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只聞琴音響動。
帝千絕說道:“不敢勞煩風樓主,只是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實在是沒有時間在此耽擱。”
那女子輕嘆一聲:“好吧,既然你們還有要事,那麼晚月便不再推辭,幾位請進。你們若是要問什麼事便問吧。”
衆人進到裡間之時,不免一陣錯愕,面前的這個女子,若說她不是江晚月可是誰都不信的,當然,除了帝千絕之外。
那女子看着其餘之人一臉錯愕的表情,也不難猜到了一些什麼,不由笑道:“看起來幾位應該是見過與我容貌長得一模一樣之人了,就是不知她是哪裡之人?叫什麼名字?”
夜傾凰呆愣片刻纔開口說道:“她也叫江晚月,是夜國之人。”
“夜國?原來是月姐姐。”那女子淺笑一聲,似乎已經知道了夜傾凰口中所說的江晚月到底是何人。
“你們無須詫異,這只不過是一些小小的障眼法而已,我的容貌本不是這個,這張臉到也的確是江晚月的,只是我並非江晚月而已。”
夜傾凰想到夜國的那個江晚月,只吃驚了一下便恍然大悟。
就連夜青玄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她的身份。
只是不明她身份的慕容雪和夜傾舞卻是一臉錯愕。
什麼叫這張臉是江晚月的,她卻不是江晚月?她們怎麼聽不大明白這幾句話啊?
那女子的眼神掃過衆人,在看到慕容雪身後的夜青玄之時,目光有一瞬間的激動,隨即便若無其事的轉過了頭。
“你們幾位前來不知所爲何事?”
帝千絕開口說道:“我們來此是想問樓主要一份關於風家的詳細資料。”
女子挑眉,略有深意:“向我討要風家的詳細資料?你們可知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還望樓主告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要得到關於風家的詳細資料。”慕容雪開口說道。
那女子沉默片刻,目光復雜的看向衆人:“你們想要風家的詳細資料?無非是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瞭解風家的情況之後加入風家,而另一個就是你們與風家有仇怨,想要對付風家。可是你們幾人是不會加入風家的,就帝公子來說,你乃是帝家的大公子,又怎麼可能會加入風家,而這幾位來歷也自然不小,那麼你們就是要與風家爲敵了,若是我猜測的不錯,你們來此是爲了十多年前的一樁舊事,對不對?也就是關於風家的二少爺風銘玄的事,而這位公子。”那女子看向夜青玄,神情更是複雜無比,“若是小女子猜測的不錯,這一位便是風家那位失蹤了二十年的二公子,風銘玄,我說的對不對?”
她說完之後,樓內一片寂靜,夜傾凰幾人已經震驚到無以復加。
帝千絕拍手稱讚,道:“果然不愧是晚月樓的樓主,果然有非常人之能,你猜測的不錯,這位就是風家的二公子風銘玄。我們此次來天風城,就是爲了要替他討回一個公道,將他的母親接出去。”
聽到他如此爽快的就承認了夜青玄的身世,夜傾凰還是一陣愕然,不過她相信,帝千絕是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夜青玄的事,也便沒有多說什麼。
那女子微微嘆一口氣:“若是竹夫人知道他的兒子回來了,一定也會很歡喜吧?”
夜青玄聽到這句話,不由一臉激動:“你認識我的母親?”
那女子笑了笑,讓人有難以捉摸:“只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
看樣子不想多說些什麼,轉眼間又恢復了那個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了,明日午時之前,我定會將你們需要的東西送到你們的手上。”
“告辭。”
夜青玄幾人也不再多耽擱,說了告辭之後便離開了。
那女子看着衆人遠去的身影,不由感嘆:“二十年了,風家又迎來了他們的一個大難,或許這是個好機會也說不定。”
出了晚月樓之後,夜傾凰忍不住問帝千絕:“那個女子究竟是誰啊?她說的那句她的這張臉是江晚月的,可她卻不是江晚月,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本人究竟是誰呢?”
帝千絕看了一眼夜青玄,略有點高深莫測的意味:“她是誰這件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再問,每一個地方都有一個晚月樓,而每一個晚月樓裡都有一個叫做江晚月的女子,可是她們的真實身份卻很少有人知道。”
慕容雪和夜青玄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在夜國他們見到的那個江晚月並非真正的江晚月,而是有着一張和江晚月一模一樣的臉的人。
她或許是他們身邊的某個人,或許是某個朋友,又或許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的某一個人。
想到此處,夜傾舞卻依舊不明白:“可是她們的臉爲什麼都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世間難道真有人長得如此相似不成?”
