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自家客廳。
“我去洗個澡。”
李晟讓灰雨玩會兒遊戲，自己則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沖澡。
類地球背景的劇本世界，有着和現實宇宙高度相似的物理常數、歷史沿革、人文習俗。
不過爲了防止玩家不小心攜帶回什麼冷門病菌、致命病毒，論壇通常建議超凡者在從劇本世界返回後，立刻進行全身消毒。
一些管理比較嚴格的大型組織，比如歐洲重工這種，甚至會專門弄個裝滿消毒水的大池子，讓員工在傳送進入劇本前就躺進去——萬一死了，傳送回來的屍體也能掉進池子裡，不會造成二次污染。
而網絡遊戲裡，那些打着打着突然說自己不玩了要去洗澡的奇葩隊友，大概率是紅溫擺爛，小概率是真的剛執行完劇本任務的超凡者，要抓緊時間去洗澡。
從浴室出來時，灰雨正盤腿坐在沙發裡玩Ps5遊戲，兩隻手搓着手柄，從肩胛骨里長出來的另外兩隻手，則拿着零食源源不斷塞進嘴裡。
呃.灰雨每天要吃20-40人份的高熱量食物，體重卻不怎麼增加。可能液態金屬內部有類似原子爐之類的東西吧。
“讓讓。”
李晟捧着筆記本電腦坐到灰雨旁邊，熟練地登錄梯子，在搜索引擎查找14年的首爾地圖、心靈，以及姜萬永等人的信息。
14年的首爾地圖並無變化，心靈教、姜萬永、姜知慧等則完全查找不到，包括相似一點的描述對象也沒有。
再度證明那就是個半架空的異世界，而非現實地球的映射。
“在查姜萬永一家？”
灰雨瞥了眼李晟的筆記本屏幕，好奇道：“話說你把他們安排到那個地方躲藏，確定沒問題嗎？”
“當時距離傳送只有十分鐘，無論去碼頭還是去機場都來不及，只能安排在那。”
李晟隨口說道：“應該沒問題，首先沒人注意到跑路過程，其次我給了份報酬。領先那個世界二、三十年科技水平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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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劇本世界，首爾特別市中區明洞2街27號，中國駐韓大使館。
一間經過嚴密篩查、確認沒有監聽設備的辦公室裡，使館高官神情複雜。
他面前的電視機，正播放着新聞節目。
近三層樓高、能噴吐重力球的狐狸怪物；擺擺手就能釋放迷霧廢掉現代武器的中年漫畫家；被五千噸鋼筋混凝土從三百米高度砸毀的首爾國會議事廳
讓人嚴重懷疑這是否是四月一日愚人節的惡劣玩笑。
但窗外西南方向的通天煙柱、街道上的應急車輛鳴笛聲、以及樓下使館工作人員忙碌不休反覆確認有無中國公民傷亡的動靜，都證明了這一切並非玩笑。
更關鍵的是.
在辦公桌上，靜靜擺着一具戰痕累累的機械外骨骼。
當前時代的民用外骨骼，普遍以增強力量、減少負重體感、給人員提供保護爲目標。主要運用於工業和醫療領域，比如汽車總裝、物流運輸、大型船隻裝配製造、運動障礙康復訓練等。
軍用外骨骼.和民用外骨骼其實並沒有太大差別，主要應用於軍用後勤領域，遠沒有達到“戰鬥型機甲”的標準。
而辦公桌上這具，則完全不同。
成分不明的輕型高強度合金、超小型智能火控系統、高能聚合物電池、藉助傳感器讀取肌肉生物電進而提前預測使用者下一步動作的中央芯片、安裝在後頸部位的微型微創腦機接口.
區別於那種無法理解、無法復刻的超凡力量，這具至少領先當前時代三十年的外骨骼到手後，立馬就能轉化成實際的科研成果，大幅度提高科技水平。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舉着手機撥打電話的高官腦海中閃過這個詞，再次回想起當時畫面——
中年漫畫家帶着妻子和兩個女兒走進使館，先要求封鎖使館周邊，和自己談妥條件、以外骨骼作爲報酬之後，突然暈倒在地，然後就像換了個人，完全喪失過去幾小時的記憶。
嘟——
電話接通，打斷了高官的回憶。他清清嗓子，向遠在祖國的上級做進一步詳細彙報，安排將姜萬永一家秘密送出韓國的事宜。
————
“我們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是被殺場給‘催熟’過的，海鯊型單兵外骨骼又是特事局的成熟產品，不怕他們不動心。”
李晟頭也不擡地說道。
“哦。”
灰雨想了想，又問道：“誒，玩家論壇上不是說過，耍小聰明大幅度破壞劇本世界原本走向，會受到殺場懲罰，引發劇情暴走嗎？”
“確實有這個說法，而且典型案例很多。”
李晟撇了撇嘴，不甚在意道：“德國有羣新人玩家去第二次世界大戰執行劇本任務，他們怕死在東線戰場。
唯一倖存回到現實世界的新人玩家，在說完事情經過後，也死於核輻射。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還有玩家妄圖用靈吸怪幼蟲控制秦王嬴政，反被後者拿下。結果就是嬴政組建了靈吸怪大軍，半年時間橫掃六國、蕩平匈奴、統一全球。
那名玩家則被閹了，賜名趙高。”
李晟稍微頓了頓，“不過這次狀況有所不同，首先我已經完成了劇本任務。其次海鯊外骨骼並沒有超凡元素，領先時代也只有三十年時間。
另外，論起破壞世界走向，姜知慧比我過分得多。”
灰雨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誒？啥意思。”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是要唯我獨法，憑藉玩家身份到處搞事，讓幾十億人信仰她。
從一個十幾級的玩家，信仰封神，一躍成爲三十級以上的超凡者。
這應該超過了殺場的寬容極限，導致殺場降下懲罰，讓我來獵殺她。
不過這種懲罰，也有點危險與機遇並存、一次性的考驗的意味。
如果姜知慧能撐過去，把我反殺了，那她還能再獲得一份玩家資質，送給自己最忠實的手下。”
李晟隨口解釋完，關上電腦屏幕，正式審視起此次任務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