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館主在教導我個把月後,就跟我親口說過,我除了氣感與招式的問題以外,還缺少殺氣。”
“她說:一個武者如果沒有殺氣,縱然武功學的再高明,也無法徹底的發揮出來,因此就算氣感與招式練得再好,可如果不能夠殺敵,那麼永遠都不能成爲真正的江湖三流。”
“靠着金錢驅使,或義正言辭的正義道理,成爲賞金獵人,或者保鏢,又或是軍人,雖然能夠讓人擁有一定的殺心,但手中的兵器是無法持久鋒利的。”
“靠着外力的推導,縱然一時能得殺心,從而凝聚殺氣成爲江湖三流,可一旦感到疲憊,因爲這些外力纔去殺敵的內心就會開始恍惚不定,而這也是內功中缺靜功的表現。”
“柯館主雖然是賣牛雜而領悟到的劍法,但實際上據館主所言,她很小的時候就對武術很是喜愛,爲此賣牛雜攢下來的那些錢,只要有所空餘,他就一定會去購買武功資料,或者請教村子外的武術高手,所以學識非常的厚實。”
“也是因爲得到館主指出我身上剩下的問題,我才明白枯燥的練習並不能真正的讓武功更上一步。”
“於是我告別了家人,踏出了村子,去往外頭與山匪強盜搏殺。”
“那兩個月裡,我雖然成功擊殺了二十幾個攔路的強盜,但我也被附近山匪寨子的大王給盯上!”
“自此,我在村外的生活,不是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每天過的心驚肉跳!”
“若非館主教授的招式跟靜功着實有用,讓我明白事不可爲時需要改變計劃,否則就算以我剛開始那股牛脾氣,加上我力量超越常人,肯定會大膽的跟那幾十號不停追殺我的山匪正面搏殺,而那樣子我就死定了!”
“我也因此明白了,爲什麼武林門派或多或少都會傳給弟子心法,原來心法不單單只是用來提升內功,更是提醒正在行走江湖的弟子不要只是一味的拼狠力,那樣子很有可能會導致武功未能完全發育,就被一羣人圍死在成長的半路上。”
“江湖三流不單單只是硬碰硬對殺心,更需要有實在不可爲時懂得退讓的冷靜。”
“藉着那極限心跳,我對武功的感悟越來越深,而且我雖然在逃亡,但也在試圖反殺山匪!”
“每次等到他們集合在一起吃飯又分散尋找我的時候,悄悄地跟上其中的一個,之後以最快的速度與絕對的力量將對方扼殺在草叢之中!”
“反覆這般暗殺下,連殺了對方六個人後,這羣山匪是終於察覺到了人數不對,開始不去分散兵力,集中着將周圍的草叢全部清理,就怕我再次暗殺掉他們其中的成員。”
“爲了磨練武功,我哪怕失去了草叢的庇護,也依舊監視着他們,原本我是沒機會全滅這羣山匪的,但他們的頭目似乎是受夠了這種每天要擔驚受怕的日子,竟然是打起了退堂鼓,這給了我極大的機會!”
“吃了一些山果,又嚼了幾片玉髓根增強力量後,我就是在他們回寨子的半路上設了埋伏,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也不難怪柯館主會對於山匪強盜頗爲不屑,這些傢伙回去的路上竟然就已經在做白日夢,想着喝酒吃肉,還有人天真的說着[那小子可能怕了我們,已經離開了,也是可惜,要不然非得剁了那小子,再嚐嚐人
肉的滋味],卻不知我以逸待勞,在他們的半路上等着他們來送人頭!”
“他們爲了趕緊回去,竟然是在山林之中奔跑,反而大幅度的消耗了自己的體力,給我以一挑二十的機會無形之中增加勝算。”
“沒等他們跑出山林,我就是出手了,手裡頭的沉水重木劍雙手齊用而出,藉着草叢的掩護,將跑在最前頭的山匪直接拍成雙腿殘廢!”
“借了出其不意的機會,我又將那雙腿殘廢的山匪當布袋甩出,將幾個並肩而行的山匪都撞翻在地,隨即大喊道:終於把你們逮全了,我乃官府臨江縣的新任平惡大隊隊長,兄弟們給我把他們通通抓起來!”
“我記得柯館主曾經說:若遇人數過多而不可敵時,要麼躲起來繼續苦練武功,等到你能夠一個人斬殺數十,或上百人的時候再出山。
要麼就是藉助地形,慢慢暗殺對方,直至將對方殺得潰散爲止。
要麼就是在對方人數分散而不夠多的時候,大喊着自己有官府背景,此刻來到此地,實際上是要派人圍殺他們,令他們恐慌而無法齊心,當產生潰散的時候自然有機會以弱勝強,以少數斬殺多數!”
……
扮演凌波祖師的柳一生,此刻宛如一位教導人如何以弱克強的武術名師,開口就是字字珠璣,實在是令聽者不由沉浸於其中!
坐在他與分身兩側的張家三人,都是聽的不由連連點頭。
對其中的武術理念十分認可!
他們所處的年代,畢竟不是超古代的電子信息時代,尤其涼爽國法律已經不怎麼管用了!
在這般混亂的江湖裡,他們要是能學會殺敵不擇手段,其實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畢竟,活着比起講規矩要來的實在,尤其是混亂的時代裡更是如此!
