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玉佩怎麼在你那裡?”秦川狐疑道。
“他送給我的。”長孫斛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明明是齊玉恆掉了,他撿到的。第二次,也是齊玉恆暈倒,他順手撿了,忘了還給對方。
秦川可不知道,長孫斛一個宗師說起慌來信口就來。想到少主對長孫斛的看重和尊敬,心裡有些恨鐵不成鋼,憤憤的離開了主院。
“斛兄,如果在下沒看錯,這塊玉佩象徵着天涯海閣少主的身份。真是人家送給你的?”鍾離權滿臉的揶揄。齊玉恆被這隻老狐狸這麼算計,還能把玉佩送給他。
“差不多吧。”總往自己眼前掉,那和送給他有什麼區別。
通州兩面環山,一面臨河,天師府的山門建立在山腰之上。往上看,層巒疊霧,如夢似幻。從山門往下看,整個通州盡收眼底。
兩人一路走來,暢通無阻。
“長孫閣主果然俊逸風流,難怪我那後輩會被你所騙。”老天師的話不好聽,神色倒沒有一絲怒火。
“爾虞我詐,風起雲涌,江湖本就如此。”不是被他騙,也會被其他人利用,不過是早晚的事。
三人不動如風,一陣風拂過,長孫斛與鍾離權感覺到威壓消失。這場不動聲色的比拼,他們兩人在境界上面確實落後老天師一籌。
兩人非但沒有頹廢沮喪,反而被勾起了戰意。和比自己武藝高的人比鬥,才能夠進步領悟,發現自己的不足。生死存亡之間,更能夠激發人的潛力。
“你們這些武夫,真是讓人頭疼啊!”老天師嘆了一口氣,他真的想找妙筆探花問一問,爲什麼要給他排這一個天下第一。
武夫,這話說的難道老天師自己不是一個武夫。
很快,長孫斛和鍾離權就發現,老天師還真不是一個武夫。
“這是傳說中的惡鬼道?”真是辣眼睛啊,這一個個鬼長得可真是讓人倒盡胃口。
“這裡是無間地獄,小恆恆很不錯嘛!昨天我看他還被噁心的吐了好幾次呢!今天就適應了。”他們是天師,是給人算命抓鬼的。和長孫斛等人根本就不是一個路數的。想他一個天師,只想安安分分的抓鬼,這些武夫卻整天上門找他打架。
現在也沒好到哪裡去吧,臉色慘白,一看就知道對方的狀態有些不好。
“老天師,無間地獄的後面是什麼?”長孫斛眯着眼睛問道。天師府也是招收弟子的,可是那些弟子基本都不怎麼在江湖上行走。若不是邪帝隕落之後,妙筆探花把天下第一的名頭給了老天師,衆人還未必會注意到天師府。
“三少爺果然聰敏過人,這後面是另一方世界。需要斬殺無數惡鬼,積攢足夠的功德才能夠進入。”這就是天師府的秘密,當年邪帝過來,也是因爲發現了這個秘密,纔對天師府禮敬有加。
“怪不得。老天師,邪帝真的走火入魔隕落了嗎?”鍾離權問道。這次的比鬥讓他們見識到了日月宮的實力,也讓他發現,當年圍剿日月宮是勢力根本就不足以和日月宮抗衡。
“這個老夫可就不知道,老夫只會殺鬼,不會算命。”這話自然是騙人的,可是老天師不喜長孫斛此人,不想告訴他真相。
“齊玉恆呢?”老天師會不會算卦他不知道,齊玉恆算卦很準他是知道的。
“小恆恆違反了家規,被罰在無間地獄待兩年。”
兩人離開天師府,鍾離權嘆了一口氣,“江湖馬上就要亂了。”
“確實是麻煩了一些。”長孫斛想要追查邪帝的行蹤和足跡,現在亂起來,確實很不是時候。
日月宮勢力逐一顯露,日月宮的舊址也被重建了。這兩年江湖仇殺不斷,妙筆探花聞一問筆下的排名短時間之內就被許多人挑戰變動。
七星閣主峰,長孫斛一邊飲酒,一邊看着滿天星辰。
“師尊,您真的要去極北之地?”星燁七人已經在藥老的幫助下,取出了身體裡面的蠱蟲。這兩年江湖紛亂,但也是絕佳的歷練機會,七人實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爲師明日離開後,你看着點你師弟他們。”他這七個弟子,也就星燁穩重一些。
“極北之行不是還要等一個月嗎?師尊爲何明日就出發。”星燁疑惑道。
“此行兇險,若是有一人隨行,或許會有出乎意料的收穫。”長孫斛脣角微勾,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如果識貨的人在這裡,就一定會發現,長孫斛手裡的玉佩正是齊玉恆的那塊。
兩天後,一身玄衣黃邊,俊美無匹的男子出現在了齊玉恆房間的臥榻上。哪怕是一身慵懶毫無坐姿,此人身上的風姿也絲毫不減。
“不知長孫閣主光臨寒舍,有何貴幹?”言語間有禮疏離。
“小恆恆莫非是怪我?”把手中的玉佩扔回給對方,長孫斛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年。
比起兩年前多了幾分銳利,眼眸之中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懵懂,倒是多了幾分剔透琉璃。看來這兩年這個孩子成長了不少。
“並未。是在下矇昧,不懂人心難測、江湖險惡。”他是真的不怪長孫斛,不是他也會是別人。好歹長孫斛的手段還算溫和,不像其他人那麼歹毒不擇手段。
長孫斛笑了笑,還真是赤子之心。如果是他,敢算計他那就要做好被算計死的準備。
第二天,長孫斛並沒有離開,而是跟着齊玉恆一起上路。
“前輩,我離家多時,此次是準備回家拜見父母。前輩的目的地是哪裡?”
