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記清脆的響聲,從暗黑無邊際的地宮之中傳來,傳到了白子夜的耳朵之中,讓其全身都彷彿起了雞皮疙瘩,變得無比緊張起來,作爲曾經在戰場之中縱橫過的青衣侯,似乎這種情況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畢竟,依他的閱歷和身手,想要在這種黑暗的地方處於一種相對安全的處境,並非很難。
但現在,卻成爲了一種奢望,成爲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剛纔那呼嘯的風聲讓白子夜心中陷入了一種絕望之中,他知道自己是落入了別人的算計。
非但是自己,便是那心機無比深沉的墨紅衣,想必也是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如今恐怕是生死未卜。
”不過,還好現在我畢竟是留下了一條命,如非我剛纔採取了以命換命的方式,此刻的我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真是出乎預料啊,沒想到這小小的火雲山脈試煉,非但出現了那麼多強者,最後就是連公子宬都是被擊殺了。“
雖然公子宬乃是他和墨紅衣聯手擊殺,但白子夜卻沒有任何傷心或者是傷感的情緒,彷彿這是應該的。
也是一種對對手的敬重。
離國三君侯,向來不對付,這次之所以都出現在火雲山脈,不過只是一個巧合,便是被擊殺,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且都是爲了個人的前途,所以公子宬,墨紅衣,乃至於下一個將會是他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感慨的,畢竟,在修煉一路上,少不了算計和殺戮,若只是溫室中的花朵,恐怕永遠都是難以成長。
就在白子夜掙扎着從地上爬起,想要看看周圍環境的時候,一道破風而來的利器,忽然是直奔他而來。
嗤嗤嗤!!!
白子夜強忍劇痛,身影一震,終於躲開了這道自上方傳來的利器。
隨即,他便是伸手一探,將這柄利器直接握於手中。
滴答!
滴答!
滴答!
一股粘稠的感覺再次傳來,讓白子夜原本慢慢放下去的心再次旋緊,此刻的他實力大減,若是有人前來進攻,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他果斷屏住呼吸,沒有露出了一絲驚慌失措的聲音,而是緩慢的摸索起來了手中的利器,從劍柄之中,他再次大驚。
朱虹?
此刻他手中拿着的,乃是墨紅衣手中絕不離身的朱虹。
劍在人在。
劍亡人亡。
難道墨紅衣也被剛纔出現的偷襲者擊殺了,白子夜心中驀然涌起來了一陣極爲失落感覺。他和公子宬,墨紅衣爭鬥多年,彼此明爭暗鬥,都是不分勝負,沒想到一次簡單的火雲山脈試煉,三王侯恐怕是要全部折在這裡,只是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究竟還有哪一方的實力,可以做到這些,將身經百戰的墨紅衣擊殺。
所以說,儘管拿到朱虹,他依舊不相信墨紅衣一死。
轟!!!
就在白子夜陷入希望和絕望的邊緣的時候,一個龐大的身影再次從上方掉落了下來。
陣陣破空的聲音,讓白子夜的耳中多出了幾分血絲,頃刻之間,他便是直接七竅出血。
只聽轟的一聲,那個龐然大物直接掉落在了地上,驚起地面一地灰塵,化作滾滾狼煙四溢,同時,一個個火把瞬間亮起。
火光之中,兩個身穿白衣的少年,以及之前在地宮之外遇到的三個魔獸之王,都是無比從容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器宇軒昂,超凡絕塵。
”原來最後的勝者居然會是你們!“
白子夜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身影踉蹌,整個人都有些失去了控制,自己算計了那麼久,從一開始利用三王侯擊殺沈瓔珞,到之前擊殺公子宬,再到地宮之中和墨紅衣鬥法,都尚未表現出絕望,但此刻面對着無比淡然無比從容無比自信的楚暮和葉柒夜,他卻是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嫩了,和對方相比,自己的小小算計,根本登不上臺面。
“不錯,正是我們!”
兩個白衣少年之中,一個在眉目之中透露出一絲邪氣的少年淡淡說道:“你剛纔已經是強弩之末,居然可以抓得住司徒明月,這本身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你難道沒有注意嗎!”
之前白子夜被司徒長虹和司徒明月所設置的暗器所傷,隨即便是在墨紅衣的偷襲之中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之所以可以抓得到司徒明月,在他看來,是自己的運氣和造化,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而是對手在一開始就是安排好的事情。
這也就可以解釋從進入地宮之後,葉柒夜一行人就是直接消失的原因。
敢情,這羣人一直都是跟在自己的身後,目睹了司徒姐弟設置陷阱,更是將那司徒明月的經脈定住,從而讓其成爲自己的階下囚,引動墨紅衣和自己交易,讓其失去戒備,同時在關鍵時刻讓司徒明月出手。
並且效果斐然,如果白子夜沒有猜錯的話,在此刻的火雲山脈之中,具備最強實力的,無疑是自己眼前的這兩個少年。
不過,自己雖然已經重傷,之前最強盛時期的聚靈境界巔峰的修爲無法恢復,但自己卻還是有着一個殺手鐗,若是自己真的動用了這個殺手鐗的話,區區的魔獸之主,那也不過只是自己眼前的一個蚍蜉而已,並不具備任何的威脅性,若是對手執意想要挑戰,他也不惜直接將其擊殺。
“看你直到現在依舊是非常從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這是還有着殺手鐗吧。”
楚暮一身白衣,衣冠勝雪,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如同即將乘風而去的翩翩仙人,超凡飄逸,
看着眼前已經涌現出來死志的白子夜,他忽然笑道:“你當然可以選擇死,只是我需要知道,你背後所站的究竟是何人,這次你和墨紅衣聯手將公子宬擊殺,難道你就你不擔心你的家族在離國之中和公子宬的家族火併麼?”
“嘿嘿,原來你之所以還留着我的命,就是爲了知道這一點,哼,無可奉告!”
燈光下,白子夜臉上無比堅毅,絲毫沒有被眼前氣吞山河的對手所嚇住,反而是露出了一絲輕鬆。
“是嗎,你所謂的殺手鐗,莫非是這個?”
楚暮輕輕笑道,同時,手中舉起來了一個玉簡。
白子夜見狀,頓時臉如死灰,全身都失去了力氣,像是一隻終於停止掙扎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