億啊……”
“抱歉，對你們的技術，我們現在沒興趣了，再見。”
武田俊二這下徹底慌了，連忙道：“等等，劉總你先等等。你是覺得我們的要價太貴了對不對？這樣，我們各退一步，10億，只要10個億如何？”
“呵呵。”
“8億，不，5個億，劉總，5億，這是我們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劉賀明冷笑道：“所以呢？武田俊二，5個億的訂單，你TM給我要價20億？可真夠有你的。
我呸，別說是5億了，現在就算是500萬，你們那技術我們也不稀罕了。”
武田俊二聞言，臉色慘白起來，難以置信：“爲什麼？”
劉賀明輕笑道：“爲什麼？問得好，你自己上《自然》雜誌的官網看一看，就知道爲什麼了，再見。”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武田俊二失神片刻後，連忙拿過一旁的一臺平板電腦，找到《自然》的官網。
十幾分鍾後。
武田俊二癱坐在地上，目光有些渙散，嘴裡喃喃道：“HBRM分子，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旁，他的助理在看完日國媒體，對於HBRM分子的報道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滿是震撼之意。
一種只通過塗抹，就可以激活毛囊，實現生髮的藥物分子，完全就是體外毛囊胚芽技術的爸爸。
有了HBRM分子，還需要毛囊移植嗎？
完全不需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