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城城門處,此時已經聚集了不下五十人,只是除了中間的八人外,其餘人多是冷眼旁觀的看熱鬧的吃瓜羣衆。
一個身着灰色粗布衫,打扮的像個普通民夫,可手中卻拿着一把扇子的男子正在黑城街道上大搖大擺的走着,他身材和風雲國本土人士相近,異常魁梧,只是他的面孔卻更像是石玉國或者南蜀國的士子,清秀有餘,粗獷不足。
搖扇走在大街上,瞧見一些漂亮的美嬌娘,眼睛說不得會如同長了腿一般,從那些人的胸脯瞧到屁股,一直等那些美嬌娘走得遠了,瞧不見那一扭一扭的肥美屁股了,纔會收回視線,一邊擦着口水,一邊繼續搖扇裝模作樣的前行。
“龍套,還敢偷看胡大爺婆娘的屁股,是不是那次沒有把你揍怕啊?你是真不想要小命了,教訓你一次還不夠,非要爲了個婆娘的屁股蛋子把命丟了?”
名叫龍套的揮扇男子聽到街邊茶館有人認出自己,眯眼一瞧,只見茶館中的所有人都無聊的嘲笑着自己,還有的摸着身邊女子的屁股向自己示威,這讓他無奈搖頭,擡起頭看了看天空,又是黃蒼蒼的,瞧得人心裡憋悶。
收回視線,轉頭再看茶館中的衆人,名叫龍套這個奇怪名字的男人忽然吼道:“你們這羣傢伙都把自己婆娘看住了,要不然被我勾引到了,可就不是偷看屁股這麼簡單,而是要狠狠地去抓上幾把,甚至騎在身上了。”
衆人都沒想到龍套這個只有色心沒有色膽的傢伙今天會這樣大膽,敢公然和自己叫板,這讓他們怒氣橫生,只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抓起身旁的兵器就向外衝去,想要直接這個皮囊清秀的小白臉砍成兩半,只是當他們跑到茶館外時,又哪裡能夠見到龍套的半個身影?
與那小茶館相聚兩條街道的路上,龍套正風-騷的搖着扇子,與剛剛的氣質不同,此時的他臉上神色平靜,雙眼深邃如水,雖然衣着稍顯貧寒,可行走間飄曳如葉,沒有一絲沙塵能夠染身。
沒走幾步,龍套忽然停了下來,他收起扇子,右手手指掐訣,眼中出現一陰一陽兩條魚的影子,雙魚合抱,慢慢重合。
“魔頭齊聚了嗎?”
龍套突然眯眼向黑城城門的方向看去,他又掐訣一次,手指合攏又分開,原本深邃的陰陽雙魚竟然浮現了一絲迷霧,這讓龍套眉頭不由得一皺。
“天機被阻,是誰亂我計劃?”
龍套邁步而走,行走速度並不快,每一步的距離也不超過一丈,可就是這樣尋常人的走步之法,卻是如亂眼迷花一般,明明可以看清他的每一步,卻無法追趕上他的步伐,這就如同望山山不走,卻是越走感覺越遠一般。
黑城城門處,朱晨桓聽到蕭三孃的解釋,再去看那刀疤臉男子眼中火熱的神色後,他只覺得自己三觀在這一次受到了五雷轟頂的洗禮一般,什麼時候自己在別人眼裡也成爲了可以憑藉皮囊苟且偷生的香饃饃了?
回想起自己前世身爲豬八戒的時候,腦袋上頂着一個醜陋的豬頭,那是一個人見人怕啊,和禿驢一起去化緣,經常會被認爲是打家劫舍的妖魔,若不是唐僧長得還算是人模人樣,說不得這一路就要餓着肚子西行了。
只是今世變成了一個人見人愛的帥哥,可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這不?麻煩自己就找上頭了?
以前在石玉國,因爲自己身份的原因,即便是有些龍陽癖好的人也不敢在自己面前表露分毫,可出了石玉國後,誰能認得自己?這種癖好稀奇古怪的牛鬼蛇神也就出來了。
朱晨桓瞧見刀疤臉懷中女子那一臉的妒意,甚至比看向蕭三孃的神色都要陰沉的多,這讓他當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女子瞧見朱晨桓那令自己都要嫉妒的俊俏容顏,只覺得一旦朱晨桓真的成爲自己靠山老虎的禁-臠的話,自己的地位就會岌岌可危,見慣了老虎的狠毒手段,她深知被老虎拋棄的女子到底是何悲慘下場,所以眼眸一動,神色不由得更加陰沉起來。
“虎爺,我們回府吧,奴家剛剛想到了一個新的姿勢,保證能夠讓虎爺飄飄欲仙,至於這兩人,如此不識擡舉,奴家建議直接亂刀砍死好了。”
女子前一句還是媚意十足,柔魅無骨,可後一句,就是那般陰冷,如九寒之冰,不帶一絲感情。
可誰知她剛剛說完,就被懷中的虎爺一巴掌打倒在地,女子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鮮血流出,眼中則是瞬間懵了起來。
一巴掌收回,虎爺向那倒地女子吐了一口吐沫,一臉冷漠道:“什麼時候老子也要聽從你的決定了?”
