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她剛剛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怎麼會是你說的那樣會殺人啊?!”夜傾歌明顯的不信。
夜傾舞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愛信不信。”
夜傾凰自然沒有注意到她們的對話,她看向一旁那個能夠與她比肩的女子月清晚。
月清晚並不是那種特別漂亮的女子,不夠驚豔,只能說是比較清雅,但她卻很耐看,讓人無比舒服。
一頭黝黑的長髮只是隨意挽起,用一根絲帶綁了起來,披散在腰間,飄渺如夜的黑。發間沒有多餘的飾品,只插着一根烏木小簪,彷彿是一把縮小版的古琴。
一襲素色長裙,只在袖口繡了幾片墨綠色的翠竹,腰間垂掛着一隻笛子。本該是不起眼的裝扮,穿在月清晚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月家這一輩就只有月清晚一個,所以月家的人都對她寵愛有加,不像其它家族,總有幾個噁心人的姐姐或者妹妹什麼的,這一點慕容雪就深有體會。
自月清晚出現的那一刻,許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明明不是傾國傾城之貌,卻偏偏擁有一身讓人豔羨的氣質。
這個世上,從來不缺年輕貌美的女子,卻缺的是像月清晚這般獨一無二的奇女子。
慕容雪見夜傾凰一直看着月清晚,就派人將她請了過來。
大殿裡無數人的目光都隨着月清晚去的地方,卻看見她走向了慕容雪和夜傾凰。
難道她們認識?
這個念頭瞬間閃過衆人的腦海。
“臣女月清晚見過公主殿下。”月清晚行了一禮,便退到一旁。
見她舉止言談大方得體,夜傾凰點點頭:“不錯。”
夜傾凰讓人加了一張小桌,就這樣,月清晚坐在了夜傾歌的旁邊。
倒是一旁的夜傾舞不高興了,她本來就不喜歡月清晚,平日見她和慕容雪走得近,但是慕容雪又不是皇家子弟,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可現在這算什麼,纔剛剛見了夜傾凰一面,就入了她的眼?
她卻不知道,月清晚和夜傾凰早就已經認識,她現在滿心都是不甘。
其實,說穿了,夜傾舞只是羨慕嫉妒而已。羨慕夜傾凰對慕容雪和月清晚的喜愛,嫉妒夜傾凰對慕容雪和月清晚的青睞。
慕容雪只是世家子弟,就因爲她的母親是皇后的妹妹,她便自小和夜傾凰走的近,如此這般,慕容雪就是被夜傾凰和皇后護着長大的。
可明明自己也是夜傾凰的妹妹,爲什麼她卻總是不喜歡自己?
她憤恨的看着月清晚,她就不信今天不會讓月清晚出醜。
那般的目光連夜傾歌都看不過去了,偷偷地拽了拽夜傾舞的衣角,壓低聲音:“三姐,你冷靜點。”
每次夜傾舞和月清晚見面都會發生不愉快,她自然是知道的,可今天不同,今天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而且夜傾凰也在,她要是再爲難月清晚,難保皇后娘娘不會對她動手。
“三姐,父皇看着呢,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夜傾歌雖然不知道夜傾舞爲何看月清晚如此不順眼,可今天是什麼場合,平日就算了,但今天如果觸怒了母后的眉頭,恐怕就是父皇也不想包庇三姐了。
夜傾舞看着擔憂她的夜傾歌,心情很是複雜。還想說什麼,卻看見皇上和皇后一同進入了大殿,只得規規矩矩的行禮,再不敢多說半個字。
說了一大堆廢話之後,終於宣佈開宴,看着到處都是花團錦簇,個個世家千金都打扮的美豔動人的時候,夜傾凰再次看了看自己這邊的幾人,滿意的笑了笑。
雖然不華麗,可是幾人都是容貌出衆的女子,就算是簡簡單單的裝扮一下,也能驚豔衆人。
百無聊賴間,夜傾凰卻見坐在一堆女子間的慕容秋,一襲紅衣似火啊!
