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月夜。
阿狗、阿雀開始了征戰墮星洋的第一戰,楚天則是正在和神竅中的逆天劍典糾纏。
一如老黑所言,有時候,鼠爺是比較坑人的。
按照鼠爺的詭秘神通,阿狗、阿雀他們進入墮星洋範圍時,鼠爺就應該有所感應。
實際上,鼠爺這時候根本無暇分心他顧。
順着老金桂的樹幹一直向下,白玉軸杆吸納天地靈髓的能力是老金桂本體根系的萬億倍以上,雖然楚天害怕驚動無風峽谷的本土勢力,已經極力放緩了白玉軸杆吸納地脈靈髓的速度。
白玉軸杆畢竟是太古無上天宮七巧天宮的能源軸心,短短几日時間白玉軸杆抽取的地脈靈髓,其中分配給老金桂的那一部分,就比得上老金桂在過去數千年吸納的天地靈髓總和。
得到這股龐大異常的天地靈髓滋養,老金桂原本分佈千里方圓的根系就好像野火一樣蔓延。
千五百里,三千里,六七千裡,萬里開外!
短短几日間,老金桂的根系已經擴張到了覆蓋方圓一萬里,直入地下三萬裡的恐怖程度。
除開白玉軸杆每天抽取後分配給它的那一部分天地靈髓,老金桂自身龐大的根基還源源不斷的抽取地脈靈髓,不斷送往龐大的樹幹各處。
也就是幾天的功夫,老金桂的樹幹已經膨脹到千丈粗細,高度更是拔高到了萬丈高下。
如果不是菡翠崖的護山大陣遮擋了外人的視線,此刻老金桂樹幹的鉅變定然被人發現。
地下三千里深的地方,鼠爺渾身翻滾着一縷淡淡的銀光,猶如一抹銀色的影子快速在地下穿梭着。他順着一條粗大異常的老金桂樹根急速狂奔,小巧的鼻頭飛快的抽動着。
“不遠了,嘿嘿,不遠了!往哪裡逃?”鼠爺眸子裡噴出兩條極細的銀光,細細的銀光噴出數十里遠,在最頂端兩縷銀光膨脹到百畝大小,猶如兩團風車急速的旋轉着,銀光照耀之處泥土砂石一片透徹,宛如琉璃一樣透明無瑕。
鼠爺在地下狂奔,所過之處有好幾條規模極大的靈晶礦脈,但凡靠近鼠爺身體方圓千丈內的靈晶,全都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盡被鼠爺出自本能的納入了體內巨大的收納空間。
驟然間,鼠爺尖嘯了一聲,他身體一晃,長長的尖尖的尾巴一抖,猛地向前一甩,一縷極細的銀光飛掠,狠狠打在了這條老金桂樹根的盡頭。
一抹淡淡的,拳頭大小的幽影被銀光一擊命中。銀光炸開,化爲一團方圓百丈的銀霧將幽影死死包裹。
細微的震盪中,銀霧凝結出一條一條極細的鎖鏈,三下五除二將那團幽影纏得和糉子一般。鼠爺一個飛撲到了這團幽影面前,得意洋洋的朝着它‘吱吱’笑了幾聲。
“跑啊,給鼠爺跑啊,繼續跑啊!嘿嘿,幸好鼠爺精明過人,總覺得你這大木樁子有點古怪。嘿嘿,果不其然,還是讓鼠爺我抓住了你的狐狸尾巴!”
飛快的繞着幽影旋轉了幾圈,鼠爺看着這團幽影‘嘖嘖’驚歎道:“真是……有趣啊!沒能度過雷劫,沒能化身爲樹妖,本體靈智都被天界徹底擊毀了,居然還能生出……魔怪來!”
“樹魔?真是珍稀品種,難得一見呵!”鼠爺尖尖細細的尾巴戳了戳這團幽影,人立而起,兩個前爪抱在胸前,趾高氣揚的說道:“甭裝了,在鼠爺面前,裝孫子是沒用的。”
一聲沙啞的咳嗽聲響起,小小的幽影一陣蠕動,變成了一株拇指大小的細微金桂樹苗,顫巍巍的懸浮在鼠爺面前。火柴棍粗細的樹幹上,一張蒼老的面孔悄然浮現,雖然微小,但是細節栩栩如生、纖毫可見。
蒼老至極的面龐,眼角眉梢的表情格外的怪異,透着一股子極度扭曲的猙獰和怨毒之意。
“我們無冤無仇!”樹幹上的蒼老面孔嘴脣蠕動着,聲音極其沙啞的低聲嘶吼着:“你們佔了我的本體,日夜踐踏於我,我怕了你們,什麼都沒幹!你追我作甚?你綁我作甚?何必苦苦相逼?”
滔天怨氣、無邊怨毒,無窮無盡的負面精神波動化爲無數黑色的桂花,呼嘯着在那小小的金桂樹苗身邊急速的旋轉飛掠,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
這聲音邪門異常,好似帶着鉤子一樣,普通生靈若是聽到這些黑色桂花急速飛掠發出的聲響,或許魂靈兒都會被勾出來。
鼠爺則是嘴角勾起,露出四顆雪亮的大門牙,得意洋洋的看着這株小小的金桂樹苗:“喲?開始發瘋了?嘿,怨氣沖天哪,可是你衝着鼠爺發飆是做什麼呢?你淪落到這種地步,能怪咱們麼?”
蒼老的面孔咧嘴獰笑,聲嘶力竭的嘶吼着:“我與世無爭啊,我從未傷人性命,我從未和人爭鬥,爲何要天降雷霆,滅我靈神?”
小小的金桂樹苗劇烈的顫抖着,樹幹上的蒼老面孔張開大嘴,嘴角不斷有一滴滴黑色的粘液噴出。
鼠爺歪着腦袋看着這小小的樹苗,過了許久才幽幽說道:“是啊,爲什麼要被雷劈呢?你倒黴唄!”
鼠爺的話輕佻異常、充滿挑釁調侃之意,金桂樹苗上的蒼老面孔氣得面孔扭曲,甚至小小樹幹上的樹皮都裂開了好幾條裂口。
“我倒黴?”蒼老面孔聲嘶力竭的尖叫着。
“難不成,要說你很好命?都挨雷劈了,你不倒黴誰倒黴啊!”鼠爺‘咯咯’笑着,翹起尾巴,狠狠的朝着那張小小的蒼老面孔一通亂扎:“不過,少說閒話,這幾日裡,你鬼鬼祟祟的偷窺天哥兒,怎麼着?膽兒肥了,想要奪舍?可是……你是魔怪嘿,你沒辦法奪舍人軀的,你不知道麼?”
蒼老面孔驟然一僵,他愕然看着鼠爺,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不可能,不可能!爲什麼不能奪舍?我知道的,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我不會弄錯的,只要我吞噬了他的靈魂,我一定可以的!”
鼠爺的尾巴一卷,狠狠抽在了小樹苗上,將它抽得差點斷成了兩截。
“真是麻煩,看你這模樣,也是剛剛凝形,什麼都不懂,和你沒辦法說道理。鼠爺我,一貫相信,道理比不過拳頭,幹嘛要和你說道理啊?直接毒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