女子聞言,身體瞬間一顫,只見她連忙跪倒在地,額頭不斷磕着地板,血跡出現,越來越多,可虎爺卻沒有再看一眼,只是神色冰冷道:“今夜這個婆娘送給兄弟們開胃了。”
身後四名武夫打扮的下人聞言,臉上頓時大喜,他們望向地上這個前凸後翹,身材極爲火爆的被老虎拋棄的玩物,眼中滿是火熱的淫-邪之色。跟從老虎多年,也知道老虎的性格,老虎雖然爲人陰沉狠辣,可說話還算是言出必行,即便是再喜歡的東西,說送就絕對是送,而且以後也不會再看一眼,哪怕是這曾經魚水之-歡的女子被兄弟們給玩死了,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今天老虎把他們眼饞已久的女子送給他們,其中代表什麼含義,這四個人也早就默契的知曉。
而磕頭不止的女子,則是在這時身體徹底癱軟起來,趴在地上,再無一絲剛剛的傲然與陰沉,有的只有心若死灰的漠然。
之前自己設計讓老虎拋棄了那個不比自己姿色差的女子,當時她就下定決心,此生絕對不會讓自己也遭遇此境,只是現在……果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善惡皆有報啊……自己做了惡事,會受到同等懲罰,那麼這個無惡不作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人的老虎,奪走了自己童貞的老虎,殺了自己全家的老虎,爲什麼沒有天打五雷轟?爲什麼他還活的好好地?
女子越想,心中那抹恨意也就愈加強烈,她見過太多人死在自己面前,也甚至吃過人肉包子,所以雖然自己瘦弱,可心志,卻是比很多男人還要堅定。
心中所想,手中也有了動作,只見她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撲在了刀疤臉的身上,正當所有人都以爲她要求饒時,誰知她卻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匕首,向着刀疤臉的心臟就要插去。
可這時,卻聽刀疤臉的老虎冷哼一聲,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真當老子是瞎子是傻子嗎?殺了你的全家才把你弄到手,雖然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很讓老子出乎意料,只是滅族之仇不共戴天,老子就不信你會真的沒心沒肺的忘記?怎麼?現在心灰意冷,知道沒有我的關照,你就再也沒有機會殺我了?圖窮匕見,一柄匕首,你當真就以爲能夠殺的了我?”
女子手臂被老虎一雙手鉗制主,此時瞪大雙眼,滿臉都是仇恨的表情,只是老虎已經失去了玩弄女子的心前,雙手用力,就聽咔嚓一聲響,女子兩隻手臂骨頭同時被老虎捏碎。
一聲令人心碎的淒寒叫聲響起,老虎臉上卻是露出享受的表情,只見他再次咧開嘴巴,看向臉色因疼痛而扭曲的女子,笑道:“要怪,就怪你長得爲何這般漂亮吧!如果你是一個醜八怪,我才懶得下手去殺你一家五口。現在你死了也好,還能夠一家人團聚,瞧瞧我這樣善良的人,這個世上不多了,不過你也不用怕無法報答我,你死後,還有這一男一女兩個人陪我,他們替代了你的位置,也算是間接謀害你的兇手,所以你死了之後化成厲鬼的話,還是去找他們吧,如果找我,我不介意把你殺的魂飛魄散。”
刀疤臉的老虎眼中只有冰冷的笑容,他再用力一掰女子手臂,又是咔嚓兩聲響起,女子手臂已經完全被折斷,手指用不上力,匕首就要下落。
可就當匕首即將下落到地面上時,卻被一個白鞋踢起,匕首一飛,就落到了剛剛上前兩步的朱晨桓的手裡。
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再去看神色陰沉起來的刀疤臉男子,朱晨桓神情漠然,嘴角卻是露出一抹從未出現過的殘忍笑容:“剛纔是誰說一個匕首殺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