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的喜房中,是一片春光旖旎。
而建安大街的一家小酒館中,卻是酒入愁腸。
一身天藍色長袍的任逍遙,此刻正坐在小酒館角落的一張桌子前,悶不吭聲的大口喝着碗中的烈酒。
在他的身邊,已經有好幾個空的酒罈子了。
“小二,再來一罈酒……”任逍遙搖了搖已經空了的酒罈子,高聲喊道。
“這位公子,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的小店馬上就要打烊了,您也已經喝了不少了,還是趕緊回家去吧。”店小二的肩膀上搭着一條手巾,走過來勸解道。
“我讓你拿酒來……”任逍遙將手中的空碗“砰”的一下子砸在地上,一改往日裡溫潤如玉的樣子,冷着聲音喝道。
“可是我們小店裡的酒已經被公子喝光了……”店小二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步,說道。
“我不管,總之我要喝酒……”任逍遙拍打着桌子,眸底一片通紅。
“這……公子,您這不是爲難小的嗎?”店小二擦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再次微微後退一步。
“快拿酒來,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任逍遙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嚇的店小二又接連後退了好幾步。
“不如,喝我的吧。”一身黑衣的男人從小酒館外面走了進來,手裡還拎着一罈上等的竹葉青。
“肖墨翊,你怎麼還沒走?”任逍遙擰起了眉頭,看向肖墨翊的目光格外的不友好:“難道是留下來監視我的嗎?”
“我只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已。”肖墨翊走到任逍遙的面前,斟了滿滿的兩碗酒,面無表情的說道:“真是讓人想不到,一向穩重的你,居然會跑來這種小酒館中喝的酩酊大醉。能和我說說是因爲什麼嗎?”
任逍遙端起碗中的酒一口乾了,雙眸中帶着幾分危險說道:“不關你的事,你也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只好猜一猜了。”肖墨翊又給任逍遙斟滿了酒,自顧自的說道:“難道是因爲安建候府嫡長女與當今瑞王成親嗎?”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兒,滾……”任逍遙一拳砸向肖墨翊,結果卻被肖墨翊輕易的閃開了。
“任逍遙,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還是醉酒之後呢。”肖墨翊冷冷的看着任逍遙:“看在你曾經救過我的份兒上,有一句話要奉勸你。這世間的女子千千萬,你可以喜歡任何一個人,卻唯獨不能喜歡林浣溪。”
“滾……”任逍遙再一次踉蹌的腳步衝向肖墨翊,卻被肖墨翊輕易的閃開,還順手點了他的昏睡穴。
“我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肖墨翊隨手丟下幾塊兒碎銀子,然後便將任逍遙扛在肩膀上,離開了這個小酒館。
店小二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位公子打發走了。
可是還沒等他放下門栓,便又有一位青衣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位公子,我們小店要打烊了。”店小二迎上來客氣的說道。
“兩壇酒……”夜辰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徑自坐在靠牆的桌子前。
“這位公子,您還是到別處去喝酒吧,我們小店要打烊了。”店小二再次重複道。
“兩壇酒……”夜辰擺弄着手中的筷子,語氣越發的冷硬起來。
“這位公子,我們小店真的要打烊了,而且今天的酒也已經全部賣……”
“嗖……”夜辰手中的筷子突然飛出,直接沒入了牆壁中,只留一點點在外面。
店小二就像是被人突然間掐住了脖子一樣,後半截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了。
“公,公子稍等,小的這,這就去給您拿酒來……”店小二有些結結巴巴的說完了,這才忙惶惶的往後面跑去。
不多時便拿了兩壇酒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夜辰的面前:“公子,這是我們小店裡最後兩壇酒了……”
言下之意就是,您喝完了就趕緊離開吧。
夜辰並不理會店小二,隨意的拍開泥封,也不用碗,直接便往嘴裡倒。
冰冷的烈酒入喉,心裡卻如同火燒一般。
兩壇酒,只用了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悉數灌入了腹中。
“再來兩壇……”夜辰抹抹嘴,他第一次厭惡自己的好酒量,若是能夠喝醉了,心裡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公子,我們小店裡真的沒有酒了……”店小二撲通一聲跪在夜辰的面前,哭喪着一張臉說道:“您剛剛喝的那兩壇酒,已經是我們小店裡最後的存貨了。”
夜辰的眸光,凌厲的如同刀劍,幾乎把店小二的膽子都給唬破了。
“公子,小的說的,全是實話,絕對不敢欺瞞公子。”店小二滿頭的冷汗,他真怕自己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若是能活着到明天,一定要去寺廟裡拜拜菩薩,給自己求一個護身符來。
夜辰並沒有太過爲難這個店小二,隨手扔下幾塊兒碎銀子之後便準備到其他的酒館中繼續喝酒了。
忠勇伯府中,林初義一個人待在書房裡,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臉色都有些發紅了。
“初義,你這樣喝酒會傷身的。”冷逸萱柔聲勸解道。
“不勞公主掛心,我沒事兒。”林初義的態度,依然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
“初義,你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兒?不如說給我聽,或許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冷逸萱努力的壓下心中的酸澀,不死心的問道。
“我沒事兒,就是想喝酒了。”林初義推開冷逸萱,甚至連看都不看冷逸萱一眼。
冷逸萱忍不住的紅了眼眶,有些負氣的喊道:“你這樣煩悶的喝酒,是不是因爲今天是林浣溪成親的日子?”
林初義終於擡起頭來,眸底一片冰冷:“不要胡說,和溪兒沒有關係。”
冷逸萱的眼淚,刷的一下子便流了下來:“林初義,你要搞清楚,林浣溪她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麼可以……”
“住口。”林初義一把鉗住冷逸萱的胳膊,雙眸冷冽的有些駭人:“不許你再詆譭溪兒,否則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況且,溪兒她也並不是自己的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