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月光石地面,不相同的,是火刑架子上,綁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少女。
軒轅煜的眸子猛然瑟縮了一下,那少女,穿着一身紅綃紗衣,眉如翠羽,肌若羊脂,脣角溢出鮮血,是珞兒,是他的珞兒!
他十分慌亂,想也不想地就衝了上去,他要救她!一定要救她!
然而,觸手可及的,只有月光石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銀輝色的月華。
軒轅煜恍悟,這只是記憶,是月光石儲存下來的記憶。
“楚曄,我耗盡一身修爲,爲你煉製七品靈藥,你卻把我弄到這種地方火祭?”
她笑得很蒼白,甚至可以說得上慘烈。
在月光石的光華內,一個華服公子,圍繞着火刑架,正在細心地描摹着上古邪陣。
“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將來你會是我的丈夫,我……”
“凌珞,你給我閉嘴!”華服男子終於完成了邪陣的最後一筆,緩緩地擡起頭,上揚的眼睛充滿陰鷙,“我愛的是你姐姐凌瓔,你可知道,我忍了你多久了嗎?”
軒轅煜的心跟着她在顫抖,這裡,是她的前世嗎?
楚曄、凌瓔,不就是現在西玖國供奉着的天界武尊?他們跟珞兒是什麼關係?
軒轅煜的手心沁出了一層冷汗,他記得很清楚,每一次珞兒見到楚曄和凌瓔的塑像,都會駐足良久,用一種蒼茫而充滿恨意的眼光凝視着他們。
他看到那一對仙界的天神,在她面前親暱地相擁,看見他們催動了陣法,看見他們點燃了火焰。
軒轅煜的拳頭不由自主地握緊,指節捏得發白,他依稀記得,她曾經問過他,很多關於千年之前上古神祗的事情。
珞兒她還記得,她一定還記得月光石裡的這些記憶!
再次擡起頭的時候,軒轅煜看見了無邊的地獄業火,瘋狂地****着她,焚燒着她。
她在哭,流下血淚;她在笑,在詛咒。
“楚曄,凌瓔,我詛咒你們,所到之處,必是鮮血;所要之物,必定失去。”
“我凌珞就算肉身毀滅,靈魂必定不滅,上天入地,也要手刃你們這對狗男女!”
淒厲的詛咒聲,伴隨着上古神獸的嘶吼,穿透時間和空間,響徹在整個大殿中。
軒轅煜極爲震撼,胸口那股蝕心之痛,幾乎要了他的性命。
他伸出一隻手,撫了撫眼角,感覺到了一陣溼意。這淚,是爲她。
再後來,在那月光石的記憶中,軒轅煜看到了上古兇獸混沌,揮舞着他六對鮮紅的肉翅,踐踏着她的屍骨,從邪陣中現出了身形。
火刑架子上,珞兒的身體已經被焚燒成焦黑的枯骨,只剩下那一顆掛着血淚的頭顱,依然完好無損。
混沌一陣咆哮,獸魂躥到了那具枯骨的身上,迅速幻化出來一個全新的凌珞。
一樣的身形,一樣的頭顱,一樣的絕美的容貌。
軒轅煜大驚失色!
混沌的獸魂,竟然借了珞兒被焚燒了大半的身體,而凝化成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