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宜芳心裡十分鬱悶,這位女婿,她可一點看不透。
你說他對將軍府有惡意吧?可是他每次到將軍府來,都是彬彬有禮,彬彬有禮地讓她暗暗吃了一個又一個虧。可那些虧細算起來,卻又是駱清心的東西,除此之外,他對將軍府的一切好像也不感興趣。
要說他對將軍府沒有惡意吧?可想到他每次過府,將軍府裡的那些損失,她就想吐血。
端木北曜撫了撫手中的暖爐,笑容清淺,本來很好看,這一笑,就更好看了,如堆金碎玉,燦燦生光,如清光寒雪,皎皎清寒。
端木北曜鳳眼微揚,落在駱清心的身上,淡淡笑道:“辛三小姐免禮!”
這麼多人同時行禮,包括四皇子端木赤燁,可他卻單單隻叫辛三小姐免禮,而且,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輕輕嘆了一嘆,喟然道:“這外面的風太大了,還是園子裡的牡丹更好看!”說着,就不再理會衆人,轉身進去,看那方向,是去園子裡看牡丹了。
左皓道:“王爺,您在外面太久,還是趕緊進屋去吧!”
端木北曜道:“祁御醫不是說過,多見見陽光,多出來走走,說不定我能活到二十歲!”
駱清心:“……”
趁着低着頭,她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這死腹黑,是想坑誰呢?裝得這麼弱不經風,其實壯得像頭牛。
她可記得,當初他把她壓制在牀上的時候,以她的身手和武功,竟然掙脫不出,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一牀被子將她頭頸以下全罩住了的緣故,可他的身手,應該不在她之下,這點認知她還是有的。
不過,除了駱清心知道端木北曜的真實情形,在場的別人卻都不知道,端木赤燁脣角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輕蔑,同樣是皇子,他在爲以後能登上那個高位努力的時候,他這位三皇兄,在爲能多活三年而掙扎,人與人相比,就是差距這麼大,他很享受這種差距。
至於唐夫人等人,卻是心中生出幾分可惜來,這麼光風霽月的一個男子,長得比畫上的還好看,可惜啊,活不過二十二歲,就算如他所說,多走動多調養,能活到二十五歲,不過是增加三年病弱的壽命而已,那也一樣是青年早夭。
當然,他們心中還有一份豔羨,雖然一個即將早夭的人不值得羨慕,可那位祁御醫,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御醫院首座祁成化。
具體地說,是掛名首座。
他一年裡到御醫院當值的日子不到一個月,可因爲其高絕的醫術,經他手就沒有治不了的病,當然,端木北曜這病是例外。
而這位祁首座,之所以來到御醫院,還是因爲端木北曜。
這人原本是個江湖中人,在瑞王十四歲的時候,也是機緣巧合,遇到了來到京城訪友的祁成化,沒想到祁成化於一個偶然的機會見到親自出城在母妃忌辰前去陵墓上香的端木北曜。
然後他的眼睛就直了,亮光閃閃,好像獵人見到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