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雪彤咯咯笑道:“這身體,是駱將軍女兒駱清心的,你那個駱清心可以用,我也可以用。我與駱小姐還是閨中好友,我想,她定是更希望我用這具身體。你還是省省吧!”
卓雪彤笑着,卻仍是把匕首橫在脖頸處,緩步向着樓梯口退。
見端木北曜雖冷着臉目光森森地看着她,卻真沒有動一步,大概是怕她就此抹了脖子。她心中很是得意,這方法真好用。
到得樓梯口,她方纔收起匕首。
在下到一半的時候,那邊拐角,一個臉色清癯,仙風道骨般的道人正緩步上樓來。
看見駱清心,他稽首道:“小施主,請問瑞王可在上面?”
卓雪彤順口答道:“在!”
兩人即將錯身而過,那道人卻忽地瞋目道:“孽徒,你果真不認得師父了?”
卓雪彤一驚,下意識就要去拔匕首,但匕首才握在手中,手腕就是一麻,原來是那道士的拂塵拂在她的腕間。
手腕有如被細細的東西扎過,麻而無力,匕首掉落地上。
道人伸出一指,正點在她的眉心。
卓雪彤驚叫一聲,向後便倒。
道人拂塵再一卷,將她整個身子平平捲起,向樓梯之下拋去,樓梯下面,一個黑衣女子伸手將人接住。那是端木北曜早就安排在那裡的一個女暗衛。
端木北曜匆匆下來,對道人行禮道:“多謝歸元道長!”
那道人,正是駱清心的師父。
歸元道長搖搖頭,似是不解,又似是感概道:“不過數月不見,此事何以至此?”
端木北曜無言以對。
他快步下樓,此時,黑衣女子扶持下的嬌軀如同沉睡了一般,無知無覺,漂亮的眼睛閉着,之前卓雪彤的驚慌之色已經褪去。
端木北曜伸了伸手,又縮回來。
他不知道這個是駱清心,還是卓雪彤。
自從無相大師處知道真相之後,他便令人尋找歸元道長的蹤跡,直到昨天晚上,有消息來報,說歸元道長已經回到了清一觀,所以今天一早他便出門。
所謂的魏王被刺,刺客被抓,其實,只不過是他爲了讓卓雪彤放鬆警惕而演的一場戲。
試問,若他真的要對魏王動手,又怎麼會讓元寒出手?那豈不是明確告訴別人,動手的人是他端木北曜?
卓雪彤就算再聰明,可她畢竟是個深閨女子,就算有極大的仇恨支撐着她,但她的見識還是有限的,想問題也並沒有那麼深入全面。這種駱清心只要看一眼就能識破的,她竟是沒有回過神來。
原本,若是卓雪彤肯自己離開,也不需要歸元道長出手。
但是卓雪彤不肯離開,明知道她父親並不是冤屈,而她自己也大仇得報了,但是,卻生了貪心,想要以另一個身份再活着。
既是如此,那就只能用別的手段了。
端木北曜對暗衛道:“送她回房去!”
暗衛答應一聲,把昏迷中的人兒帶下去了。
這時,歸元道長神色之間若有所思地走下樓來,端木北曜急忙道:“道長,現在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