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就是直接徵募神龍軍的軍屬,卓家軍大都是應天府附近人氏,其中大都家境貧寒,部分人更是窮苦的鄉村娃,連塊地都沒有的佃農。這時的大華,土地兼併日趨嚴重,鄉下的農民大都淪爲了真正的無產階級。
卓不凡的想法得到了衆人的贊同,這樣一來,既解決了人手問題。還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忠誠以及責任心的問題。舉個例子,軍械所的工廠,生產的都是關係到士兵們身家性命的物件,而士兵們的親人就是工人,他們能耍奸偷滑矇混過關嗎?那不是拿他們自己的親人的性命開玩笑麼。而士兵們的親人也成了隨軍的軍屬,沒有了後顧之憂自然也可以安心訓練作戰。
只有戰場救護和戰地醫院的設想暫時還得放一放,按照卓不凡的想法那需要醫術高明的郎中和懂得戰場救護的護士,同時,還要能夠跟隨部隊行進征戰,年紀還不能太大。這樣一來,那些軍屬就不太適合了,只能慢慢想辦法。
卓不凡的到來終於使得原先的卓家軍,現在的神龍軍走上了正軌。整個營地有了主心骨,同時,發展的方向明確下來,所有人都責任明確。營地在向着卓不凡規劃的基地發展,而卓不凡的事情就更多了,銀子的問題要考慮,還有緊迫的材料問題,這兩件事都不能耽擱,所以,卓不凡賠了小鈴鐺一天之後,就告別了傅宛娍和小鈴鐺,帶着周童下了江南。
卓不凡這一走就是半月,這一日,京城,皇宮,崇禎正和悶悶不樂的長平公主聊着天,得到了錦衣衛的密報。
看完了密報,崇禎捻鬚沉思起來,而長平也取過了奏摺,對她,崇禎寵溺非常,是沒有秘密的。
“神龍軍?”,長平公主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卻是聽到崇禎說道:“這小子膽子倒是不小,也夠狠,上手就把福王的人殺了三百,呵呵,我這個兄弟啊,也該他頭疼頭疼了。”
“哪個小子?”,長平疑惑的問到。
“還能是哪個,你整天想着的那個唄。”,崇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啊,卓不凡?他,他到了江南?”,長平驚呼道,隨即臉兒一紅嗔怪道:“父皇啊,你,你居然也取笑長平。”
崇禎大笑起來,說到:“卓家的私募兵馬沒有解散,到了應天府附近躲起來了,現在,應該是卓不凡在帶着這支兵馬。”
長平面色一喜,隨即有些擔心的問到:“父皇,你,你知道他們豢養私兵?”,要知道,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卓尹我是信得過的,這事情他也故意透過口風,算是我的默許。你以爲周胖子他們的私客能少麼,相比他們那些老東西,卓尹要更可靠。別看你那些個叔伯的,眼睛巴巴的在盯着朕的位子呢。卓不凡這個地方選的不錯,眼下四川陝西那些個流民又有死灰復燃之勢,而關外洪將軍密報韃子近期可能會有大動作。就讓這小子在南邊替我盯着點福王好了。近期,可能要調鎮西軍北上,那邊,福王恐怕又會不甘寂寞的。”
長平喜道:“原來,父皇您是信任他的呢。”
“他?哪個他啊。”,崇禎又開了長平一個玩笑,隨即卻是忽然正色道:“長平,你要記住,這世間,能夠完全信任的只有你自己,越是你覺得親密可以信賴的人,對你的傷害就越大。我給這小子一點空間是因爲你,等解決了關外蠻夷和西北流寇,如果他還不願......,哼哼,到時候你也不要怪朕。”
長平聞聽黯然,隨即又堅定地說道:“父皇放心,他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這時,遠在幾千裡外西面玉門關,一隊少見的哈密快馬時節剛剛遞交了通關文碟,一入了玉門關,就快馬加鞭直奔東面京城方向而來。
而越過萬里長城,遼闊的北方大草原,風平浪靜的數月的草原也暗流涌動起來,西到蒙古大部部落,東到建州本部,本來揮舞着套馬索的手抓起了彎刀強弓,無數的草原騎手開始向着東北方向的建州聚集。慢慢的匯聚成一隻行動如風勢如奔雷的可怕鐵騎洪流,目標直指數十萬大華軍隊嚴密守衛的關寧錦防線。
同時,大批的大華軍隊也從關內西北西南各部抽調向北方,大華和建州韃子這兩個強大的鄰居,慢慢的把各自的拳頭都舉在了關外。
