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佛比不了外面的金佛,但大小也足有三十丈,一雙金瞳半睜半合,即使如此,留下的空間也足有數人大小。
金瞳內裡一片漆黑,仿若萬丈深淵,又有吞天巨獸吞噬心神,尋常人只看一眼便會徹底沉淪,意志消散。
王升不是尋常人,但他也沒有使用修爲刻意抵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乎更加茫然,受金佛雙瞳刺激,也變得一片深邃。
他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渾身上下泛出枯寂絕望的氣息,像是萬古絕獄,更像是幽冥地府。
忽的,那金佛雙眼的漆黑中再次閃爍彩光,仿若倒影,王升雙眸也泛出七彩光芒,隱隱間,七彩光芒聚合成一個門戶形狀,散發出玄妙的意境。
這股意境猶如潺潺流水從王升心底沖刷而過,留下深刻的印記,一股萬古滄桑,亙古不易得道理蔓延出來。
猶如那浩浩蕩蕩的時光長河,貫穿古老,當下和未來!
儘管茫然,王升的神智還是如同遭遇美食般,本能吸取這些道理。
或是錯覺,他似乎感應到熟悉的氣息參雜其中,令他參悟難度下降,但這股意境確實難以參悟,王升也只是得到些許皮毛。
本能的腳步邁動,想要距離更近的參悟,忽然,彩光組成的大門潰散,玄妙意境陡然不存,王升腳步爲之一頓。
恰在這時,一溫和的聲音呼喚與他,他扭頭側望。
“施主等急了吧,貧僧這便超度於你。”年輕的廣源大師微笑起身,對着王升一招手。
王升茫然的看了一眼,又側頭打量金佛,微微思忖似乎是在考慮去哪邊,最終他一扭頭看向金佛,繼續走像金佛。
廣源眉梢一挑,也看向金佛,頓時發現金佛中仍未散盡的七彩光芒,他心神一震,有點不可思議的連連打量,確定那正是接引之光!
此子竟可引出接引之光!
廣源皺眉看着似乎癡呆的王升,這倒是不好動他了!
相比自己的成道之路,接引衆佛明顯更重要。
“阿彌陀佛!”廣源暗歎,此子雖然呆傻,卻是好福源,有幸爲我佛獻身。
想着他打量來到大佛前,無路可走止步的王升,微微沉吟,“此子只是凡人之身,還需有點修爲方可完成大任。”
“不過爲免破掉他的赤子之心,不宜傳授佛法,更適合金身之路。”
他摸摸下巴,一般的金身法決無法承受接引之威,更好的金身法決修煉難度太高。
良久,他雙目閃爍,“不如賜下那門功法,雖是缺少後半段,前半段卻是洗髓經的來源之處,論精深足夠了,而且修煉起來也不復雜!”
和尚越想越覺得合適,那部法決因爲缺少最關鍵的後續部分,只夠修煉到羅漢境界,相當於道家地仙,選擇修煉的人很少。
但這並不代表這部法決不好,恰恰相反,這部法決雖然修煉簡單,逐漸出來的成果反而踏實無比,但唯有一點不好,這部法決對修煉者的心境要求之高聞所未聞,很多人選擇修煉,但最後反而一無所成。
至今爲止,修煉這部法決有成果的最多也就是相當於元神境界,別說羅漢,連與大道金丹相對應的舍利境界都沒有修成,可見這法決修煉之困難。
據傳佛祖也曾看過這部功法,最終斷定此功法爲上古時期之人所修煉,時代體系已經落伍,不適宜修煉。
不過佛祖認爲其有很大的參考作用,因此,藉助其根骨,最終創造了洗髓經出來,全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廣源拿出這部法決讓王升修煉也不是沒道理,他根本就沒打算讓王升修煉成羅漢,只消他有點修爲就好。
而王升癡傻的性情又暗合赤子之心,與這部法決要求的心境有所相似,他相信憑着王升的佛體應該會有收穫。
下定決心,他擡手對着王升射出一道金光,若是尋常,即使沒有敵意,但如此程度的神通還是會讓王升肉體發出本能反應,但此時王升一心被金佛深邃雙眼吸引,判斷出沒有殺意,也便懶得躲避。
金光順利的貫入王升眉心,一股滄桑的意境帶着古老的信息被神識接收,王升雙眼微動,神識有甦醒的跡象又轉瞬迷茫,依然看向金佛。
廣源眉頭微皺搖搖頭,端坐蓮瓣閉目繼續修行。
時間恍惚過去,轉眼三天,若王升清醒,當可知道此大殿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猶如王升掌中佛國般的真實空間,時間流速基本正常。
這三天裡,王升基本沒有動作,一直瞪着金佛雙眼,似乎在捕捉其中的七彩光芒,但沒有更多收穫。
廣源卻緩緩睜開雙眼,一道金光從眼底閃過,他有點滿意的點頭起身,看到王升依然癡傻的盯着金佛的樣子,眉頭皺起。
微微思忖,他忽然伸手對着眼前金佛一抹,空氣震動,金佛緩緩變化,竟變成盤膝修行摸樣,而金佛臉蛋跟着變化,竟逐漸的與王升面目相同。
廣源收手再次看向王升,發現王升不知何時也做出與金佛一樣的動作,他微微點頭,”孺子可教。“
他猶覺不足,擡指對着王升一彈,一道白光貫入王升眉心。
王升腦海頓時出現一個宏大的聲音,像是佛祖傳法,吟誦着一個個的佛音,細細聽去,卻正是之前傳入腦海的古老功法。
這卻是廣源見王升癡傻,沒有主動修煉的意識,是以以佛音灌頂之法幫他開啓潛意識,令他主動修煉。
做完這一些,見王升盤膝閉目學着金佛的樣子修行,才滿意點頭,之後踩着白蓮化作金光消失不見。
空曠的大殿,頓時只留下王升一個人,不知時光,不知歲月的修行下去。
……
清風老祖很是焦慮,因爲王升已經消失足足一年了,而他也被軟禁在王宮足足一年。
大燕的使臣還沒離去,堅定不移的尋找着王升的下落,並逐漸的將聽風國徹底掌控,中年國主也和清風老祖一同被軟禁起來,新的國主卻是中年國主的一個很遠的子侄,早已投靠大燕使臣,心甘情願做着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