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
葉明河,竟然答應了趙碧波的賭劍提議!
一時間,整個鬧市瞬間安靜下來。
在場達官貴族不多,大多都是平民,對於銘紋一道甚至武道,並不能瞭解太多。可即便如此,天玄城四大家族之一趙家的名頭,他們還是知曉的。
葉明河,竟然要和趙家人比試?
他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麼?
趙碧波、趙天義兩人更是猛地一驚。
尤其是趙天義。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他這表妹在銘紋一道的天賦何等驚人。
趙碧波雖然不是趙家直系,可自打小以來,名聲遠揚,傳聞甚至連趙家家主趙奎賢都有要把她送入天元武院修行的打算。
一個家族支脈的女兒家,能讓家族族長動這樣的念頭,可想而知,趙碧波在銘紋一道的天賦到底如何。畢竟,天元武院,可不是你想進就你能進的。
整個天玄城,每年才只有八個名額,四大家族,各佔其二。
趙天義更是看上了這一點,才放下自己身爲家族直系的身份,和趙碧波交好。
可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要和自己的這表妹,比試銘紋一道的深淺……
這尼瑪不是找死麼?
“哈哈哈哈!”
趙天義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眼裡都笑出了淚,伸手指着葉明河,手指差一點就要指到葉明河的眼睛裡了,笑的前仰後合。
“小子,你不是瘋了吧,竟然要和我表妹比試?”
“誰人不知,我表妹是銘紋界的一代新星,馬上就要去天元武院了。就憑你,也值得我表妹出手?銘紋一道,你連給我表妹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趙天義冷嘲熱諷,趙碧波的臉上更露出一抹傲色,仿若公主,高高在上的姿態盡顯無遺。
葉明河對此,冷冷一笑:
“你算什麼東西?還對我指手畫腳?”
“一句話,還比不比了?不比的話,就讓你這些狗腿子讓開,別擋小爺我的道!小爺我時間緊,還有事要做呢。”
厲聲訓斥,毫不留情,趙天義狂笑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敢罵我?”
“來人,把他給我……”
話至一半,趙天義才突然想起,這是鬧市,他貴家子弟的身份絕對不允許做出任何有損於趙家顏面的事,話語一滯,這才惱羞成怒地看向趙碧波,怒道:
“比!”
“表妹,和他比!”
“我就不信了,一個身披麻布衣的鄉下泥腿子,在銘紋一道還能有什麼見地!”
“表妹,贏了他,讓他知道我趙家的厲害!”
趙碧波臉上的傲意更盛,輕輕頷首,更用尖尖的下巴對着葉明河,道:
“是你先來,還是我先?”
銘紋一道的比試,尤其當器具只有一個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希望能夠搶佔先機。畢竟如果失敗了,對於器具也會造成一定影響,自己再出手成功的可能性會變低。
而若自己成功了,對方自然再無出手的可能。
趙碧波此時開口問這一句,只是希望此事傳出去後,能讓她謙讓的姿態更鮮明一些,有助聲望提升。但她沒有想到,葉明河卻是一臉的滿不在乎。
“無所謂。”
“但是如果你們這次輸了,就不要再這麼不要臉的死纏爛打了,小爺我沒這麼多功夫陪着你們。”
輸?
我們有可能輸?
趙天義不屑一笑,直接從葉明河手中奪過那柄殘劍,嘴裡還在碎碎念道:
“那也得你贏了再說!”
趙天義兩手託劍,一臉希冀的遞向趙碧波,趙碧波也不接過,款款而動,步步生蓮,繞着殘劍轉了兩圈後,突然探出一隻蔥白玉指,在殘劍上一彈。
“嗡!”
劍鳴聲起。
只不過這劍鳴一點都不清脆,反而像一隻破碎的鑼,聲音噪雜且刺
耳,讓旁觀的衆人不由捂耳後退,無力抵擋着音波。
普通人如此,趙天義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但是爲了表妹看劍,他還是面色蒼白的忍住了。
如此一幕,葉明河卻不由眉毛一揚。
“聽音問劍?”
聽音問劍,不止是鑑別一柄長劍好壞的手段,在銘紋師的手中,更可辨出其中劍紋的大致走向。這技巧葉明河曾經在太白劍宗典藏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見到過,是個手段,卻是下等。
在天界是下等,在這天元大陸已經不錯了。
可見,趙碧波的確有高人授業。
不過,葉明河依舊一臉淡笑,不喜不悲,平靜的很。
“竟然沒有嚇到他?”
趙碧波用餘光掃到了葉明河的表情,美目精芒一閃,心底突然浮起一絲不安。
是這聽音問劍的手段不入他的法眼,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的這一技巧?
趙碧波寧願相信是後者,也只肯相信是後者。
“哼!”
趙碧波清冷一笑,似在針對葉明河的故作鎮定,終於出手。
“啪啪啪!”
只見趙碧波雙手十指齊出,就像是玉蝶飛舞花叢,而殘劍便是花瓣,輕觸即離,速度奇快,殘劍之上,更有一層薄薄的霧氣騰起,銀芒閃爍,如此一幕,讓周圍衆人不由連眼睛都看直了。
趙天義也是如此。
他還是第一次見趙碧波出手,修復銘紋。
一個字——
美!
人美,手美,這一幕,更美!
好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
人生在世,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一幕,真是值了!
這是在場幾乎每個人的心頭念想,然而,正當他們沉迷其中之時,突然——
“鏘!”
趙碧波,收手了!
只見她在收手前,又探出一指,在殘劍上輕輕一敲,當即,劍鳴再起。
不過這一道劍鳴和上一道,截然不同,簡直有天地之別。這一道劍鳴,猶如龍吟,只是聽其音,衆人便似乎看到一條銀龍從殘劍上盤旋而起,直入九天!
