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辛洛的身份,居然是一個京中富商的……私生女。雖然仕農工商中商最低,可是銀子卻是實實在在的,而且,這富商做生意有道,認識的大官不在少數,據說,和將軍府的二管事駱安還是親戚。
富商帶來的銀子也很可觀,一千兩。
此刻,他就在偏衙裡坐着,等待着把辛洛帶回去。
韓子驥這個四品京官,自然不會陪一個富商坐在這裡等,可他心中也擔心,牢獄司好進不好出,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可惜,一切事情沒能如他所料,衛航垂頭喪氣的回來,說明了一切。
韓子驥臉孔有些抽搐,儘管是辛洛故意激怒他,才讓他一氣之下把人送去牢獄司,但是想一想,他一個堂堂四品京官,卻被個小姑娘牽着鼻子走,說出來終究不好聽。
聽說人沒能帶回,已經在牢獄司了,那富商臉色大變,看着韓子驥的目光,不覺就凌厲起來:“韓大人,你斷案不明,污良入獄,現在還把一個並無罪行的弱女子強行送往牢獄司。牢獄司是什麼地方,京城無人不知,大人身爲京城父母官,就如此草菅人命嗎?”
韓子驥:“……”
污良入獄?
辛洛自承罪行,一再推翻他的懷疑,欣然前往牢獄司,他正因爲知道牢獄司是什麼地方,才直到今天才送過去。
可是,這富商罵的也對,既然有兇手前來自首,而且確定所說俱是事實,他卻因一個女子自己咬定罪行而沒能明斷,這是他的過失。
然而,他雖然心中小有愧疚,被一個地位低下的商人這樣指責,心中的怒火還是涌了出來,他厲聲道:“放肆!辛洛在牢獄之中踢死人犯,身負人命,本官量刑送入牢獄司,何來偏頗?你若污衊朝廷命官,本官現在就拿你下獄!”
父母官發起官威來,也是很可怕的。
這富商哪敢和他叫板,只得悻悻離去。
不過,他也沒回自己的宅子,而是去了京兆尹衙門隔壁一條街的酒樓,在一個包間裡,將軍府的二管家駱安正在那裡等消息。
一桌酒菜,駱安正自斟自飲,不過顯然他心中有事,菜幾乎沒動。
一進門,那富商就擦着額頭的汗,道:“表弟,你叫我去贖的到底是何人?”
駱安擡眼看他身後:“人呢?”
富商一屁股坐下,提起壺就倒了一杯酒,端起杯子道:“辦砸了,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人被韓大人送到牢獄司去了!”
“什麼?”駱安在桌上猛地一拍,盤碗震動,顯然這個結果是他沒想到的,心中怒極,而且帶着幾分恐慌。
富商手中的酒杯也嚇得跌落地上,他睜大眼睛,不解地道:“表弟,你不是說只是收了銀子,幫一個朋友周旋嗎?你已經盡力了,何必發這麼大的火?”
駱安狠狠地道:“你知道個屁!”
富商仗着駱安的關係才把生意做得越來越大,被罵了也不敢還嘴。
駱安看他一眼:“把這件事爛到肚子裡,不許透露半個字,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