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對機關術很有興趣,但是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沒空學習機關術,而且就算我有時間,也不會去學習這門技術的。”陳凡聳聳肩。
“你看不起機關術?”班大師臉色陰沉下來,他一生最看重的就是機關術,可以說他將一輩子都獻給了機關術,自然要誓死捍衛機關術的尊嚴。
陳凡搖了搖頭,“不,之前我就說過了,我很看重機關術,但是我的目標,是武道的極致,所以我不可能去學習機關術浪費自己的時間。”
班大師的臉色這纔好了下來,每個人的道不同,他也不會因爲對方的道與他不一樣就憤怒,只要對方尊重別人的道就好。
“班大師,加入墨家時,你的夢想是什麼,你還記得嗎?”陳凡問道。
“我當然記得,我要將機關術發揚光大,造福天下百姓。”班大師嚴肅道。
“好,那我給你一個機會,日後我登基稱帝,將建立一個名爲工部的組織,掌管營造工程事項,你在那裡大可盡情發揮你的才華,怎麼樣?”陳凡道。
班大師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還是說道,“我不會爲秦國人做事。”
“爲什麼?就因爲燕丹他要反秦?”陳凡道。
“不只是因爲這個,我追隨鉅子多年,推翻秦國一直是鉅子的目標,但我之所以支持鉅子,不是因爲他的身份,而是因爲秦國卻實暴虐。”班大師道。
“推翻帝國之後,天下人就不用受苦了嗎?照你這麼說,春秋戰國時期豈不是百姓最幸福的時候?”陳凡道。
班大師聞言有些愣住,春秋戰國自然不是百姓們最幸福的時候,恰恰相反,那時候的百姓們活着的每一日幾乎都是當成最後一天過的,因爲誰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會不會就此死去。
“秦國雖然統治了天下,卻並沒有善待百姓,反而讓他們參加了繁重的徭役。”班大師辯解道。
“至少他們都可以活下去。”陳凡道。
“活着和能喘氣是兩回事。“班大師道。
“那也比連氣都沒得喘好吧,比起從前追求能夠擁有活下去的權利,現在百姓們追求的舒適生活不是一個進步麼?若是讓六國時期的人選擇,你說他們是願意過哪種生活?”陳凡道。
“秦國既然一統天下,就有義務讓全天下的人都過上幸福的生活。”班大師道。
“怎麼樣的生活纔算是幸福?”陳凡反問。
“不用爲自己的安全而煩惱,只要願意勞動,就絕不可能餓死。”班大師道。
“萬里長城不修,胡人隨時都能夠南下,侵犯大秦,每一次胡人南侵,都有成千上萬個家庭支離破碎,不修長城,如何保證安全?胡人南侵,若不修馳道,援軍要花上十倍的時間才能趕到邊境,到時候胡人早已退走,百姓早已遭受苦惱,如何保證安全?”陳凡問道。
他此時有些惱火,這些人只知道指責別人做的怎麼不好,卻根本不知道讓天下百姓都過的幸福是多難的一件事,誰不想被稱爲一代聖君?誰不知道要善待百姓?但是春秋戰國數百年的戰爭,已經讓這片大地百廢待興,以目前的情況,若是當真輕搖薄賦,帝國就真的離滅亡不遠了。
班大師沉默下來,他也知道帝國目前的狀況根本不足以支持百姓們的需求,胡人,南蠻,山越這些都是帝國萬分頭疼的地方,他只是在潛意識裡不願意體會帝國的無奈罷了。
陳凡頓了頓,繼續說道,“飯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想着一口吃成個大胖子,那不切實際,等到帝國的這些大工程都做完了,百姓們自然就能夠過上好日子。”
班大師嘆了口氣,很顯然,他依然過不了自己心裡的坎。
“班大師,你的夢想一直是造福天下人,而帝國想要長治久安也必須要讓百姓們過得下去,也就是說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日後的大工程結束後,我可以給你足夠的資源讓你大力發展科技,研究出很多在你想象中的東西。”陳凡道。
班大師目光裡涌現出強烈的掙扎,他的機關術最大的難題就是沒有足夠的資源供他研究,墨家雖然是當世兩大顯學之一,但是他們可是反賊,況且還有一大堆弟子要養,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資源給他研究。
當初墨子只不過是得到了一個宋國的支持,就擁有了如此巨大的成就創造出了強大的青龍,如果他能夠得到帝國的支持,勝過墨子的希望並不是沒有。
“你能想象出日行萬里的機器嗎?你能想象出能夠讓人萬里通話的儀器的嗎?你能想象出射速高達上千米每秒的武器麼?這些都將是你要研究的對象。”陳凡道。
“這世上,真的有那般神奇的寶貝?”班大師有些遲疑,如果不是他知道陳凡不是那種亂說話的人,恐怕他只會覺得對方一個是瘋子。
“你認識庖丁,那想必你應該也見過煮東西的時候,鍋裡冒出的氣吧?你就沒想過,利用這種能量爲能源做事?”陳凡道。
班大師頓時只覺得有一種撥雲見日的驚喜感,彷彿一扇新的大門朝他打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整個人都有些魔障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蒸汽的力量如此強大,若是將這股力量放在機關鳥上,不但節省能源,而且還能令機關鳥的速度至少上升數倍不止。”班大師自言自語道。
“這只是一個起步,父皇招來的那羣煉丹師煉丹時總是發生爆炸,之後你大可以去考慮怎麼利用這股力量。”陳凡道。
班大師眼神複雜的看着陳凡,眼光不斷的變換着,內心深處一直做着思想鬥爭,一方面他想要得到帝國的支持,來研究陳凡說的那些,畢竟這種技術,沒有帝國的支持根本不可能開展。
若是自己拒絕了陳凡的招攬,那麼就等於自己親手拒絕了自己的夢想,彷彿是一個將要餓死的人看着房子裡的飯菜而不可得,簡直比殺了他還要殘忍。
而若是他投靠了扶蘇,他又覺得自己背叛了鉅子,同樣讓他痛苦萬分。
就在班大師糾結萬分時,陳凡突然再次開口道,“班大師之所以不願爲帝國做事,是不是因爲燕丹啊?”
班大師點點頭,“鉅子大人與我情若兄弟,他一生的夢想就是推翻秦國,我若是爲帝國做事,豈不是背離了他?”
陳凡微微笑了笑,嘴角微微動了動,用傳音入密將自己想說的話告訴了班大師,班大師聞言,整個人跳了起來,驚呼一聲,“怎麼可能?你有什麼證據?”
也難怪以班大師的涵養會如此失態,主要是陳凡所說的太過於匪夷所思,甚至擊碎了他數十年的堅持,讓他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
“調查了這麼多年,我早就已經有了不少的證據,你若是不信,大可和我一同前去看看,我說的話是真是假。”陳凡道。
“好,我跟你去看看,若是你說的話是真的,那我立刻就歸順帝國,如果你說的是假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爲帝國做事!”班大師咬了咬牙,說道。
陳凡點點頭,“當然。”
......
第二日,班大師隨即宣佈歸順帝國,出任帝國國師,與公輸仇一同研究各種工具,而與此同時,陳凡也接到了嬴政的命令,讓他速速進宮。
看着遠處桑海的方向,陳凡感嘆道,“小聖賢莊的諸位,這一回你們的結局到底是生是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