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光天化日地敲詐!再不走開,我們就報警讓警察來了!”
這個時候,莫柔心裡大概也猜到了是薛兵搗的鬼,但無憑無據地說不了什麼,見白秀並沒說話,她也只能着急地用報警來抗衡這些混混。
“報警?嘖嘖,小娘們兒長得挺帶勁的,怎麼這麼不識時務?”捲毛狼色迷迷地盯着莫柔,道:“就算警察來了又怎麼樣?還不是我們佔理?這可都是你男人先撞了咱兄弟的!大不了去醫院驗傷!”
“他根本沒傷!”一旁的王海燕也看不下去了,爲莫柔開腔道。
捲毛狼嘿嘿邪笑道:“傷沒傷,到醫院才知道。”
白秀心裡暗暗搖頭,其實這事並非這老胖傷沒傷的問題,就算真沒傷,如果去了醫院,這羣人的“專業程度”,也可以抽空造成真傷再去驗,所以,關鍵問題還是找出事情的起因根源。
如果放到從前,白秀覺得最容易擺平的方法,就是把眼前這羣人全部都撂倒,可那樣一來,正中了這羣人的下懷。不管是傷了他們,還是殺了他們,自己都會染上一身晦氣,麻煩只會接踵不斷,更爲莫柔增添一些瑣事,得不償失。
仔細思忖了下,白秀有了想法,對身邊的莫柔道:“報警吧,我們就等警察來再說。”
莫柔早掏出了手機,聽白秀同意,立刻撥打了警局電話。
捲毛狼這羣人,見莫柔報警,卻是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得意而戲謔地看着白秀等人,彷彿在看什麼玩笑。
莫柔撥通了西區警局的電話後,立刻說明了這裡事情的大概,告訴了詳細地址後,愧疚地望向白秀。
她雖然不覺得憑白秀的本事和身份會出什麼事,但碰到這羣人,理性如她不會想不到,很有可能是薛兵招來的,沒想到這個追求自己不成的老班長會耍這樣的陰險花招,莫柔暗暗慶幸自己當初沒給他半分機會。
王海燕等一羣老同學,也就沒立刻離開,一半是怕捲毛狼等一羣混混,所謂光腳不怕穿鞋的,不論這些人有錢還是有權,都要退讓三分。再者,一羣人站在後頭看事情後續發展,也好到時候能恰到好處地站隊。
“白秀,等下會不會打起來?”莫柔憂心忡忡地小聲問道。
白秀正猶豫要不要掏根菸抽抽,這麼幹等着警察來,也無聊,聽到這問題,笑哈哈地道:“想看你男人大展雄風麼?”
“我說正經的呢,咱別把事情鬧得太大吧,雖然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我總擔心的!”莫柔蹙眉道。
白秀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也不好跟人家解釋,自己其實只想把事情解決地不留尾巴,至於安全性,根本不在考慮範圍內。
比較可惜的是,案件發生在西區,警局不是宋悅的管轄範圍,不然的話,這事情也不至於這麼麻煩。
捲毛狼一夥人,把那矮胖子拖到後頭,裝模作樣地分了個人照看着,其他人則都叼起了煙,圍在會所前面,堵死了全部的通路,浪笑着等警察過來。
薛兵眼裡閃過一絲關切,走上前來,道:“白先生,我看這事情不好解決,我在怡海這邊雖然沒任職,但也有幾分薄面,不如幫你叫叫幫手,好去警方那說說話?”
衆人見薛兵都到這種時候還虛情假意地做好人,心裡大罵不要臉,可表面上則大聲讚歎,馬屁一溜串地出來,大多喊着“老班長可真是熱心腸”。
白秀靦腆笑道:“這怎麼好意思呢,既然事情衝我來的,那我自己跟警方說就好,倒是薛部長你……最近忙麼?”
白秀沒頭沒腦的一個問題,讓薛兵愣了下,緩過來,才點點頭:“我之前就說了,我最近很忙,怎麼,白先生有疑問?”
“哦,我倒沒什麼事,只是薛部長最好把要忙的事情,託付給別人先去做着,不然的話,可能會耽擱。”白秀面帶關切地說。
薛兵覺得雲裡霧裡,最後只當白秀胡說八道,笑着搖了搖頭。
此刻,真心留下來想幫點忙的,也就王海燕這個跳脫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回會所裡去,這時候又跑了出來,氣憤地跑到莫柔面前說:“莫柔,我剛纔去找會所的保安和經理,那些人明明都在,竟然裝作什麼事也沒有!還說這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實在太可惡了!”
