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淑妃心裡怎麼想的,但還是在離開甘泉宮之後去了漪蘭殿替皇甫非蘭傳話。她一向以皇后爲尊,上次她欲暗害皇子一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可她不知道皇甫非蘭到底知不知道,而皇甫非蘭的孩子最終還是沒有保住,也不知道皇甫非蘭會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來。總之,表面上她還不能去得罪這位皇后娘娘,在還沒有摸清皇上對皇后的態度之前,絕不能輕易出手了。畢竟皇甫非蘭的勢力是不容小覷的。從前靠着皇甫非蘭的提拔她就能坐上淑妃之位,可見皇甫非蘭在後宮有多大的威望。就算李延楓對皇甫非蘭的感情在漸漸變淡,她也不敢現在就開始目中無人。
漪蘭殿的惠妃見到淑妃的來臨一點都不覺得驚奇,除了惠妃,還有沈柔茹也在漪蘭殿。這讓淑妃覺得有人準備了一個圈套就等着她鑽進去。
惠妃還是一副好脾氣,她微笑着問道:“淑妃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了?”
淑妃和惠妃向來不和,淑妃也不說什麼客套的話,直接道:“今日臣妾是來替皇后娘娘傳話的。”
“哦?”惠妃似乎有點驚訝,問道:“皇后娘娘是有什麼事嗎?怎麼要淑妃妹妹親自來漪蘭殿呢?”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今年皇后娘娘的年例似乎少了許多。杭細和棉綢少了許多,棉線和木棉也是缺斤少兩的,皇后娘娘大約是不太高興了,讓臣妾來傳個話,希望惠妃姐姐能好好管管這些個下人。不過皇后說了,她的身子纔剛好,不願見什麼大的血腥,惠妃姐姐只要訓個話,讓他們知道知道,也就是了。”
“好。”皇甫非蘭在後宮確實有些失寵,可是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敢打皇后
的年例的主意,這讓惠妃真的有些驚訝。畢竟皇后的很多東西,尋常的人不能根本不能使用。按皇甫非蘭的性格,平時是不會追究這些的。這次怎麼又開始追究了呢?有什麼用意嗎?惠妃不由得深想。後宮這個地方,每一件看似平常的事,背後卻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淑妃並不想和惠妃多說話,將話傳到了之後就準備告辭離開。惠妃也不多做挽留,她也知道皇甫非蘭對淑妃已經是放棄了,甚至將淑妃當成了敵人,她對淑妃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更是沒什麼必要給淑妃好臉色看。
皇甫非蘭的年例缺失,其實本不是什麼大事,一年下來,就算沒有這些年例,皇甫非蘭也可以過一個很富裕很好的生活。可是皇甫非蘭既然打算追究,惠妃也只好去追究。畢竟在她的管理下,出現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也是丟了她的臉面。
收到傳話後,惠妃立即召見了少府。
皇甫非蘭向來不是什麼盛氣凌人的人,所以惠妃也沒有興師問罪,只是少府在來的路上早知道惠妃所爲何事,見到惠妃那麼嚴肅的樣子,心裡還是打顫,剋扣皇后的份例,怎麼說都是件事兒,只是是大是小,就是眼前這位惠妃娘娘和皇后來決定。
“少府大人這身衣服可真是好看哪。”惠妃笑着,並不點破,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可是少府心中有事,倒先跪下,求饒到:“惠妃娘娘饒命。奴才是爲了家裡的妹妹纔拿了皇后娘娘的份例,奴才再也不敢了。”
“哦?”爲了妹妹,這倒是吸引了惠妃的興趣,惠妃知道皇甫非蘭最喜歡幫助女孩,難道皇甫非蘭已經知道少府拿她的份例是爲
了什麼,想要插手那個女孩的事?可是皇甫非蘭在後宮裡,這未免管的是太寬了吧?“皇后娘娘向來心善,你倒是說說你妹妹怎麼了?說不定娘娘一個心善,便放了你。”
聽到有迴轉的希望,少府便聲淚俱下的道:“家裡父親病重,要錢看病,不得已父親想賣了13歲大的妹妹。”
虎毒尚不食子,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況且少府這管也不小,隨便小偷小拿,就可以肥的一身油,何必要從皇后娘娘的身上下手,這皇后不追究還好,以追究起來,那可是不得了啊。
“怎麼,你的俸祿還不夠你父親看病嗎?”
少府的還是跪着,恭敬的回答:“回娘娘,奴才父親不知是得了什麼病,怎麼醫都不見好,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去給父親治病了。奴才那點俸祿,哪夠用啊?”
“既然如此,且讓本宮去問問皇后娘娘的意思再說。”
“是。”
少府的背後已經冷汗琳琳了,沒想到一個失寵的皇后丟了那麼點份例,竟然如此的興師動衆。皇后最大的籌碼—龍子,都已經沒了,惠妃怎麼還爲皇后那麼賣力呢?本以爲從皇后那兒拿點小東西是沒什麼打緊的,後宮嘛,向皇后那沒多的份例,哪能吃得完?用的完?加上皇后最近失寵,就算丟了什麼,只要不是什麼大的物件,都不會追究。哪知道皇后娘娘偏偏就是這個時候追究了。
不管追究之後對皇后娘娘有什麼影響,在皇甫非蘭還是皇后的時候,他挪用了皇后的份例,就是有罪。這和皇后得寵失寵無關。主子就是主子,奴才還是奴才,主子失了寵還是主子。這句話,他今天才深刻體會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