果然,穿上了那件衣服之後,就好看了許多,雖然她生的本來就不差,但還是成爲了那邊的焦點,倒真的是印證了那句人靠衣裝啊!
夜傾凰不懷好意的想,要是待會太后來了,指不定一眼就看到這紅的刺眼的人了吧?那慕容秋可就真的倒大黴了。
“太后娘娘駕到。”門口的通報聲傳進了大殿。
大殿裡的一羣人瞬間就懵了,這太后和皇后一向不和,今日皇后生辰,太后會好心來祝賀?省省吧!不拆臺就不錯了。
大殿中的人都恭恭敬敬地跪拜:“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滿臉威儀的太后從容的進入了大殿,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看向了高位上的兩人。
只見皇上一臉漠然,皇后則是一臉笑意的看着太后,只是這笑意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夜傾凰沒有下跪,她注意到,皇后身邊的皇貴妃寧月淑也沒有下跪,她不由有些詫異,這寧月淑,她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皇后見了哀家爲何不行禮?”太后一臉鄙夷的看着皇后,就像看什麼髒東西一樣。
“呵!”皇后還沒有說話,倒是寧月淑先出聲了,她輕笑:“太后娘娘高貴端莊,想必是不會與我們計較的吧,畢竟皇后出身名門,又是一國之後,可不是什麼人都受得起她行禮的。”
她故意將出身名門四字咬的極重,彷彿在提醒什麼。意思就是說,皇后的禮,太后受不起。
果不其然,太后將視線從皇后身上移開,落在了寧月淑身上:“就算是名門之後又如何,最終不過是一個妾而已!”
下面的大臣聽得這番話語,愣是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后和太后的關係本就不好了,貴妃你這是又湊什麼熱鬧啊?
寧月淑不答,看着太后,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夜傾凰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立即轉頭看向門外,果然,一襲紫色衣裳進入了大殿。
今夜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呢?看着來人,夜傾凰與慕容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
其餘人也感受到了大殿中的寂靜,擡頭一看,就見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來到他們面前,身後跟着一個黑衣男子。
來人自然就是紫魅和帝千絕。
紫魅冷冷清清的說:“是妾又如何?她依舊是夜國的皇貴妃,夜皇最愛的女人。”
聽到這個聲音,太后幾乎是驚嚇過度一樣,滿臉慘白的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一襲紫色長裙的女子闖入太后的視線:“你怎麼會在這裡?”
而寧月淑則是臉色陰晴難定。
“我爲何不能在這裡?”紫魅步步緊逼的盯着太后:“你一個奴婢,也敢指責寧氏千金?也敢讓雲氏之人對你行禮?你也配?”
奴婢?堂堂太后居然是一個奴婢?大殿中的人沒有注意來人是什麼身份,反而看向太后的眼神卻越來越不對勁。
太后歲竭力鎮定,可她滿臉慘白,落在衆人眼裡,就是被揭穿後的無地自容。
紫魅張狂的大笑:“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不是奴婢出身,不是因爲從小照顧皇上,才讓皇上對你有一點感激之情而被扶上太后之位?”
太后一時居然無法反駁,因爲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一個奴婢,居然如此囂張,寧月淑是妾又怎樣?好歹她還是大陸赫赫有名的寧家嫡女千金,而你呢?不過是你家主子身邊的一條狗罷了,怎麼,當了幾年太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紫魅大笑,“你家主子當年就沒教好你嗎?”
一提到主子兩字,許多人都有了不同的反應,皇后臉色也是蒼白,卻和寧月淑同時看向皇上,只見他臉色鐵青,雙拳緊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紫魅。
紫魅好似沒看到那炙熱的視線,像是纔想起來一樣,一拍額頭,滿臉無辜:“哎呀,我居然忘了,皇上的母親不就是被大公主殺的嗎?”說完這話,紫魅的心情很是愉悅,看了看高位上的皇上,眼神裡有一種快意的興奮。
紫魅再次上前一步,繞着太后打量,口中振振有詞:“當年你不是挺厲害的嗎?給你家主子出了那麼多主意,可最後你家主子死的時候,你怎麼不陪着她一起死啊?還是你怕死,不敢啊?”
