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卿目瞪口呆,沒想到這件事情背後,竟然還有着這樣的隱情!
“所以說,天下之重,和一人之重,究竟孰輕孰重呢?”
蘇寧正色問道:“徐道友,你最好仔細想清楚了,這件事情,至關重要……甚至於,能關係到你日後能否飛昇仙道也說不定!如果你要土靈珠,以你的實力,萬玉枝決計反抗你不得,你大可以強行搶了寶物出來。”
“這……這……”
徐長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紫萱張了張嘴,正欲說些什麼,卻直接被蘇寧一把拽住了她的素手,狠狠的拖到了背後……
蘇寧的聲音在她的心底最深處響起,“你不是想要看清楚徐長卿的爲人麼?這豈非是最好的機會……好好的看清楚,看看他是否還是你心目中的那個人,所以,別說……這是最好的機會!”
紫萱:“……………………………………”
回頭看了一眼蘇寧,她眼底帶上了些惶惶的神色。
“不試也可以,但不試不代表他就不是那樣的人,借這個機會,讓他看清楚自己的爲人不也是更好麼?”
紫萱聞言,轉頭望去……卻正看到徐長卿滿臉糾結凝重神色。
顯然,他也發現了,這卻是他的煉心之途了!
天下和一個無辜之人,究竟孰輕孰重!
“這……”
他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
屋內……
萬玉枝卻突然衝了出來,那俏美的臉上帶着惶惶無依的神色,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徐長卿的身前,悽聲哀求道:“老爺,奴家不敢隱瞞,土靈珠確實是在奴家手中,但……但剛剛那位公子也說了,土靈珠是奴家夫君續命之物,若沒有了土靈珠,奴家夫君難逃死路,還望老爺給奴家夫君一條生路,莫要奪了奴家的土靈珠!”
卻是她在屋內,清楚的聽到了蘇寧的話。
心知外面這些人恐怕不是凡俗之人,若他們真要強搶,恐怕自己根本沒半點能力可以守護土靈珠。
縱然不敢現身,但爲了屋內的丈夫,她也只得衝了出來,對着這些人哀聲祈求,只盼……
徐長卿臉色頓時更爲爲難,沉默良久,終於問道:“你……夫君現在何處?”
“便在屋內!”
萬玉枝急聲道:“請諸位隨奴家來看一看,奴家並非欺騙幾位,實在是奴家的夫君真的離不開土靈珠!”
說着,急忙殷切的領着蘇寧和紫萱徐長卿往屋內走去!
屋內陳設極其簡單,甚至於可以說是簡陋,桌凳櫃子等物俱都是陳舊無比……看起來,着實不像是萬玉枝這等千嬌百媚之人所住的地方。
“好女人啊……”
蘇寧感嘆道:“依着這萬玉枝的相貌,若是想要錦衣玉食,怕是想要娶她的人至少也要從德陽排到這安寧村吧?她卻反而在這裡守着這麼一處破舊的茅屋和昏迷的丈夫,唔……這樣的女人不多見了。”
萬玉枝慚愧的臉紅了紅,羞愧道:“貴人過獎了,奴家不過是做了該做之事而已,出嫁從夫的道理,奴家還是懂的!”
徐長卿目光卻從進來的那一瞬間,便被集中到了那正躺在病榻之上的男子身上。
蒼白的臉色,枯瘦如柴,看起來,彷彿隨時都要嚥氣一般,而他的臉上更蘊着微微的水氣,顯然,並非是病重,而是被人以法術所傷!
“他傷的很重。”
徐長卿仔細觀察了一陣,臉上驀然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神色,聲音裡甚至於帶上了些微的喜意,道:“他體內水毒已然入體,深入四肢百骸之中,縱然有土靈珠,也堅持不得太長時間了,怕是至多數月,也是要離世的!”
萬玉枝臉色瞬間變的慘白無比!
那本來便瘦弱無比的嬌軀更是忍不住一陣搖搖欲墜,看起來,竟然有隨時要昏倒在地的跡象……
輕輕喘息了一陣,她哽咽道:“夫君……夫君他……竟然……”
徐長卿慚愧道:“抱歉,高夫人,我本想着,尊夫的病情,也許我能醫治,但如今,他已是藥石無用,這……便是土靈珠,也只能延續他的性命,而且很快,恐怕連土靈珠都無用了。”
萬玉枝聞言,嬌軀一震,戒備道:“所……所以……你什麼意思?”
徐長卿輕嘆道:“高夫人,尊夫已經是無藥可治,但天下蒼生,卻需要五顆靈珠,土靈珠亦是其中之一,還請你以天下蒼生爲重,給尊夫一個痛快,給天下一個交代吧!”
蘇寧在旁淡淡道:“所以說……天下更爲重要,是吧?”
徐長卿辯駁道:“是因爲這位高公子已經無藥可治,我也沒辦法……若他無恙……”
紫萱呼吸突然間急切起來,冷冷問道:“若他無恙,你便會不取走土靈珠了,是嗎?”
“這……若他無恙,他自然不需土靈珠了,我自然更要取走這土靈珠!”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你都要取走土靈珠的……說的一切,都不過是給自己找的藉口!”
“這……畢竟天下蒼生更爲重要!”
徐長卿臉色也不甚好看,仍然強行辯解道:“爲了天下蒼生的安危,我等犧牲些微……算不得……”
“可是你卻盡是讓旁人犧牲了,你自己一點也沒犧牲。”
萬玉枝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敵意,冷冷道:“不錯啊,你口口聲聲說是爲了天下蒼生,那你爲什麼只讓我犧牲,你怎麼不犧牲一下,乾脆這樣啊,你去死……只要你死了,我就把土靈珠獻出來……這樣你不也是爲你的天下蒼生犧牲了嗎?”
“可……可我還要尋找其他靈珠,須得留住有用之身。”
“那你找完之後去死啊……”
“可……可找完之後,我還要振興蜀山,我這一條命非我一人之命,而是蜀山派給的,我怎能將我蜀山置於無物?”
紫萱:“…………………………………………………………”
“還真是難看啊,徐道友,你們蜀山的教育,還真的是很有問題了!”
蘇寧在旁輕嘆道:“徐道友,事實上,這其實是我在試探你而已……我想看看,你是否有資格飛昇仙界,而現在,我已經斷定了,如果只是你自己修煉的話,你即便是修煉千萬年,依着你這自私涼薄的性情,也不可能求仙得道的,可偏偏,你雖然理由一大堆,但句句都是你的真心話,並非託詞,可見你本人也是如此認爲,這就很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