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風一句話,讓兩人羞紅不已。
蕭逸風也不打趣二人了,突然回頭看着樹林,大聲喊道:“蕭伯父,既然來人,便現身一見吧?”
蕭逸風話聲剛落,一名黑衣人閃身掠了出來,身似鬼魅,他幾個縱躍便道喬峰的身邊,眼睛如電,直勾勾的看着喬峰,激動得渾身輕顫,沙啞着聲音道:“峰兒!”
說完拉下面巾,露出一張和喬峰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臉,只見他方面大耳,虯髯叢生,相貌十分威武,約莫六十歲左右年紀。
喬峰‘啊呀’一聲,立刻便知道此人必是自己生父無疑,當下將僞裝卸去,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爹...爹爹!”
蕭遠山哈哈大笑,說道:“好孩兒,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
一伸手,扯開胸口衣襟,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左手一提,將蕭峰拉了起來。
喬峰扯開自己衣襟,也現出胸口那張口露牙、青鬱郁的狼頭來。
兩人並肩而立,突然間同時仰天而嘯,聲若狂風怒號,遠遠傳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鳴響。
“伯父,好久不見了。”
蕭逸風微笑道。
“逸風,峰兒能結交你這個兄弟,我很滿意,想來杏子林裡和聚賢莊,你都發現躲在暗中的我了吧,本來我想把他們都殺了,但是聽到你的傳音,想想他們不是首惡,所以不忍心下手。”
蕭遠山看着蕭逸風微笑道。
“伯父,你隱身在少林三十年,對玄慈不是也下不了手嗎?”蕭逸風笑了笑,蕭遠山雖然恨意滔天,戾氣沖天,他隨時可以偷襲玄慈,但是卻沒有那麼做,可見他雖然被仇恨矇住了雙眼,但是也沒有濫殺無辜,原著中他是因爲喬峰被丐幫人逐出之後,纔開始大肆報復了。
所以杏子林裡,蕭逸風傳音給他,說殺了喬氏夫婦等人後,最痛苦的是蕭峰,所以他也沒有再濫殺無辜了。
“哎!畢竟玄慈不是首惡,他也是受了慕容博的誆騙。”蕭遠山嘆道。隨即恨聲道:“我想不明白,慕容老賊居然躲在少林寺三十年,而我卻沒有發現一直和我交手的,就是我的大仇人。”
“爹,你這些年做了什麼?”蕭峰突然問道。
”哈哈......當年他們不是冤枉我偷盜經書嗎?雁門關一戰役,僥倖沒死的我一直隱身少林,偷學少林絕技,我就要把他們的絕技偷學去,讓少林絕技外傳,哈哈哈哈哈!“蕭遠山狂笑。
“伯父這些年來,連番進入少林寺查看武學典籍,並且苦苦蔘悟修習,豈不知你從修習的第一天開始,便已經走入了魔道,如何不可惜?伯父,你近來小腹上樑門,太乙兩穴,可感到隱隱疼痛嗎?”蕭逸風插嘴道。
“賢侄明鑑,正是如此。”
蕭逸風的話,落在蕭遠山的耳中,卻不亞於雷霆萬鈞,讓他渾身顫動,冷汗淋漓,只因這兩處暗傷,乃是他這些年來,最爲隱秘之事,除了他自己之外,從來不曾有外人知曉半分,如今卻被這蕭逸風說的分毫不差,如何不讓他心中驚駭,狂笑之聲嘎然而止,當下不由得開口說道。
“你關元穴上的麻木不仁,近來又如何了?”蕭逸風又道。
“這麻木處十年前隻手指頭大小,近來,近來已有碗口般大了。”
蕭遠山顫聲道。他一邊說着,心中卻愈發惶恐,看着眼前這俊美絕倫的年輕人,卻彷彿見了無所不能的鬼神一般,那一雙狀若星辰的雙目,也彷彿可以看透自身的一切秘密,背後密密麻麻地出了一層油汗。
”伯父你身上的暗疾,原本便是因爲修習少林絕學所致,這一點千真萬確,你們總以爲武學便是武學,與其他毫不相干,這本身便已經錯了。
真正的武學之道,博大精深,其中奧義源深,便以中土武學來說,若只是二三流的普通武人,自是隻考慮武功典籍便足夠了,可若要臻至武學的真正上乘境界,無一不需要深厚的智慧道理。
中土武學,說到底也是源自佛道兩門,想要把一門武學真正練到登峰造極之境,那便需要領會高神的佛道之理,從先賢的無上智慧中去參悟武學之奧妙,唯有如此,才能大成圓滿。
而少林武學,雖源自天竺達摩,可幾百年來,已在中土紮根,更是經過一代代高僧不斷參悟完善,與原本的天竺武學已然不同,其間種種玄機,已然不僅只是武學之道了。
還需要加入佛法中的智慧,做到真正的禪武合一,才能臻至大成,你一心參研佛門的武學攻殺之道,對於其中蘊含的佛門禪理所知不多,時日一久,自然是要出問題的。”
蕭逸風輕聲說道。說完不等蕭遠山說話,微笑道:”如果伯父相信我,我可以爲你化解,但日後就靠伯父你自己了。“
”賢侄你武功高絕,人品更是卓絕,我焉能不信之禮。“
蕭遠山平和的說道。
“二弟,麻煩你爲我爹爹療傷!”在一邊聽着的蕭峰,連忙抱拳說道。
“大哥,舉手之勞罷了。”
蕭逸風擺手道。接着看着蕭遠山,又道:”伯父,你暗疾已經深入五臟,骨髓,你且做好,我幫你療傷。“
”有勞賢侄了。“
蕭遠山抱拳道。隨即盤膝而坐。蕭逸風當即走到蕭遠山背後一番拍打,隨即右掌印在他的腦袋之上,紫金色的真氣往蕭遠山的身上涌去,而蕭遠山的頭上冒出白霧,亦真亦幻。
蕭逸風的頭頂上也慢慢冒出,一團團紫金色的霧氣,這紫金色的霧氣發出璀璨的神芒,顯得美倫美奐。
片刻,蕭逸風收功而立。
“二弟,我爹的傷勢怎麼樣了?”看着蕭逸風收功而立,蕭峰連忙問道。
“已經沒有大礙了,以後就靠伯父自己的啦。”蕭逸風微笑道。
”多謝賢侄了!“
話聲剛落,盤膝而坐的蕭遠山睜開眼睛,眼中的兇厲之色少了許些,起身抱拳謝道。心中卻驚駭無比,因爲他從蕭逸風的”內力”上面感受到了大氣蓬勃,包羅萬象,又霸道無比的氣息。
“伯父客氣了。”蕭逸風擺了擺手。
蕭峰一臉的喜意。
“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便是看到峰兒娶妻生子。”
蕭遠山鋝了鋝鬍鬚,微笑道。接着目光在阿朱和蕭峰的身上一掃,笑道:“峰兒,你什麼時候娶這位姑娘過門?!”
說真的,他對阿朱能捨身救自己的孩子,自然滿意無比了。
“爹,孩兒打算帶着阿朱去見她父母,再做商議。”喬峰看着阿朱期待的眼神,大聲回道。臉色漲得通紅。
聽到他的話,阿朱一臉癡迷的看着他,蕭遠山一臉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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