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石階沒有盡頭,葉凡一行人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個石階,就連凝元境的修爲也漸漸感到有些吃不消。
額頭之上難免直冒熱汗,最悲催的還是要數燕劍心,自己本來一個人走就有些累,他還要照顧一旁的上官瓊花,更是累的自喘粗氣。
就在大家紛紛抱怨的時候,陡然聽見不遠處一陣噼裡啪啦的打鬥聲,還有東西被打破的聲音,雖然並不是很清晰,但是真的存在。
“去看看。”這是衆人此刻內心的獨白。
一行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也不覺得累了,小心翼翼地順着石階而上。
隨着衆人不斷地向上移動,那打鬥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清晰,甚至還能聽到有人喘息的聲音。
“終於走完了。”走在前頭的蕭逸風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走過最後一個石階,衆人總算是着落了,擺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塊平坦的地面,全部由青玉石鋪就而成。
放眼望去,大家所處的似乎是一個小型的廣場,而聲音正是廣場前面十幾丈開來的地方傳來的。
隱約間還能見到華光流轉,強橫的勁氣擊打在地面之上帶動一絲顫抖。
衆人蹲下身子,在葉凡的示意下繼續前進。
走了大約八丈左右的距離後,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扇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建造而成的五六丈高低的巨大石門。
石門有着三個開口,中間大兩邊小,有着三根兩人環抱的巨大石柱支撐着,在兩邊的小開口處還各自放着一頭石雕的不知什麼來歷的異獸。
每尊足有兩個人大小,面目猙獰,張大着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顯得那麼的栩栩如生。
令人不免有些心生敬畏。
順着石柱向上看去,每根石柱從頭到尾都雕刻着一些神秘的花紋,在石柱的頂端則是橫着一副巨大的石匾,上面顯然刻着幾個大字。
不過由於視線有限,並不能清楚地看到石匾上刻的究竟是什麼字。
不過想來應該是“神火宗”三個字無疑,這巨大的石門想必就是神火宗的山門了。
果然是氣派無比,比起帝都中任何一個勢力的山門都顯得那麼高級一些。
這也就意味着經過辛苦的爬山涉險,葉凡一行人總算是來到了半山腰。
在空蕩蕩的石門之後也是一塊平坦的土地,比起石門前的小廣場還要大上幾分的樣子。
可以想象這石門前後的小廣場應該就是以前神火宗用來供上下山的武者休息的。
一行人躲在石柱之後,藉着微弱的暗光算是能勉強看清楚眼前正在打鬥的是兩個人。
一個還是穿着黃色勁裝,另一個則是白色勁裝,至於長相如何卻是看得不太真切。
能確定的是兩人的修爲都是凝元境九品,施展出來的武技就連青玉石的地板都能轟碎,實力可見一斑。
“受死吧!”黃衣人陡然輕喝一聲。
右手掌心中淡藍色真元激射而出,飛速凝聚,不過幾息之間真元便已經凝聚成一團耀眼的光團。
在光團出現的一剎那,黃衣人雙腳猛地在地面上一踏,整個人藉着地面的反彈之力朝着白衣人一掌拍去,淡藍色光團所擁有的真元蘊含着狂暴的力量,似乎能毀滅一切,四周頓時颳起了凜冽的勁風。
白衣人倒是並沒有過度的慌張,身子立馬向後彈射而去,雙手卻是沒有任何的停歇,似乎是在結一個古怪的印結。
就在淡藍色光球要擊中白衣少年的時候,他也結印完畢,雙手五指大開,猛地朝着前方一撐,體內真元頃刻間暴涌而出,在白衣少年面前陡然匯聚起一道白色光罩。
在光罩出現的一剎那,黃衣人的一掌剛好砸中了光罩,頓時只聽見一道轟鳴,黃衣人前進的身軀竟然被白色光罩擋了下來。
淡藍色的光團在頃刻間消散了大半,就連黃衣人自己也不由得悶哼一聲,手臂處的衣袖在兩股力量的衝擊波下頃刻間化爲滿天碎布,隱約間還聽到一道骨頭斷裂聲。
白衣人似乎也不好受,雙手支撐在前面的光罩一陣搖晃,好像有些支持不住的樣子,狂暴的衝擊波令白衣人的身子也不免向後倒退了兩步,最後一腳狠狠地踏在青石板上,藉着大地反震之力纔算是穩住了身形。
腳步輕移,剛纔被他踏中的青玉石板赫然凹陷進去了幾寸。
兩人剩餘的力道又是猛地衝撞在一起,藍色光團和白色光罩幾乎是同時消散,兩人也在對方的強橫勁氣之下向後倒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緊接着是雙方劇烈的咳嗽聲已經喘息聲,從兩人的聲調中可以聽得出來,兩人應該是受了不輕的傷。
而且還應該都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
“斷無命,你躲在斷家苦修了五年難道就是這點成就嗎?”黃衣男子嘲諷道。
“斷無命?”葉凡虎軀不由得一震,眼神中露出一抹殺意,兀自喃喃了一聲:“斷家的人?”
