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證據確鑿,有人證有物證有苦主,哪怕辛弘熙打殺的只是一個簽了賣身契的丫頭,哪怕這個丫頭犯下了大事,辛弘熙這個官也是當到頭了。
甚至,即使辛弘熙現在說這丫頭害死了他的女兒,但有駱清心到楚州後,楚州才女的揚名,和她在京城裡打開的局面,也不足以取信於人。
而說出這件事,最先受不了的,可能就是辛夫人。
她見女兒痊癒,病情纔好,要是讓她知道女兒已死,還是被人害死的,只怕當場就會病情復發而亡。
辛弘熙雖在官場沉浮這麼久,面對楚州刺史秦木鬆和轉運鹽使趙知高的同力出手,他根本無力迴天,也是突然想到當初趙知高差一點就讓他陷入困境,是駱清心幫他轉危爲安的,他才趕緊派人送信給駱清心。
駱清心一看,覺得此事不難解決,相反,在京城裡運轉一下,正好徹底除去後患,所以並不着急。
不過,陵昌公主這麼一鬧,祁雲澈又給她拉仇恨,她乾脆早點去楚州了,至於京城裡運轉的事,她在走時已經交代了辛文軒。
辛弘熙遇上這樣的大危機,卻沒有告訴病體還沒痊癒的夫人,辛夫人一無所知,甚至辛府的下人都不知道,這辛弘熙就是擔心下人們知道後多嘴多舌,傳到夫人的口中使她病情復發。
他已經在計劃着先把夫人送回鄉下莊子裡了,只是還沒找到好的藉口而已。
被夫人留了駱清心那麼久,辛弘熙早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此刻,見駱清心悠然走進書房,他把門關上,這纔回到駱清心的面前,拱手一揖,急聲道:“姑娘,此事本官實在……”
駱清心揚揚手,打斷他:“你叫我什麼?”
辛弘熙一怔,改口道:“洛兒,爲父這麼十分火急叫你回來,實在是毫無辦法了!”
原本的辛三小姐當然不叫辛洛,不過閨中女子的名字,一般也不會告訴外人,就算有人知道,也可以是小名,駱清心將辛洛的才女之名從楚州傳到京城後,這辛三小姐,不管以前叫什麼名字,現在也只是叫辛洛了。
駱清心道:“那趙知高和秦木鬆手中,可有確切證據?比如說物證!”
辛弘熙苦笑道:“怎麼可能會有證據呢?他們現在唯一的證據,就是我府裡一個惡奴,因爲偷盜府裡的財物,被杖十下之後逐出去了,懷恨在心,又拿了對方的好處,便跳出來指證。”
駱清心道:“當時處置時是否一切都利落妥當?”
駱清心不濫殺,但是,那個小丫頭一點也不無辜,在主子身邊多年,吃裡扒外,陰毒害人性命,就算辛弘熙不動手,她也會動手。
辛弘熙道:“都妥當了,不會有問題。”
那現在的問題,就是一個已被辛府逐出的家奴被趙知高握在手中,成爲人證,而後,趙知高又找來那個丫頭的父母,成爲苦主。
此事還有楚州刺史和他沆瀣一氣,於辛弘熙來說,情形十分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