視線折返向西南關內,大華平叛大軍因爲被抽調出關而大大減弱了力量。四川,曾經風傳被大華大軍剿滅實則假意接受了招安的八大王張獻忠部忽然又揭竿而起,“順着生逆者亡”,極短的時間內就聚集起來十萬流民,連克州府勢不可擋。
陝西,同樣曾經被大華軍重創的李闖王舊部再次舉起反叛的大旗,大批饑民流寇聞聲合應,一時間也是聲勢大漲,同四川的張獻忠部遙相呼應,馳騁在陝西大部。
這些個大事卓不凡並不知道,因爲這個時候,他正愁眉苦臉的在著名的鐵門鎮轉悠呢。
半個月了,卓不凡轉遍了能夠打聽到的江南冶煉的地方,要說這江南的冶煉卻是有些門道,自己甚至看到了幾十種不同的淬火提煉的方法,可是,五花八門的小作坊有個共同的毛病,那就是規模小,一些個特殊的工藝也都是不傳之秘,別說學習了,就是旁觀都不成。最重要的,卓不凡並沒有看到有超越目前天工坊生產工藝的鋼鐵物件,鋤頭農具居多,偶爾有些個大型的扒犁什麼的,沒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手機沒電了,充電器被一枝花拿着呢,要不然,卓不凡一早就查查那個天工開物的作者是誰,找到了他,就是綁也給他綁回去。
又轉了一家鐵匠鋪,滿目都是生鐵部件,連個像樣的鋼件都沒有看到,卓不凡悶悶不樂,帶着周童在鐵門鎮隨處轉悠起來,打算稍後前往下一個地方。卻在這時,看到了前方一羣人圍着,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有周童開道,卓不凡擠了進去,卻是看到一個絡腮鬍子的漢子,正兜售幾把鋼刀,這時候可沒有什麼刀具管制,而且山野多野獸,人們出遠門多有攜帶短刀腰刀類型的物件,只要不是大批量的販賣,也沒人管的。這漢子本做的是平常的生意,可是他的叫賣聲可就不平常了。
“曲家寶刀,吹毛斷髮,刀砍南北鐵口,刃斷大江兩岸,斷刃捲刃分文不取倒找一兩紋銀!”
靠,當下裡這四鄰的鐵匠鋪精鐵店就不樂意了,吹牛不上稅,但你也不能別比人貶的一文不值吧。當下裡就有不少大師傅小夥計的較上了勁,拿出了自家的東西要來賺這一兩銀子。
卓不凡看到那人手中的短刀,卻是眼前一亮,只見刀體黝黑,但越往刀刃越是亮白,中間過渡濃淡自然,渾如天成,就感覺跟自己前世見過的國外一些手工高檔刀具的感覺差不多,如果真是那樣,一定是把好刀。好不好還要經得起檢驗,現成有大批的人不服,當下裡也不說話,站在一旁看熱鬧。
先是幾把菜刀榔頭,也是磨鍊的刀鋒雪亮,但是跟那漢子的刀比起來看相就是不同,果然,那漢子一臉輕蔑,手起刀落,不管是菜刀還是榔頭都是一刀而斷,而他自己的刀刃果然是連一絲崩口和捲刃都沒有。
消息傳開,鎮上稍大一些的鋪子也趕了過來,開玩笑,這漢子相當於是踢堂口啊,跟單挑武館沒什麼不同,只不過這是用刀口說話,而且挑戰的是整個鐵口鎮罷了。
陸續拿來的刀具五花八門,不過,直到最後一把九環鬼頭刀也被開了個大豁口後,終於沒有人再挑戰了。不服不行,這可是一對一沒有任何花巧,你不服儘可拿刀來一試,一兩銀子等着你拿,就是這麼硬氣。
卓不凡笑了,上前拿起一把刀來,果然,刀背是軟鐵刀口是精鋼,也不知道是怎麼打造的,兩者渾然天成,整個刀刃既有相當的柔韌性,而超高的硬度也已經經過的實際的檢驗,好刀,更是好手藝。
忽然間,卓不凡腦中一亮,如果能夠將這種工藝用來生產槍管,既能保證槍膛的硬度又有很好的抗疲勞特性,必然可以大大增加壽命,即便仍然比不上現代的超硬度槍鋼,但是堪用,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種工藝用來生產大炮恐怕更加合適,卓不凡還記得海山關城頭那門鐵膽黃袍神武炮,跟這種工藝比起來,那就是小孩家家的玩意。
“這,難不成就是灌鋼?”,卓不凡兩眼放光自言自語道。
“咦?”,這卻是那漢子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問到:“這位小兄弟,你知道灌鋼?”
卓不凡笑道:“這個,我只是從一本奇書之上偶爾看到過,至於如何製作卻是全然不懂,見笑了。”
“奇書?不知道小兄弟可識得周應星周大人?”,那漢子卻是高興起來,連生意都不做了,跟卓不凡敘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