莫柔心裡一陣惋嘆,很顯然,這些人都是被薛兵打過招呼的,薛兵能這麼年輕混到廳級幹部,沒一定家庭背景是不可能的,在場的人也就他有能力叫這樣的高檔會所做出損客人利益的事來。
正當這時,會所停車場外的馬路上,駛進來兩輛商務車型的警車,停在了會所門前後,下來了數名警員,帶領這支小隊的,則是一名剔着平頭,面容剛正的中年警官。
報警才五分鐘左右,警察就立馬到了會所,效率確實驚人了些,不少人已經猜測,估摸着早接到通知,沒報警就趕來了。
“是誰報的警?!”中年警官虎目瞪着在場的衆人高聲問。
不等莫柔和白秀髮話,那捲毛狼就撲騰着跑到警官面前,哀聲道:“警官啊,你可得爲我兄弟做主,這些人差點沒把我兄弟撞死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擦着點手臂能死人嗎!?”王海燕尖聲罵道。
“臭娘們,關你鳥蛋的事!”又一名混混反罵。
那中年警官皺眉道:“住口!是非公斷,不是你們來隨便說說的,受害者跟作案者都是誰,快點出來,我們自然會帶回警局審問。”
“就是這個小子!這小子把我兄弟老胖的手給撞斷了,他還死不承認!”捲毛狼指着白秀,憤恨地說道。
警官眼裡閃過一絲厲色,對身邊一名警員吩咐道:“上去把他拷了,帶回局子裡去。”
“等一下!”
眼見這幫警察不分青紅皁白就要抓人,莫柔氣得嬌靨緋紅,怒聲道:“你怎麼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就抓人?只聽他一個人這麼說說,也不聽我們解釋!?”
警官冷笑道:“小姐,你這麼做,我可以告你妨礙執行公務,是不是清白的,去了警局再說不遲。怎麼,難道是怕到了警局證據確鑿,所以要強行反抗麼?!”
“分明是你不分青紅皁白地亂抓人!有你這樣當警察的嗎!?”氣急的王海燕幫襯着叫道。
正當警官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的時候,白秀出來打圓場,笑眯眯地道:“大家就別爭了,不就是去警局麼?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都快習慣了,去就去吧。”
莫柔着急地撲上前去,抓着白秀的胳膊,搖頭道:“你別跟他們去,我們又不用怕他們,你要是去了,他們對你下暗手怎麼辦?”
那警官一聽這話,頓時惱火道:“這位小姐,你最好說話注意措辭,我可以告你誹謗國家公職人員!”
莫柔在這刻一點也不似平時的溫婉,惡狠狠地反瞪那警察,盛氣凌人地道:“你今天敢抓我的男人,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丟了飯碗!”
她也是被氣到了極點,原本帶白秀來,就是出於一些私心,讓白秀幫自己擋着薛兵的,沒想到不僅叫白秀喝了這麼多酒,還被薛兵暗通曲款地栽贓設計,哪能不痛心悔恨?
先前她沒有說出自己如今的職位,眼下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作爲堂堂怡海市市長的秘書,莫柔如今也算得上是怡海市數一數二的人物,豈會懼怕幾個小小警察?
可是,那幾個警察並不知道莫柔的身份,平日裡莫柔很少出席那種公衆場合,所以,知道莫柔身份的人除了一些有心人,別人並不知道,就連莫柔現在一起的同窗都不知道,更別說幾個警察了。
聽到莫柔叫囂讓他們丟了飯碗,幾名警察頓時都笑了,尤其是那名警官,一雙眼眸隱晦的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薛兵,然後對着莫柔冷笑道:“丟飯碗?這位女士,看來我就是想放你現在都不可能了,就憑你這句話,你已經構成侮辱警官人員誹謗罪,來人,把她給我一起帶走!”
隨着那名警官的話語落下,幾名警察冷笑着朝着莫柔走來,其中兩個還掏出了明晃晃的手銬。
一邊,王海燕見狀,面露焦急之色,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擺平眼前問題,所以,只能是心裡乾着急。
而在另一旁,薛兵等人眼眸中卻露出戲謔冰冷的光芒,其中有幾個人雖然面露不忍之色,但卻硬是緊抿着嘴巴,沒有說出一句話。
不過,讓衆人所疑惑的卻是,白秀和莫柔在幾名警察拿着明晃晃的手銬走近之後,臉上沒有露出任何驚慌不安之色。
莫柔是冷着一張俏臉,伸手打開包包,不知道在翻什麼東西,而白秀的行爲更是離譜,他竟然還嬉笑着對着薛兵眨了眨眼睛。
這……衆人集體無語,他們真不知道這白秀是真的有所本事,還是被嚇傻了變成白癡,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閒心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