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上代老家主失蹤,言家聲勢不再,但是單論實力,它也算是中等二星勢力。擁有這等底蘊,言家自然不是一兩日便能建立起來,其中蘊含了先輩數百年的努力。
今天的言家看來與往日並無差別,往來的僕從侍衛不斷,一切都顯得寧靜祥和。
但是,有敏感之輩卻是從平靜的表面下,依稀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安定的暗流,彷彿隨時可能有滔天波浪掀起,將眼前平和的幕布狠狠撕裂!
……
言家,武鬥臺。
羅辰一大清早便是隨着章重來到了此處,對他這番舉動,那言詩詩的表情倒是緩和了幾分,不過仍是沒有好臉色給他。
這武鬥臺位於言家勢力核心地帶,佔地足足超過了百畝,通體以玄精鐵鑄就,厚達數丈。玄精鐵都可以用來煉製下品玄器了,可想而知,用來鑄就這麼大的武鬥臺,究竟要耗費多少財力。
舉目望去,那武鬥臺上已是坑坑窪窪,顯然是遭受過重擊。
“墓叔,這次連您也不能阻止那於成的野心嗎?”言洛月皺眉問道。
她問話的對象是一名身材削瘦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黑袍,神情冷酷,只有在面對言洛月時,眼中才流露出一絲暖意。
黑袍中年“言墓”點了點頭,無奈地道:“昨日於成提出比試之請時,長老會中贊同他的竟有大半,我也是無能爲力。”
他看了一眼武鬥臺右側,那裡放置了數十張椅子,每一張上面都端坐了一人,以老者居多,這些便是言家最核心的力量——
長老會!
言洛月心中一沉,她知道眼前男子絕不會欺騙於她。如果要從長老會中找出一人絕對忠誠於言家的話,言墓絕對是不二人選!
言墓自記事起就是孤兒,生活得無比艱難,險些餓死,是老家主救了他,將他帶在身邊親自傳授修煉。
若非老老家主不接受,言墓甚至願意做奴僕來報答知遇之恩!所以,儘管如今掌握了一方大權,言墓對言洛月姐妹仍然視如親人。
“這於成父子執掌了兩年大權,在族內的威望已經樹立。偏偏此次,你們又給了他鬧事的藉口。”言墓面色沉憂,掃了一眼羅辰,眼神有些厭煩。
很顯然,他與言詩詩的看法一致,都覺得是因爲羅辰的到來,才促使於成父子發難。
羅辰揉了揉鼻子,自嘲地一笑:看來,自己在這言家人眼中,倒是成了惹禍根源了……
“按照族內規矩,爲了避免傷和氣,異議雙方可以派遣三人出來比試,以勝敗論結果!”
言墓沉吟,道:“於成雖然野心頗大,但是我想他還不至於徹底撕破臉皮!這一場比試,他絕不會親自下場,估計也就是你們後輩之間的事情。”
言洛月明白了他的意思,重重地點頭:“不管如何,我們言家嫡系也不是好欺負的!這於成想吞下這好處,絕不會讓他如意!”
言墓頷首,臉上難掩隱憂,他很清楚於成父子目前的實力。這兩年,他們大肆侵吞族內資產,培育私人力量,暗中的積蓄只怕已是非常可怕!
即使只是年輕一代之間的比試,怕是言家也勝算不大啊……
“哈哈哈哈,洛月,你們來得好早!”
大笑聲中,一道魁梧的身影踏空而至,他引動自然能量,腳下踩着一朵黑色氣團,好像躡空蹈虛的神人似的。
身影未至,一股強悍的氣息已是撲面而來,好像有無數的水汽鑽入鼻孔,讓人呼吸都感覺到絲絲重澀。
此人,正是於成!
言墓的表情更是冷厲,眼神緩緩沉凝,一縷壓抑不住的蔑然之意刺了出來:“若是再不來早點,豈不是給了你暗中搞風搞雨的機會?”
於成表情一沉:“言墓長老,此話何解?”
“我是什麼意思,於代家主自然清楚。”言墓刻意在“代家主”三字上加強了語氣。
“可笑!”
於成重重一喝:“兩年前,那雲家家主上門來犯,要求分去靈脈大半名額,是誰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若非我於成出手,言家如今恐怕連三個名額都保不住了吧?”
言墓臉色一僵,他知道於成說的事實。有老家主在,雲家自然是翻不起風浪。可是老家主一失蹤,以雲家家主的實力,言家確實只有這於成可以與之匹敵!
“我於成一心爲言家着想,拼盡了性命,才奪得了三個名額!如今,我只是要讓這三個名額更好地發揮作用,壯大言家勢力,這也有錯!?”於成滿臉憤然。
羅辰看了一眼這於成,一縷古怪的笑意自嘴角漫開:此人倒也算得上是梟雄了,明明是早有預謀的叛變,卻是說得自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言洛月知道於成完全是在仗着修爲跋扈,她攔在了臉色鐵青的言墓之前說話:“代家主之意,我也知道了,不知你想怎麼決出那三個名額的歸屬?”
“呵呵,還是小姐明白事理。”
於成臉上的激憤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從容地道:“我們同屬於言家,哪怕就是有少許爭執,也都是爲了言家着想!我看還是一切從簡吧……”
言洛月眉頭一皺,有些不解他的意思。
“這自然靈脈本就是由年輕人進入,最好還是讓年輕人來解決歸屬問題吧。”
於成這一句話沒有出乎言墓所料,不過他接下來一句,卻是讓得所有人都變了色:“所以嘛,我提議由小兒來分配名額,若是有人不服氣,只要能夠擊敗小兒便是。”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於平潮陰厲一笑,邪意凜然的眸子在言洛月身上轉了一圈:“洛月,家父也是爲了言家着想!如今形勢不妙,言家需要的是一個強大的男人,而不是隻會靠一些死纏爛打的工夫,攀龍附鳳的傢伙!”
於平潮已經是氣場境中成的修爲,言家嫡系一方找不到一個可以與之對戰的年輕人!
言墓顧不得其它,立刻反對:“不可以!族內規矩,但有紛爭,以三戰定勝負,從未有這樣的先例!”
“規矩,是人定的,自然也能修改。”
於成打斷,沒等言墓繼續說話,他便道:“這樣吧,我兒天賦超羣,難免有失公允,只要言家嫡系一脈有人可以接下他十招,那名額分配,我便不再反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