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景航被羅辰嚇了一大跳,一把接住羅辰,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炎寒目光一閃,身形微動,也跟了上去。
羅辰這一昏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轉醒過來。腦中依然昏昏沉沉的,可每當要仔細去想,卻發現竟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唯一能回想起的,便是軒轅獨尊強悍的實力,還有最後炎寒出現救了他。
“炎寒怎麼辦到的?“他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
景航從外面進來,見羅辰拍着自己的腦袋,立即衝了過來:“老大你沒事吧?”
羅辰一怔,擡頭問道:“炎寒呢?”
“炎寒?你是說那個白袍男子?”景航的眼睛亮閃閃的:“那位牛人住在你隔壁,從昨晚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過。”
真的是炎寒。羅辰心頭只感覺有一塊石頭落地,總算能夠放心了。他安全出來就好。
景航仔細觀察了一下羅辰的神色,想了想,還是沒敢打聽關於那位白衣牛人的事情,轉而講了另外一件事。
“要等一個月?”羅辰皺眉,“那他們是打算重新比過?”
景航搖頭:“重新比過,誰耗得起啊?試練官的意思是,修補空間漏洞非常耗時,一個月是保守估計。至於試練,他們打算開闢另一個臨時試煉場,進行淘汰賽。”
“只一個?”羅辰聽出一點意思,皺眉道:“如果是那樣子,那應該會比很險峻,我們得計劃計劃,怎樣將通過率提高一些。”
景航聽他處處爲大家考慮,心中很是感動,笑着說:“重新試練是沒錯,但不包括你。”
景航見他訝異,趕忙解釋道:“試練官決定,讓你一個月後直接與通過試練的試者,一起進入第十關。”
羅辰納悶地問:“這不合規矩吧?”
“哈哈,我想他們肯定怕你將另外一個試煉場也給打破了,所以乾脆讓你直接通過。不過你放心,沒有人有異議,大家都贊成這樣做。”
他特地加了一句:“真心的!”
羅辰無語。他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接下來的日子,羅辰便成了最空的一人。景航他們沒那麼幸運,全部都得重新參加淘汰賽。
試練很殘酷,最後堅持下來的,只剩下十分之一。只有景航與其他三位修者,其餘的都被刷了下來,索性傷亡很小,可見景航下了一番功夫。
只是,這些天羅辰遇到了一件比較納悶的事情。炎寒自從再次出現後,似乎變得有些奇怪。就如此刻,他們正在一家茶樓裡品茶,本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陶冶情操,沉澱心緒,可總是被一雙飽含深意的目光頻頻注視,是個人都受不了。
尤其是這雙目光的主人,與他同爲男子。
景航最先受不了,憋着笑問炎寒:“炎牛人,你這麼看着我家老大,不會是有那個……有那個特殊癖好吧?”
炎寒對人向來冷漠,能不講話絕對不開口。此時也只是淡淡地握着一盞茶杯,慢慢品了一口,徹底忽視了景航的問話。
景航癟癟嘴,不死心地還想問,卻被羅辰止住。
羅辰對他使了個眼色:“你先出去。”
景航秀氣的臉上閃過一絲憋屈,像是被大人趕出去的孩子一般,慢吞吞地走了出去。事實上,他可是好奇死了。
他走後,炎寒依然是原先的一副樣子。喝幾口茶,擡頭目光復雜地看一眼羅辰,繼續低頭喝茶。
羅辰注意到,他看自己的目光中,暗含着許多道不明的情緒。有悲傷,有長輩看晚輩的疼愛,還有自責、難過……等等等等,那目光,像是一張網一般,牢牢地罩住羅辰,讓他也跟着難過起來。
他緩了緩情緒,輕聲問道:“你與那魂境中的人有關是嗎?”
他不是傻子,前前後後聯繫起來,不難猜出一些端倪。想起第一次見到炎寒,他似乎就是直衝着那極冥心而去。而極冥心,正是來自遠古。
炎寒沒有隱瞞的意思,點了點頭。只不過這悶葫蘆,打一下也放不出一個屁來。
羅辰繼續問:“與我有關係嗎?”
炎寒頓了頓,緩緩搖了搖頭。
羅辰不知是輕鬆還是凝重,正想繼續問,卻聽炎寒有些迷茫地講道:“不知道。”
不知道?
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答案。羅辰這次是真的凝重了,看炎寒那表情,十有八九是真有關係。他想起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想起那些人見到自己施展分身幻影后驚恐的表情。
真魔一族,難道真的與他有關嗎?
“你別多想,這小子跟你一樣,也一知半解,何必自己給自己尋煩惱呢。”元靈突然認真地講道。
羅辰像是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趕忙問道:“你又知道些什麼?每次都這樣瞞着,可又要透露給我知道一些,又不全說,這樣有意思嗎?”
