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蕭教主相救之恩!”
醒轉過來的殷梨亭抱拳謝道。
“殷六俠客氣了!”
蕭逸風擺手道。
“六叔,是誰圍攻您的?”
張無忌插嘴問道。
“少林派的和尚,五個圍攻我一個。是少林派的武功,決計錯不了。”
張無忌問起他受傷的情形,殷梨亭茫然難言,只說。原來他是想追尋滅絕等人問清楚殺紀曉芙的事情,沒有想到卻是遭到了毒手,一時之間有些憤憤然。
“師傅,我們且到少林寺去見掌門空聞神僧,說明前因後果,要他給一個公道如何?”
張無忌對着蕭逸風請示道。
“也好!此時天快黑了,明天我們再趕路,休息一晚!”
蕭逸風微笑道。他自然知道這是西域金剛門所謂,但也沒有明說,也想去少林看看。
其時天已全黑,衆人點起燈火,埋鍋造飯。
.....
次日蕭逸風傳下號令,各人暫且不要分散,齊到嵩山少林寺去,問明打傷殷梨亭的原委再說。
韋一笑、楊逍等眼見殷梨亭如此重傷,個個心中不平,聽教主說要去少林問罪,齊聲喝采。
楊逍爲了紀曉芙之事,一直對殷梨亭極是抱憾,口中雖然不言,心裡卻立定了主意,決意竭盡全力爲他報仇,更命女兒好好照顧服侍,稍補自己的前過。
此後一路沒再遇上異事。
而殷梨亭知道楊不悔是張無忌的未婚妻時,倒是客客氣氣,期間向楊逍坦言收楊不悔做義女,楊逍欣然同意。
這日衆人進了玉門關,賣了駱駝,改乘馬匹,生怕惹人耳目,買了商販的衣服換上。有的更趕着騾車,裝了皮貨藥材等物。
這日清晨動身,在甘涼大路上趕道,驕陽如火天氣熱了起來。行了兩個多時辰,眼見前面一排二十來棵柳樹,衆人心中甚喜,摧趕坐騎,奔到柳樹之下休息。
到得近處,只見柳樹下已有九個人坐着。八名大漢均作獵戶打扮,腰挎佩刀,揹負弓箭,還帶着五六頭獵鷹,墨羽利爪,模樣極是神駿。另一人卻是個年輕公子,身穿寶藍綢衫,輕搖摺扇,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
蕭逸風翻身下馬,向那年輕公子瞥了一眼,只見他相貌俊美異常,雙目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摺扇白玉爲柄,握着扇柄的手,白得和扇柄竟無分別。
“這便是趙敏了吧!”
蕭逸風暗自心道。
過得一會,只聽得東邊大路上馬蹄雜沓,一羣人亂糟糟的乘馬奔馳而來。這羣人是一隊元兵,約莫五六十人,另有一百多名婦女,被元兵用繩縛了曳之而行,一路上那是肆意打罵。
明教等人便要動手,就見那邊的年輕公子吩咐手下去與元兵分說,將這些女人放了,結果卻遭到元兵的辱罵。
“兔兒相公,跟了老爺去罷!有得你享福的!”
那軍官打聽到那少年的話,一眼掠過,見那少年公子頭巾上兩粒龍眼般大的明珠瑩然生光,貪心登起,大笑道。
“別留一個活口。”
那公子本來和顏悅色,瞧着衆元兵的暴行似乎也不生氣,待聽得這軍官如此無禮,秀眉微微一蹙,說道。
這“口”字剛說出,颼的一聲響,一支羽箭射出,在那軍官身上洞胸而過,乃是那公子身旁一個獵戶所發。此人發箭手法之快,勁力之強,幾乎已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尋常獵戶豈能有此本事?
只聽得颼颼颼連珠箭發,八名獵戶一齊放箭,當真是百步穿楊,箭無虛發,每一箭便射死一名元兵。
衆元兵雖然變起倉卒,大吃一驚,但個個弓馬嫺熟,大聲吶喊,便即還箭。餘下七名獵戶也即上馬衝去,一箭一個,一箭一個,頃刻之間,射死了三十餘名元兵。
其餘元兵見勢頭不對,連聲呼哨,丟下衆婦女回馬便走。那八名獵戶胯下都是駿馬,風馳電掣般追將上去,八枝箭射出,便有八名元兵倒下,追出不到一里,蒙古官兵盡數就殲。
“那公子是女伴男裝,我們有要事在身,不必節外生枝!”
明教衆人見到這等好漢就要上去結交,卻被蕭逸風攔住,道。
明教衆人點頭,那少年公子牽過坐騎,縱馬而去,更不回頭再望一眼。
此後數日之間,羣豪總是談論着那箭殲元兵的九人,心中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恨不得能與之訂交爲友。蕭逸風也不說破。
這天黃昏,羣豪過了永登,加緊催馬,要趕到江城子投宿。
正行之間,聽得馬蹄聲響,大路上兩騎並肩馳來,奔到十餘丈外便躍下地來,牽馬候在道旁,神態甚是恭敬。
那二人獵戶打扮,正是箭殲元兵的八雄中人物。羣豪大喜,紛紛下馬迎上。
“敝上仰慕明教蕭教主仁俠高義羣豪英雄了得,命小人邀請各位赴敝莊歇馬,以表欽敬之忱。”
那兩人走到蕭逸風的身前,躬身行禮,一人朗聲說道。
“好,請二位前面引路。”
正當明教衆人以爲蕭逸風拒絕時,蕭逸風卻是點頭道。
那二人大喜,上馬先行,在前領路。
......
