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傾聽虎爹的抱怨,一路聽着他罵罵咧咧,楚天一行人疾走十幾裡,前方山林中平地塌陷了一個碩大的坑洞,一羣鼠輩微微喘息着,舉着好些夜光類的雜草和蘑菇蹲在了坑洞邊。
嬴秀兒和一衆莽荒族老已經甦醒,他們震驚的看着地上的大坑,還有身邊這些排成整齊隊伍,宛如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的鼠類。
虎爹一路甕聲甕氣的抱怨着,碩大的巴掌胡亂的拍碎攔路的枝椏,猶如一頭巨獸穿行在山林中,發出巨大的聲響一路走了過來。
嬴秀兒等人聽到虎爹弄出的動靜,十幾名族老警惕的一字兒排開擋在了嬴秀兒面前。
見到虎爹兩丈開外的龐大身形,藉着那些鼠類手中夜光雜草和蘑菇散發出的黯淡光芒,楚天見到嬴秀兒的面孔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蒼龍脫殼圖在她身後驟然繃直,一股極大的威脅氣息擴散了開來。
“嬴少主!”楚天急忙開口。
“楚檔頭?”嬴秀兒愕然看着從虎爹身後轉出來的楚天,她下意識的指着足足有楚天三個高下的虎爹駭然問道:“敢問這位壯士是?”
“鎮三州,老三金虎王!”虎爹用力的拍打着胸膛,甕聲甕氣的說道:“小丫頭,雖然沒見過,但是你當知道老子的名字。咱們鎮三州每年劫掠來的那些好貨色,可是有九成都是通過你們嬴氏銷贓的!哈哈哈,咱們可是老交情了!”
嬴秀兒的臉抽了抽,楚天的臉也抽了抽。
兩人很是狼狽的相互望了一眼,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來。感情,楚天和嬴秀兒之間還有這種‘交情’?鎮三州最大的銷贓對象,居然是嬴氏一族!
想來也是,每年鎮三州橫行三州之地,搶劫來的各種貨色堆積如山,除了十萬莽荒中的這些大部落,誰有這個能力消化這麼多的物資?
“感情,嬴少主和我,大家其實都是熟人!”楚天笑了笑,向嬴秀兒抱拳行了一禮。
嬴秀兒向虎爹看了看,笑吟吟的還了一禮:“原來是鎮三州的三魁首當面,秀兒這些時日經歷頗爲曲折,若有失禮之處,還請三魁首見諒。”
“少文縐縐的!老子是粗人,你們這般說話聽着累。”虎爹‘轟轟’笑道:“小丫頭,咱這乖兒子耗費這麼大的力氣,不惜招惹那麼一羣惡鬼,把你給救了出來,想必是有原因的。”
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虎爹向楚天擠眉弄眼的笑道:“天哥兒,這丫頭蠻水靈啊,嘿嘿,而且,你和她正好是門當戶對啊,你花費這麼大力氣把她救了出來,是不是看上她了?若是,你開口,虎爹給你做主,咱們也不弄那些繁文縟節,今天你就洞房了就是!”
虎爹笑得得意,‘轟轟’笑聲震得山裡震盪,方圓數十里內山林中無數鳥獸夜奔,被虎爹恐怖的笑聲、猖狂的妖氣嚇得四散奔逃,山林中頓時一片大亂。
嬴秀兒的臉僵成了一團,楚天更是狼狽的連連擺手:“虎爹,別說笑,我找嬴少主,實實在在是有正經事情要和她商量,這事情,缺了嬴少主,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聽到楚天這般說,剛剛嬴秀兒身邊那些面色猶如吃-屎的族老們,臉色這纔好看了許多。
虎爹說楚天和嬴秀兒門當戶對的時候,好幾個脾氣暴躁的族老差點就蹦出來和虎爹大打出手!大秦皇族當今唯一的嫡系血脈,能和你鎮三州巨寇的土匪崽子門當戶對麼?
一個是天潢貴胄,一個是落草賊寇,雖然古秦如今敗落了,可是龍就是龍,蛇就是蛇,龍蛇豈能混爲一談?龍蛇怎可能門當戶對?如果不是這幾位族老渾身痠軟,被幽千尋禁制的修爲還沒有恢復,他們真的就蹦出來和虎爹好生分說了。
虎爹‘轟轟’又是幾聲大笑:“哈,感情不是看上了這小丫頭啊?也是,看這丫頭細得和春筍一樣的身板兒,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則,兩條腿兒就和麻桿一樣,以後不好生養啊!”
‘嘖嘖’感慨了幾聲,虎爹猛地曲起了雙臂,炫耀的展示出了他雄壯異常的肌肉:“天哥兒,找婆娘,得找胸大屁股大的,胸大,奶水多,屁股大,好生養,耐操!我給你說啊,前些個天……”
虎爹兩眼放光,滿口噴灑着口水,正要好生向楚天傳授一番找女人的經驗,臉色發青的楚天已經急忙狠狠踹了虎爹一腳,急忙湊到了嬴秀兒面前,肅然向她深深作揖一禮。
虎爹眨巴了眼睛,‘嗚嗚’的哼哼了幾聲,有點茫然的閉上了嘴。
阿狗、虎大力這兩個粗貨昂首挺胸的站在虎爹身邊,他們可沒感覺到任何的尷尬。平日裡最是精明,最是知情識趣頗得乢州城好些寡婦青睞的阿雀,則是尷尬得差點想要鑽進地裡去。
“嬴少主,虎爹他心直口快,哈,哈哈,我們還是說正經事吧!”楚天提高了聲音,打破了山林中極度尷尬的氣氛。
嬴秀兒的臉色瞬息萬變,她咬着牙,陰沉着臉,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高挑的身材。
乾笑了一聲,嬴秀兒乾巴巴的說道:“楚檔頭哪裡話,楚檔頭這次不惜大費周章將秀兒和諸位族老救出魔窟,想來楚檔頭,定然是有大事要和秀兒商量的。”
楚天點點頭,他唯恐虎爹又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他急忙將他這些日子四處截殺天鬼教徒,從天鬼教徒手中救下了數百萬百姓的事情大致的說了一遍。
“現在情況就是如此,數百萬百姓,糧草幾乎斷絕,更沒有落腳之處。想來想去,如今能夠幫他們的,也只有嬴少主了。十萬莽荒無邊無際,想來收容這些百姓,當是無憂的。”
楚天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嬴秀兒眯着眼思忖了一陣,她突然笑問道:“敢問楚檔頭,這些百姓入了莽荒,未來他們當歸誰所屬?”
楚天看着嬴秀兒,他極其短暫的思索了一下,很大方的一揮手。
“嬴少主既然收留了他們,他們又在莽荒落腳了,嬴少主對他們有活命之恩,未來他們當然是嬴少主的子民。”楚天很乾脆的說道:“我楚天只是給他們找一條活命的道路,我又不是乢州的牧民官,乢州地界上的戶口流逝,和我有什麼關係?”
嬴秀兒頓時眯着眼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如此,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