太后聽到這一句話時,終於一臉絕望的癱倒在地上,其實看到紫魅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她就慌了,又見她說出殺害她主子的是大公主時,她終於奔潰,這麼多年,她每天都很害怕,當年那些事裡她也有參與,她逃不了的,而現在,這個女人終於出現在她的面前了,是來報復她的嗎?
若是紫魅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不屑一顧:殺你,都嫌髒了我的手。
大廳裡一時靜極。
皇上輕輕閉上眼睛,有些嘲諷,又有些後悔:“魅姑娘,請給朕一個面子,不要爲難她了。”
紫魅擡眼看向高位上的那人,語氣很是不屑:“給你面子?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要我給你面子饒了她?”
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用這八個字最能形容現在的紫魅。
皇上目光如炬,說出口的話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魅姑娘要朕如何做,才肯饒了她?”
紫魅也注視着皇上,脣角上揚,手中的摺扇“啪”的一聲打開,眼神漸冷:“朕?本姑娘很是不喜歡這個字,麻煩你以後和我說話千萬不要用這個字,否則,我一個不高興,或許別人就要遭殃了。”
皇上微微鬆了一口氣,這個要求倒是好辦,繼而問道:“魅姑娘可還有什麼要求?”
紫魅看了一眼其餘人,她還沒玩夠呢,可顧忌着這一次的正事,只好先放過他了,不過……
“你的面子,還真是不值一提。”紫魅輕輕地擡頭,掃視了一圈大殿中的人,待看到夜傾凰時微微一笑,夜傾凰亦笑着迴應。
聽到這一句,皇上的臉色又變的鐵青,可是沒辦法,他不敢和紫魅動手,當年就已經領教過她的本事,他可沒有信心。
還是寧月淑開口:“魅姑娘,今日是皇后娘娘生辰,不如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不要計較了?”
這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紫魅眯起雙眼,隨意的掃了一眼皇后,面帶笑容:“既然寧姑娘這麼說了,我自然是要給個面子。”
不給皇上面子,卻給足了貴妃和皇后的面子。
夜傾凰再次對寧月淑刮目相看,這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麼本事?難道她以前就認識紫魅不成?
這個念頭一出,夜傾凰不由沉默,或許,她們以前真的認識。
皇后一臉沉默寡言,這個時候,還是寧月淑又吩咐:“來人,爲魅姑娘和這位公子安排一個位置。”
立即有人在夜傾凰前面加了兩個位置,紫魅優雅大方的落座,這個時候,夜傾凰才發現,兩人的位置加進來之後,竟然剛剛好,她看着寧月淑,莫非,她知道有人會來?否則怎麼可能這麼巧?
衆人的視線都盯着紫魅,這個女人到底從何而來?美的動人心魄,卻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而皇上卻還似乎在討好她?
若說紫魅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那她身後的帝千絕一出現,可以說是吸引了大殿中所有女子的目光。
斜飛入鬢的眉,清冷明亮的雙眼,薄脣微微珉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可越是這樣,他那副絕世的容顏還是吸引了所有女子的目光。
在經過夜傾凰身邊的時候,他對着夜傾凰笑了笑:“公主,我們又見面了。”
他笑起來真好看,不可否認,有那麼一瞬間,夜傾凰被他的笑容迷了眼,但是看着大殿裡那些女子對他的迷戀,她纔不想像她們一樣。
看着對她示好的帝千絕,夜傾凰白了他一眼,“哼!”就把頭扭向一邊。
看着她如此可愛的模樣,帝千絕脣邊的笑容漸漸擴大,也沒在說話,而是隨着紫魅落座,恰好,他的位置就在夜傾凰的上首。
慕容雪看着夜傾凰如此模樣,又看了看帝千絕,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坐在不遠處的樓澈看着兩人,表面平靜,可實際上心裡已經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