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收回劍指,淡笑道:“你一見我們就跑,那就證明我們沒找錯人。”
“啊……你……你們是什麼人?爲何到我店中傷人?”那店老闆見此,驚懼的連退幾步,顫聲問道。
當然,他是因爲有人到自家店中傷人而驚懼,還是因爲歐陽飛這手隔空傷人的本領而驚懼,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者兼而有之吧!
李尋歡微笑着看向店老闆,道:“你不認得我了?我還以爲,我跟十年前沒有什麼變化呢!”
店老闆茫然的看着李尋歡,只是搖頭。
李尋歡笑道:“我卻認得你就是這裡的老闆,十年前,你還陪過我喝了幾杯酒。”
聽聞此言,老人目中的戒懼之色少了些許,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尋歡,道:“客官看上去的確有幾分眼熟,敢問貴姓?”
李尋歡道:“李,木子李。”
老人又看了李尋歡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驚喜道:“你是李……李探花?”
李尋歡含笑頷首,在他與店老闆說話時,歐陽飛卻與阿飛一起盯着倒在地上的矮子,他正掙扎着爬起來,依然想要跳窗逃走。
歐陽飛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的求生欲倒是旺盛,可惜,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嗤”
“啊……”
又是一道劍氣射出,那人另一條腿也多了一個血洞,那聲慘叫讓店老闆渾身一顫,驚問道:“李探花,你們這是……”
李尋歡淡笑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先出去吧!一會兒我再與你喝幾杯。”
“誒,是,那諸位先忙,老朽去燙酒。”店老闆出門而去,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李尋歡坐到地上那人旁邊的長條凳上,阿飛則是默默走到窗戶前,將其去路徹底堵死,歐陽飛則是靠在一張桌旁,戲謔的看着地上那人。
“貴姓?”李尋歡望着地面那用雙手撐着爬到一張桌旁,背靠長條木凳坐在地上的矮子,溫聲問道。
那人臉已發黃,用發乾的舌頭舐着嘴脣,澀聲道:“在下洪漢民。”
李尋歡點點頭,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們的來意,把那包袱交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
“什……什麼包袱?”洪漢民聲音顫抖的問道,顯然打算來個死不認賬。
歐陽飛若無其事看着自己的手道:“雖然不想搞得像個壞人一樣,但是我還是想說……你信不信,我有至少七八種方法,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李尋歡失笑的看了歐陽飛一眼,阿飛嘴角也扯了扯,歐陽飛說話,總是透着那麼一股別具一格的不羈味道,讓人忍不住的想要發笑。
洪漢民驚恐的看了歐陽飛一眼,若在他雙腿那兩個血洞出現之前,歐陽飛如此說或許嚇不倒他,可見識了他那神鬼莫測的手段,洪漢民想不恐懼都不行。
他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臉色慘白,卻依然咬緊牙關,道:“諸位只怕是誤會了,在下的確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歐陽飛臉色沉了下來,手一翻,一錠金子出現在他手中,隨即那錠金子便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託着一樣,飄飄忽忽的飛到那人面前。
“……”
李尋歡與阿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那不似凡人的手段他們倒是見怪不怪了,但是……你這是打算用一錠金子收買他?
然而下一刻,他們知道自己猜錯了,卻見那錠金子,就在半空開始變形拉伸,一息之間,那錠金子就變成了一把小刀,一把跟李尋歡用來雕刻的小刀一模一樣的小刀。
“知道凌遲麼?要不要試試?”寒冬時節,空氣冰寒無比,然而歐陽飛的聲音,比這凜冬的空氣還要冰寒。
洪漢民雙目圓睜,看着面前飄飛在空中,由金子變化而成的小刀,渾身顫得更加劇烈,“在下……在下真的不知道。”
歐陽飛沒有再廢話,小刀已經抵在洪漢民胸前,緩緩向前扎去,李尋歡明白歐陽飛的做法,他沒有直接開剮,是想將他的胸膛刺破一點,讓他流一點血。
因爲只有懦夫纔會說謊,而懦夫一看到自己的血,就會被駭出實話了,這道理誰也不會比李尋歡更清楚,歐陽飛顯然也是明白的。
誰知道刀尖刺下,竟好像刺在一個石面上,洪漢民只是恐懼的看着那金刀,卻似乎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李尋歡笑了,歐陽飛也笑了,他收回了小刀,捏在手中把玩。
李尋歡微笑道:“你在江湖中混了已有不少時候了吧?”
洪漢民想不到他會問出這句話,怔了怔,喃喃道:“已有二十年了。”
李尋歡點點頭,十分有耐心的道:“那麼你總該知道江湖中有幾件很神奇的寶物,這些寶物雖很少有人能真的見到,卻已傳說多年,其中有一件就是……”
他眼睛盯着洪漢民,一字字接着道:“就是金絲甲,據說此物刀槍不入,水火不傷,你既已在江湖中混了二十年,總該聽說過。”
洪漢民的臉再無一絲血色,李尋歡見狀微笑道:“將身上的金絲甲脫下來吧!我放你走。”
洪漢民顫聲道:“你……你真要……”
李尋歡搖搖頭,嘆道:“我倒並不是真的想要這東西,你能殺死諸葛雷,從他手中搶走金絲甲,也算你的本事,但你卻不該栽贓給我,我這人最不喜歡被人冤枉。”
洪漢民絕望的道:“不錯,包袱是……是小人拿的,包袱裡也的確就是金絲甲,可是……可是……”
他非但已急得說不出話,連眼淚都快掉下來。
李尋歡道:“金絲甲雖然是防身至寶,但你得了又有什麼用呢?你就算穿着十件金絲甲,我們在場這三人,無論任何一個都能輕易一招要了你的命,你何必爲了它拼命?”
說到這,李尋歡嘆息一聲,接着道:“世間的寶物,唯有德者居之,這種東西更不是你們這種人應該有的,你將它送給我,也許還可以多活幾年。”
洪漢民咬着牙,連嘴脣都被咬出血來。
李尋歡悠然道:“我這位兄弟有很多法子能要人說實話,可是你看見了,他並不喜歡用,所以我希望你莫要逼他用出來。”
洪漢民看了看歐陽飛手中那把小小的金刀,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他長長嘆了囗氣,道:“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