他是真有些生氣了,他感覺自己就跟個被瞞在鼓裡的傻子一樣。
元靈忽然很沮喪地講道:“你奶奶的,我也想知道呢,我問誰去?”他見羅辰情緒不對,趕忙安撫道:“我又不是不與你講,只是有些事情我也沒弄明白,說給你聽有什麼用?一個人煩,總比兩個人煩惱好。”
他說到最後,語氣忽然低落下來:“你知道,我丟了一部分記憶。”
“元靈……”羅辰倒是有點不忍起來。他對別人狠,對自己狠,但是對這些真心對自己的人,卻怎麼也狠不起來。
最後有些窩囊地妥協道:“好了,我不想知道了。我自己去調查清楚。”
“嗯?”炎寒聽到羅辰忽然說了一句什麼自己去調查,擡眼望向他,眼裡都是詢問。
羅辰一驚,他剛纔與元靈用念力交流,沒想到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緩了緩情緒,搖頭道:“我是說,你就只會用一種這麼複雜的眼光看着我,但卻什麼都不說。那我就只能自己去調查嘍。”
哪知炎寒卻突然伸出手,無奈地摸了摸他的頭髮,微微嘆了口氣。
羅辰被他摸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傢伙到底在那魂境之中遭遇了什麼,怎麼一下子滄桑地跟個百八十的老頭子一樣。
他絕對沒會錯意。剛纔炎寒瞧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長輩看小輩纔會有的“慈祥的目光”!
他內傷了。
最他旁敲側擊許久,還是沒從炎寒嘴中打聽出更多消息。他只簡單地講到,自己在魂境之中找到了一部分想知道的答案。
出茶樓的時候,炎寒忽然問了一句:“你覺得喬搬山怎樣?”
羅辰一滯,停住腳步轉頭仔細地盯着他的眼睛,認真地問道:“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講?”
他的表情像是受傷的刺蝟,滿是防備。炎寒嘆了口氣,搖搖頭,擡步邁了出去。
羅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腦中反反覆覆想的,都是與喬搬山相識以來的事情,再想起他突然的失蹤,心情突然煩躁起來。
景航找到羅辰的時候,他已與炎寒分開,獨自一人站住一家武器店裡發呆。
wWW ⊙ttKan ⊙℃ O
景航一進來就朝他奔過來,語氣很是焦急:“老大,快回客棧,我們的人被抓了!”
“什麼?”羅辰猛地醒過神來。
“是桃符宗與外域的人,一起殺了上來。我們打不過,三人全部都被抓了,我好不容易纔逃出來找你。”
“炎寒回去沒?”羅辰抓着頭,施展身法急速往客棧趕去。
“沒有啊,不然還怕他們個球!”
羅辰心中冷然,平靜了幾天,他們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了嗎?
回到客棧的時候,那裡已經看不出原先的樣子。儘管有禁制抵擋,客棧還是成了一地斷壁殘垣。在那廢墟之中,站着一羣衣着光鮮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修爲高低不同,最高那人有星辰四層,而最低那人,還在罡煞境界,是個罡煞八轉的年輕男子。
那人長得虎背熊腰,一身黑色勁裝,瀟灑無比。只是他背對着羅辰幾人,正託着一尊山嶽一般的鐵器對着他對面的那羣人。
天荒地老!
羅辰的瞳孔猛地一縮,凌厲地盯着那尊黑色鐵器。
那散發着的蒼茫氣息,他不會看錯,就是喬搬山的那尊半步道寶!那眼前這個男人是——
羅辰往四周一瞟,發現那黑衣男子身後的地面上,臥倒着三人還有氣息,正是他們的那三名剩下的試者!
“搬山!”他身形一閃,下一刻便出現在了那黑衣男子身邊。
喬搬山正與桃符宗和外域的人對視,一聽羅辰的聲音,立即驚喜地回過頭,衝着他傻傻地咧嘴笑起來:“老大!”
“你,你沒事就好!”羅辰有一肚子問題,最後出口的卻是這麼一句。
“羅辰,你果然來。殺我門人的仇,今日我們就來好好清算清算。”說話之人是一位三十幾歲的男子,拿着一尊浮屠寶塔,眉目威嚴,氣勢凌人。
羅辰眼神一厲,殺意驟然蔓延。這人的聲音他認得,就是兩次要救金蓮花之人!
“我能殺一個金蓮花,自然可以殺更多。你們要是覺得有那個實力,儘管來取我性命!”
以前他不敢說,但突破之後,越階而戰,星辰四層壓根不能奈何他!
“老大,何必勞煩你呢,讓我來就可以!”喬搬山笑嘻嘻地講道,腆着臉,那馬屁拍得再明顯不過。
羅辰還沒說話,就聽喬搬山在那邊叫嚷起來:“來,接着打,剛纔還沒打過癮。你們一起上都行,來吧,別浪費時間!”
“好狂妄的小子,我就先解決你!”那外域男子雙目猩紅,死死地盯着喬搬山,眼中全是怨毒。
喬搬山嘿嘿一笑,卻是忽然將手中鐵山一收,衝着幾人詭異一笑。而後就在衆人疑惑的眼神中,掏出一樣東西。
頓時,周圍的空氣彷彿被突然冰封住一般,氣流凝滯,時光不動,一股極寒之氣蔓延開來。
外域幾人一個個滿目驚恐,不可置信地看着喬搬山手中之物。
“結束吧!”喬搬山一聲猛喝,將手中之物往上一拋。
霎時,寒光迸射,一下就將那幾人籠罩住。剎那凍結,等到冰封瓦解,裡面之人早已無影無蹤。
羅辰的心,卻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