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最大的傷口時,駱清心看見他幾不可聞地輕噝一聲,她道:“疼了?”
看着駱清心微微擰起的眉,駱承業笑道:“一點也不疼!”
駱清心手法極快地給他把傷處處理了,又替他包紮好,剛開始,駱承業只是微笑看着,到後來,他的眼眸越來越深,露出一絲探究來。
駱清心自然能感覺到他目光之中的變化,把傷處裹好後才道:“要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駱承業道:“你是怎麼從京城到這裡來的?”
駱清心不在意地道:“自然是找你們了!”
駱承業疼惜地道:“京城到邊疆,千里迢迢。你一定是在京城裡吃了很多苦!”若不然,一個京城的大小姐,怎麼可能跑到這麼苦寒的地方來?一路會經過多少奔波,又會經過多少顛沛流離?
駱清心道:“也沒吃什麼苦!”至於原身,那是吃了一些苦,不過,都已經過去了。江湖生活於她來說,並沒有不習慣。
駱承業眼裡閃過一絲恨怒,握緊了拳,含怒道:“這些年,我們父子三人皆無法回京,萬氏的信裡,說得千般的好,沒想到這個毒婦,竟然這樣對你!”
駱清心關注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她略擡起頭,看着駱承業道:“哥,楚寧修說的是真的?那個人與爹爹其實沒什麼關係?”
駱承業緩緩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得問爹爹了!”
駱清心道:“這倒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現在邊疆情況如何了?”萬氏在她手中也沒佔到什麼便宜,至於楚寧修所說之事,應該極爲隱秘,大哥或者知道一點端倪,但肯定不知詳情。不過,那些事現在不必理會,當務之急,還是邊疆戰事。
駱承業輕輕嘆了口氣,道:“情形很不妙,這楚寧修也不知道得了什麼神助,不過短短三年,兵法謀略變得十分了得,連武功……也大有進境。第一戰,我被炸傷,便被爺爺派親兵送到這裡養傷,聽說戰事於我南陵軍十分不利!”
駱清心心念一動,已經明白,只怕這七戰七敗的事,顧念着駱承業傷勢太重,駱家父子並沒有讓人透露消息給他。
他只是根據自己第一戰的猜測,才做出這個判斷。
駱清心道:“這麼說,你之前和楚寧修是打過交道的?”
駱承業道:“戰場見過,算嗎?”
駱清心微微點頭,道:“照你的意思說,三年前他是沒有這麼厲害的?”
駱承業咧了咧嘴,頗爲不屑地道:“楚寧修是個狠戾之人,好大喜功,而且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吃相難看。”
虎視眈眈?吃相難看?
那一定不是仲天慶。
他習慣謀定而後動,而且,最善於隱藏自己真實想法。
上輩子,他是一個和她一樣,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殺手王者,但是,在人前,他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像一個彬彬有禮的學者,甚至,身上還帶着學者的儒雅之氣。
沒有人會把他和殺手兩個字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