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柳青巖要離開,但是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他虧了。
叫駱清心試藥,結果,自己反倒成爲被整的那個,他大老遠的讓齊拓帶來,不就是爲看一眼駱清心的狼狽嗎?
這點小小的要求都沒能達到,可偏偏他還不能說什麼。
人家信守承諾,說試藥就試藥,既沒偷奸耍滑又沒胡賴耍賴,那般乾脆利落,沒有半點把柄可被他抓。他簡直滿嘴苦澀,心意難平,氣無可出,於是他向駱清心一伸手:“診金,五萬兩銀子!”
駱清心可不會被他糊弄,道:“試藥不就是診金嗎?”
柳青巖怒道:“我不管,說五萬,就五萬,少一錢也不行!”
駱清心道:“原來你要銀子,早說啊!”說着,丟給柳青巖一枚印章,道:“這是承豐銀號的提取印信,一次正好可以提取五萬兩銀子。”
柳青巖把印章拿在手中,感覺到駱清心眼裡濃重的鄙夷,他覺得更鬱卒了。
他翻着白眼道:“哼!算你識相。再見!”說着,往外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不,再也不要見!”
駱清心慢吞吞地道:“八寶如意粉的味道還不錯,我烤雞的手藝也很不錯,要不要試試?”
柳青巖眼珠子轉了轉,立刻笑道:“不必了,這幾天腸胃不好,吃素不吃葷!”然後,向齊拓使了一個眼色,主僕兩人連招呼也不再打,立馬有多快走多快了。
駱清心也不在意,再看牀上端木北曜時,心情沉定了許多。
不要說柳青巖只要五萬兩銀子,就算他要她全部所有的家當,駱清心也不會拒絕。
他的藥粉,比她之前用的那種上等金創藥,的確好太多。
只要對端木北曜的傷勢是真的有用,再大的代價她也願意付。
端木北曜還沒醒,駱清心親自照料,衣不解帶,一連照顧了三天。
第四天,感覺眼皮無比沉重的端木北曜睜開眼睛。
眼前所見,卻是一張近距離的傾城國色的臉,只是,那張臉上有些消瘦,伏在牀邊,已經睡着了。
她睡得一點也不安穩,眉頭緊鎖,裡面似鎖着憂心,凝着愁緒。
端木北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憔悴和消瘦,讓他心疼,他想起之前的事,他受了傷。
她一直在照顧着他,所以,都累成這樣了麼?
心中有暖意升起,柔軟又溫情,他突然覺得,其實受傷再一點也不要緊,只是,他也慶幸傷得沒有更重。不然,洛洛該多辛苦?
從沒有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和洛洛離得那樣近。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撫向那近在咫尺的臉。
臨近了,卻又停下,而後,他目光微閃,脣角微勾,露出一絲輕笑,努力地湊過去,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一親,當然是淺嘗輒止。
不過,臉頰上的溫熱還是驚醒了駱清心,她睜開眼睛,看見端木北曜亮如星辰般的眼睛,神色也是一喜,道:“你終於醒了!”
端木北曜頗有些偷襲得手沒被發現的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