夜傾凰說道:“傾舞,你忘了剛纔那個姑娘是怎麼說的了嗎?她說這不過是一種小小的幻術而已,只是她口中小小的幻術,對其他人來說恐怕就需要很強大的修爲才能看穿她的真面目吧?”
“哦,你的意思是說,她是在自己的臉上施了法術,讓我們的眼睛看到的卻是別人的臉,對不對?”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夜傾凰也不太懂,一陣汗顏。
“好啦,多說無益,我們還是先找一家客棧住下,等明天中午之前,她將資料送來,我們再好好研究研究。”帝千絕說道。
“哎呀又忘記了。”就在此時,夜傾凰一拍腦袋,很是無奈的說道。
“忘了什麼?”慕容雪問。
夜傾凰欲哭無淚:“我們剛剛怎麼就忘記了問一問她關於鳳凰淚的事情呢?”
慕容雪也是很無奈:“要不然我們再回去一趟?”
帝千絕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先離開吧,明日還能見到她,而且以後有的是時間問,再說了,鳳凰淚也不急於這一時,我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吧。”
夜傾凰點了點頭,垂頭喪氣:“也只能如此了。”
衆人到了仙渺山在天風城的客棧之內。
進門之後,帝千絕亮出了仙渺山的弟子令牌之後,他們順利的入住了客棧。
夜晚,漆黑的天空之上羣星璀璨,彷彿將整個人世間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風家大院,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屋子內。一張牀上躺着一個睡着的婦人。
就在此時,門“嘎吱”的一聲被人推開了。
一個清秀美麗的女子走了進來,少女的臉頰精緻小巧,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愛。
屋門被推開的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略顯無力的聲音問道:“是霞兒嗎?”
那女子見牀上躺着的婦人已經醒來,急忙快步走到牀邊,將手中的竹籃放下,聲音溫和:“二孃,是霞兒來看你了。”
牀上的婦人露出真容,只見她的雙眼炯炯有神,只是一張臉略顯老態,並不像一箇中年婦人的樣子。
那婦人連續不斷的咳嗽了幾聲,似乎是病得很嚴重。
叫做霞兒的女子連忙拍了拍她的後背,想讓她更舒服些。
婦人拉着霞兒的手,臉色蒼白,感動的說道:“在這個家裡也就霞兒你還記得我了。”
霞兒笑了笑,笑容甜美:“二孃,你放心,哥哥一定會來接你的,你要相信哥哥,一定要相信哥哥啊。”
那婦人搖了搖頭,眼裡帶了一絲柔和:“我倒是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回來了,若是回來,見着我這個樣子,他該多傷心啊!”
“不會的,二孃,哥哥一定會回來接你的。”叫做霞兒的女子一臉堅定。
她相信她的哥哥一定會來接二孃的,一定會的。
霞兒將手中的竹籃打開,裡面有幾樣精緻的糕點,還有一碗藥。
霞兒將藥端給這個婦人:“二孃,您將藥喝了吧,喝了藥,你的病會很快就好的。”
那婦人微笑着接過霞兒手中的藥,一飲而盡,並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霞兒,你這樣經常來看我,你爹他沒有生氣吧?”婦人眼裡滿是擔憂。
霞兒笑了笑,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二孃你放心,我爹爹不會生氣的,而且就算是家主,他現在也不敢對我如何,所以就算他們不管你,我來看看你,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的。”
婦人自然不知道霞兒到底還有什麼秘密,但是她知道霞兒在這個家還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的,至少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霞兒在照顧他,家主那邊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二孃,裡面有一些糕點,您用些可好?你要相信哥哥不久後一定就會來接你了,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那婦人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輕聲問霞兒:“霞兒,明天是不是就是家主的五十大壽?”
霞兒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二孃,明日便是家主的五十大壽,您要出去看看嗎?”
婦人搖了搖頭,露出一絲嘲諷和不屑:“我一個無權無勢的人還去做什麼?他早已有了新歡,我又何必去添堵呢?我還是留在這裡吧,倒是你,明天宴會人多,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霞兒笑了笑:“嗯,二孃你放心吧。”
霞兒又與婦人閒聊了一會兒,才漸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