更別說,就算他們學會了武功,也不可能隨便的濫殺無辜,而如果真的會不擇手段的殺敵,那麼一定是那些人對村子,或者對他們整個家庭都造成了威脅,要不然他們不可能輕易的舉起手中劍,將他們屠個乾淨!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還於他,保持着這種想法的人是大多數的,也是相對正常的想法。
但,在時代不同的情況下,有時候這種正常的想法也會世人遭到否決。
就在三人暢想了武功大成之後,飛檐走壁,替民除惡,弘揚正道的時候,扮演柳心光的分身是突然開口道:
“你的劍術不止三流之境!”
“這三流之境理論確實厲害,但也就只能對三流以下產生明顯的壓制,如果當初你遇到的是二十個殺心十足的江湖三流,你的這番話就不僅不會讓他們退縮,反而還會激起他們殺官的念頭,讓他們更加嗜血。”
“你縱然當時力氣大,招式也不錯,可面對二十個同級的高手,在有兵器的情況下是能夠僵持的,但如果平惡大隊一直不出現,那麼你的謊言就會被揭穿,他們就會耐下性子慢慢磨掉你的力氣,直到將你殺死爲止。”
“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
凌波子點了點頭,笑道:“柳兄,你不愧是從殺伐樓出來的殺手,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三流武者的侷限性。”
“沒錯。”
“你說的沒有錯!”
“三流武者就算培養出了冷靜與無懼染血的殺伐之心,但力量卻終究沒有突破常人的界限,也就是說:哪怕不是面對二十個三流武者,可只要其中一個天生神力,身體像熊一樣壯,那麼就算我的殺氣很嚇人,出手夠果決,可在對方霸道的力量下,我也依舊無法擊殺對方。”
“一個人是拼不過二十個人的體力的,所以三流武者的侷限性極大,頂多只能算得上是好手,但真遇到厲害的就奈何不了了。”
“三流之上,爲準二流武者,準二流與二流的差距在於力量上的差別。”
“沒有經過大量鍛鍊跟與人搏鬥過的常人,對於力量,實際上是沒有太深的概念的。”
“如:才只是能做幾十個俯臥撐的人,明明沒什麼力量,可就是覺得自己出拳能夠有兩三百斤,實際上單手連一百斤的東西都無法正常舉起。
又比如說:練了點氣功的常人,有常人沒有的防禦力,就覺得自己連子彈也能抵擋,卻不知道其實用威力較大的玩具槍射中他的身體,就已經足夠讓他齜牙咧嘴,結果還看不清自己的實力,老覺得自己牛逼。
又或者說:學了點武功,看着傳記就想模仿其中的武學,還去打擂臺,結果被人幾個王八拳打趴在地,哭喊着自己大意了,自己點到爲止,可對方卻不講武德,連續追擊。
這幾種人雖然有鍛鍊,但實際上力量都不行,更別論他們還沒有染過血,渾身就算真的有幾百斤的力,也根本發揮不出來。”
“柯館主曾經跟我說:絕大多數的常人一拳其實也就幾十斤,甚至有沒有七十斤都不一定,當然身體有鍛鍊的力道能更大一些,但絕大多數也很難一拳一百五十斤。
力量的分界線,首先是最弱的,擊打在紙箱上,雖然能打穿紙板,但十拳都不能打穿紙板,而這個是二十斤的力道,也是小孩子的拳頭。
十拳中有五拳能打穿紙板,力道在五十斤左右。
十拳中有七拳能打穿紙板,力道在八十斤左右。
十拳中有九拳能打穿紙板,力道在一百斤左右。
聽着可能會有一種疑惑感,畢竟紙箱也就也就不到半寸的厚度,力道在一百斤左右的時候怎麼可能有打不穿?
實際上,絕大多數人的力量掌握是十分的差勁的,想要真正的把一百斤都發揮出來,常人需要在原地蓄力才行。
可如果是在打架的時候呢?
沒法蓄力,估計能打出個七十斤就已經是極限,而這就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力量水平。
這也是爲什麼常人打架的時候,往往先出手的具有優勢,因爲出手的人往往是力量已經積蓄,而接招的人則還在想其他的事情。
等他反應過來,不是被王八拳一頓掄的精神恍惚而力量發揮不出來,就是隻能勉強拆招,跟對方角力,結果兩個人打的在地上亂滾。
這都是不入流的表現。”
“只有不入流的武者,纔會對自身的力量充滿了無數的自信,結果真的打架的時候,以往自信的力量根本不聽指揮,依舊是王八拳亂掄,這都是力量沒能超越常人的表現。”
“如果真的力量超越了常人,只需一拳,只要拳力達到一百二十斤左右,就足以讓同體重的人身體產生不平衡,或是出現一絲僵直!”
“如果力道達到一百五十斤,與同重量的對手對抗下,一拳下去,不說把對方的雙臂格擋打開,但也絕對會讓對方的那隻受到攻擊的手會產生不靈活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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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力量達到一百九十斤,拳頭就已經能夠將一個同體量的人揍得連連退後,不說轟飛出去,但拳頭的力道也確實很重,只要對手的雙腿沒有專門鍛鍊過,很容易就能將其打倒在地上的,但那需要連續的拳頭纔可以辦到!”
“如果力量達到二百斤,意味着一拳的力量足以推開一個常人的體重,這可比所謂的內勁來的變態,因爲如果對手死硬的站在原地,力道成功入侵對方體內後,輕易的就能辦到所謂的內勁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