順着青石板大路來到一所大莊院前,莊子周圍小河環繞,河邊滿是綠柳,在甘涼一帶竟能見到這等江南風景,羣豪都爲之胸襟一爽。
趙敏早已等在門前,對明教羣豪的姓名如數家珍,熱情的邀請衆人入內。
“主人家相請,咱們就打擾了。”
蕭逸風瞅得趙敏一會,便對衆人道。
趙敏被蕭逸風瞅得臉色微紅,心裡暗道:“這蕭逸風到底是什麼來歷,武功這般高強!”
趙敏親自領路,將衆人讓進大廳。羣豪見大廳上高懸匾額,寫着“綠柳山莊”四個大字。
中堂一幅趙孟繪的“八駿圖”,八駒姿態各不相同。匹匹神駿風。
左壁懸着一幅大字,文曰:“白虹座上飛,青蛇匣中吼,殺殺霜在鋒,團團月臨紐。劍決天外龍。劍衝日中鬥,劍破妖人腹,劍拂佞臣,潛將闢魑魅,勿但驚妾婦,留斬泓下蛟,莫試街中狗。”
詩末題了一行小字:“夜試倚天寶劍,洵神物也,雜錄‘說劍’詩以贊之。汴梁趙敏。”
蕭逸風心中暗笑:“倚天劍已經被我摧毀,你還能夜試倚天劍就怪了?”
接下來在一座大花園擺着酒席,宴請明教羣豪。
“放心吃吧!”
蕭逸風擺手道。衆人見明尊教主都說沒事了,那定然是不妨事的,當即大吃大喝起來。
衆人酒桌上邊也相談甚歡,頗有一見如故之意。
“小妹不勝酒力,再飲恐有失儀,現下說話已不知輕重了。我進去換一件衣服,片刻即回,諸位請各自便,不必客氣。”
吃得差不多,趙敏微笑道。說完解下倚天劍,放在桌上,學着男子模樣,團團一揖,走出水閣,穿花拂柳的去了。
“教主,這不是你的倚天劍麼,沒想到這女公子還做了個假貨,我來看看!”
他剛纔佩着寶劍衆人沒有看清,這會解下來,蝠王奇道。
“先別動,謹防有詐。”
蕭逸風知道了其中的道道,怎麼會讓他上當,於是便阻攔道。
蝠王也想到了這點趕緊點點頭。
片刻之後,趙敏返了回來,穿着一件淡黃綢衫,更顯得瀟灑飄逸,榮光照人手中多了一柄摺扇,一步一搖輕輕扇着風,又回到了座位上。
蕭逸風聞着一股香味,也沒在意,只是覺的女人真是麻煩,因爲在現實社會中,那些美女就愛往身上噴灑香水,那香水就給不要錢似的,自以爲好聞,其實就是污染空氣,迎面走來,讓人覺得撲面風一陣,氣氛不一樣,立刻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暗自想到,沒想到英姿颯爽的趙敏在這方面也未能免俗。
等吃完飯,蕭逸風當即提出告辭,出乎意料的是,趙敏並未阻止,反而笑着送衆人出門。
......
“教主,你猜這位趙姑娘是誰啊?我看教主沒有婚配,依我老蝙蝠看和教主你正好般配!”
韋一笑看着蕭逸風,笑着打趣道。
“蝠王,休得胡說!”
蕭逸風臉色微紅,惱怒道。小昭的眼神則是一暗。
韋一笑還要說什麼,忽然“哎呦!”一聲落下馬來。
殷天正和他相距最近,忙躍下馬背,搶起扶起,說道:“韋兄,怎麼啦?”
“沒……沒甚麼,想是多喝了幾杯,有些兒頭暈。”
韋一笑笑道。
他一說起“頭暈”兩字,羣豪相顧失色,原來自離綠柳莊後,一陣奔馳,各人部微微有些頭暈,只是以爲酒意作,誰也沒加在意,但以韋一笑武功之強,酒量之宏,喝幾杯酒怎能倒撞下馬?其中定有蹊蹺。
接着衆人皆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有蕭逸風和張無忌什麼問題都沒有。
“千算萬算,還是被暗算了,那假倚天劍是用‘奇鯪香木’所制,本身也是無毒,那池塘中水仙模樣的花叫作‘醉仙靈芙’,兩者香氣相遇便成了劇毒之物,我剛好認得,所以阻止蝠王拔劍。”
蕭逸風一臉氣憤的說道。
“我也想起來了,那確是‘醉仙靈芙’!”
張無忌好似想到了什麼,點頭道。接着便問道:“師父,既然沒有拔劍,他們怎麼還會中毒?”
“定是趙敏後來手中那把摺扇的緣故,她更衣返回便有一股香氣,我初時以爲是香粉的緣故,現在一想,定是那摺扇上下了藥物,她一步一扇,便將藥性散開,當時真是看走眼了!”
蕭逸風嘆道。心中暗自讚道趙敏果然是聰慧無雙!接着對着張無忌說道:“無忌,你好好的守護着他們,爲師去討要解藥,若是不給,今天就血洗綠柳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