“厲秋風,你也不必得意,咱們不過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罷了,你消失了五年,我還以爲你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偷偷潛進神火宗遺蹟。”斷無命冷笑道。
“斷無命,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這神火宗遺蹟乃是無主之地,難道就容許你斷家之人進來,就不能讓其他武者進來了?”厲秋風桀桀一笑。
斷無命沉默了片刻,陡然語氣一緩道:“厲秋風,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進神火宗遺蹟不過是爲了尋寶而來,何必將以前的私人恩怨暫且放在一邊,我們各自尋寶如何?”
“怎麼,你也知道害怕了嗎?”厲秋風帶着一絲玩味地道。
“哼,我斷家弟子天不怕地不怕,又豈會怕你這個喪家之犬?”斷無命聲音一冷。
“斷無命,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厲秋風嘲諷道:“你在斷家修煉了幾十年都無法突破凝元境,你們斷家早就不正眼看你了,要不是因爲你身上是流着斷家的血,估計早就被趕出去了吧?”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今天必須給你點顏色瞧瞧。”斷無命顯然有些憤怒起來。
“被老子說中了痛處,氣急敗壞了吧?”厲秋風繼續嘲諷道:“其實你繼續待在斷家也沒有什麼出路了,倒不如跟老子聯手如何?”
“哼,我斷無命不屑與你爲伍。”雖然斷無命嘴上拒絕,但是從語氣上卻是能聽出他的本意並不是如此,語氣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嘿嘿,你先別急着拒絕老子啊。”厲秋風繼續勸說道:“只要我們兩人聯手,以咱們的實力絕對不愁找不到寶物,到時候我們兩人二一添作五,找個沒人的地方閉關幾年十幾年的,等到修爲通天之日再回來拿回那些原本屬於我們的榮耀,豈不美哉?”
“哪有那麼容易?”斷無命冷哼一聲道:“這一次整個帝都的勢力都派了弟子進來,那些可都是各個勢力的精英弟子,不是這麼好對付的。”
“那些從小就被勢力捧在手裡的花瓶跟我們怎麼比?毛都沒長齊就學別人來尋寶,簡直是自尋死路。”厲秋風自信滿滿地道:“況且這些勢力之間基本上都有仇怨,只要我們稍加利用,到時候大可坐山觀虎鬥,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際,咱們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豈不是完美?”
斷無命顯然有些心動,站在一旁兀自沉思起來,臉色略顯爲難。
見狀,厲秋風打鐵趁熱道:“斷無命,想必這些年來你在斷家受了不少的委屈,肯定也被一些乳臭未乾的後輩騎在頭上吧?難道你對他們就真的沒有一點怨恨?只要我們聯手,到時候你就可以一雪前恥了。”
不得不說,厲秋風最後的幾句話算是戳中了斷無命的要害。
自己因爲武道修爲進展緩慢,基本上已經被家族放棄了,平日裡更是要遭受那些晚輩的欺辱。
就連這一次進入神火宗遺蹟所需的破陣丹更是自己花了多年的積蓄,加上和幾位朋友東拼西湊纔得到的。
在斷無命的心中,早就對斷家心生怨恨,現在被厲秋風這麼一說,一股無名火噌地一下燃了起來,雙眼之中閃過一抹兇戾。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斷無命盯着厲秋風問道。
“你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要對付的敵人也是相同的,就憑這兩點你就應該相信我,這神火宗四處危機四伏,就算是爲了安全着想,我也應該找個強援不是?”
“諒你也不敢騙我。”斷無命冷哼一聲道:“若是讓我發現你有什麼不對勁,到時候必然與你不死不休!”
“放心吧。”厲秋風見斷無命終於同意,當下也是大鬆一口氣:“以你的聰明才智,我又怎麼敢耍花樣呢?”
“知道就好。”
“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厲秋風主動上前,一臉微笑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是時候上路了,要是被別人發現了就麻煩了。”
“走吧。”斷無命並無異議。
於是,兩個傢伙從敵人轉變成了朋友,勾肩搭背,一路低聲交談着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