妙!
妙不勝收!
銘紋師,果然有大手段!
反觀趙天宇手中的殘劍,赫然也已經徹底變了模樣,銀光閃爍,猶如浸泡在一團水霧中,如果不是看其先前被泥漬沾染的模樣,沒人相信,趙天宇手中的還是那塊“破銅爛鐵”!
完整銘紋線痕流光遊動,靈性十足。
這還用比麼?
人美不說,手段又這麼強。
趙碧波,簡直就是仙女啊!
周圍衆人看向趙碧波的眼神瞬間變了,充滿敬畏,甚至不敢直視,生怕褻瀆對方。
此時的趙碧波,更是充滿自信,接受着周圍衆人崇拜的眼神,如沐春光,下巴高高昂起,如一隻驕傲的小天鵝。
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她太喜歡了!
在她看來,這是一種享受。
趙碧波的心氣很高。
自從她接觸銘紋一道開始,便知道,自己遲早是要走出趙家的。至於這裡的人,自然也只有膜拜自己的份!
趙天義也驚呆了。
看着異常奪目的趙碧波,他第一次在內心產生無法掌控一個女人的感覺。
然而,正當各有所思,只因趙天義手中殘劍而起之時,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把衆人打斷。
“夠了吧?”
“既然你只有這點手段,那麼,接下來應該換我了吧?”
是葉明河!
自我感覺良好的享受被打斷,趙碧波當即秀眉一蹙,心感厭煩,冷冷道:
“我已經把它完美修復了,你覺得,你還有出手的必要麼?”
“這點手段?”
“恐怕就連這點手段,你窮其一生也別想染指吧?”
窮其
一生?
葉明河聞言輕笑,“耍嘴皮子有意思麼?”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難道連把它送到我手裡都不敢?”
激將法。
最簡單的激將法,通常卻是最有用的。趙碧波聞言秀眉一蹙,當即對趙天義道:
“表哥,把劍給他!我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麼幺蛾子!”
趙天義猛地驚醒,從剛纔的思緒中脫離,意識到趙碧波對他的稱呼。
對!
表哥!
不管趙碧波日後有多大成就,自己都是她的表哥。縱然得不到她的人,有這層關係在,也是極好的嘛。
趙天義依言遞出手中殘劍,只是在葉明河接劍的時候,他更忍不住冷聲告誡道: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耍什麼花招,更不要妄圖拿着劍就跑!你敢這樣做,我趙家肯定會讓你生不如死,你連天玄城都逃不出去!”
逃?
葉明河聞言,冷冷一笑。
我有必要逃麼?
小爺我要在硬實力上,生生碾壓你們!
殘劍又回到了葉明河的手裡,模樣與之前截然不同,銀芒閃耀,璀璨絢麗。但是當葉明河的視線落在它的身上,卻不由搖頭長嘆,就彷彿趙碧波對它造成了多大摧殘似的。
如此一幕,讓趙碧波的臉色當即一寒。
葉明河的表情和動作,對心高氣傲的她而言,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可她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等待她的還有更大的侮辱!
鬧市圍觀這一幕的人都很好奇,不知道這個看似也是平民身份的少年,憑什麼敢和天玄城一方霸主趙家人一較高下。其實在他們的心裡,這一場比試,葉明河已經輸了。
他們只是想知道葉明河最後要如何收場,看個精彩而已。
一時間,無數雙眼睛盯上葉明河持劍的雙手。葉明河的動作很慢,和趙碧波先前的動作簡直是兩個極端,一手託劍,一手在劍面上輕輕一拂,動作輕盈,讓每個人都能看清。
只是無人看到,在他輕撫殘劍的手心,無數道猶如針刺的劍氣一閃而逝,劍面上的劍紋,瞬間改變!
殘劍,變了。
銀光不見,更不再璀璨絢麗。
殘劍就這樣被葉明河拖在手心,樸素至極,就像是一柄普通的斷裂匕首。
看到這一幕,不止趙碧波秀眉一蹙,趙天義更是立刻急了,怒目圓睜。
“該死!”
“你竟然把它毀了!”
這一刻,趙天義完全忘了在鬧市不得動武的規定,體表青芒乍起,探手而出,就要從葉明河的手中把殘劍奪走。
真氣境,四重!
葉明河眼瞳一縮,一眼看穿趙天義的武道修爲,一指點出,劍氣縱橫,趙天義只感覺自己的手心如同針刺,猛地一麻,驚詫之間下意識收手,但聽葉明河冷酷的聲音再度響起:
“急什麼。”
“我這可不是毀了它,而是喚醒了它。”
喚醒?
趙天義正在爲葉明河竟然能一招避退自己而心驚,聽到他的這番話語,當即眼瞳一縮,趙碧波同樣如此。而就在兩人驚異間,一聲似虎豹怒吼的咆哮聲,在這鬧市之間,陡然響起。
“吼!”
衆目睽睽之下,幾乎所有人都認爲已被葉明河毀掉的那柄殘劍上,一個拳頭大小的黑影騰起,化爲一頭斑斕大虎,迎風而漲,身長數丈,卻不見兇惡,眼神之中透出人人可見的感激,朝葉明河垂下了頭顱,似在頂禮膜拜,經久不起。
這是……
在場普通人都驚呆了。
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巨獸從何而來。
但趙天義和趙碧波身爲趙家之人,見地甚廣,豈會不明白?
他們兩人心中的驚駭,更是周圍普通人的千百倍,甚至忍不住幾乎同時驚駭出口,異口同聲:
“極品靈器!”
“劍魂認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