“本座還沒去過天涯海閣,出海看看也挺不錯的。”這話說的隨意,讓人有些摸不出說話者真正的心思。
“不過,七星閣有點事。你先隨本座回一趟七星閣。”長孫斛把玩着手上的玉佩,這玉佩赫然就是齊玉恆的那塊。
摸了摸腰間,齊玉恆覺得他有必要讓人再做一塊玉佩。“那我們就叨擾長孫閣主了。”
玄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真好騙,說什麼信什麼。
這次相逢,長孫斛不似上一次那般高傲、不可一世。長孫斛博學多才,和記憶裡那個除了不會生孩子什麼都會的黃某人真的好像。
不得不說,只要長孫斛願意放下姿態和人相處,很難有人不被他的個人魅力所折服。此時,齊玉恆看着長孫斛的眼光又燃起了星光。
齊玉恆捏着手中的紙條,看到惦念已久的手可摘星辰風光也沒有了心思。
長孫斛進來掃了一眼,姿態隨意的靠在邊上,自斟自飲。
“知道了?”
“前輩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在下,有意思嗎?”邪帝帶着四王最後消失在了極北之地。
天師府有離開的方法,自然有其他離開的方法。只不過千年前大戰,武道沒落。離開的方法也都被遺忘在歷史之中。直到破天到來,破天本不屬於此界,自然會想辦法前往更高階的世界。
現在江湖上面的人雖然不知道破天的來歷,卻對破天的離世產生了懷疑。尋找破天和四王的人不再少數。
“本座什麼時候戲弄你了。”對面之人一身慵懶,臉上是全然的無辜。
“本座還沒去過天涯海閣,出海看看也挺不錯的。”
“不過,七星閣有點事。你先隨本座回一趟七星閣。”
長孫斛確實沒有騙他,可是這話太具有誤導性了。齊玉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冤枉了本座,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自己蠢笨被人騙了,這能怪誰。長孫斛臉上的笑意愈深,或許他真該去一趟海外。找齊泥鰍討要他幫忙教導兒子的學資。
這人也太厚顏無恥了,齊玉恆咬牙道:“在下若是執意離開,前輩可未必能攔住。”
“和本座一起去探索這個世界的秘密不好嗎?”玄衣男子一臉惆悵的問道。
齊玉恆眉眼低垂,腰間的穴位瞬間被點。
面前的男子臉上滿是嘲弄,笑容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兩條路,一,你自己跟着我一起去;二,本座讓人給你當代步工具。”
齊玉恆閉上眼,不想搭理面前的人。
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還是說,你想要本座抱着你。”
“我跟你一起去。”他一個男人,若是被長孫斛抱出抱進。不說他自己的面子,天涯海閣的臉都會被丟光。
解開了懷中人的穴位,長孫斛一臉的遺憾:“你那麼喜歡本座,我還以爲你想要和本座親密接觸呢。”
齊玉恆臉上閃過一抹難堪。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本座容貌俊美,喜歡本座的男男女女不再少數。男歡女愛,有什麼好害羞的。”
越聽越覺得不對,這人居然以爲他喜歡他,情愛那種喜歡。齊玉恆被震驚的一時訥訥無言。等到想解釋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始和他說星宿方面的知識。
不怪長孫斛想差了,這個世界可沒有追星一說。
懶得在和這人糾纏,齊玉恆憤然起身。一隻手速度奇快的按住了他的肩頭,剛起身的人重新跪坐回坐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