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裡是什麼味道?好香啊……”秦笑笑抽了抽鼻子,突然說道。
原本一屋子的男人,又碰上了這種事情,自然沒有人注意到屋子裡的那絲淡淡的香味兒。
可是如今聽秦笑笑一說,便都留意起來了。
那種絲絲縷縷的,像是小貓爪子一樣,抓撓的人心裡癢癢的。
“好像,是迷情香的味道……”周文嘉抽了抽鼻子,突然變色道。
衆人的目光,瞬間便集中在一旁那張高几上放着一個小巧的三鼎香爐身上。
裡面,正緩緩飄散出絲絲縷縷的香氣。
“七弟妹,我說的沒錯吧?”周文嘉將話題拋給了林浣溪。
她是這些人當中唯一懂醫術的,是世無雙老先生的傳人。
林浣溪走到香爐前,輕輕揭開香爐的蓋子,湊近聞了聞,便又很快掩上了:“這是美人夢的味道……木統領還是派人先將這個香爐丟出去吧,雖然藥效已經不大了,可是時間久了總還是能惑人心智的……”
“美人夢……木二小姐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孟雪看向木芙蓉的目光中,帶着一絲鄙夷,更多的則是憤怒。
“不,不是我……”木芙蓉整個人都蜷縮在牀角,雙手用力環抱着膝蓋,聲音沙啞而悲傷:“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兒……”
“不知道?鬼才相信你。”孟雪看着木芙蓉梨花帶雨的嬌柔樣子,心中的怒火越發熾盛起來:“這些事情一環扣一環的,把我們大家都引來這裡,難道不是你提前就設計好的?剛剛你又爲何口口聲聲的說那是瑞王殿下?可見你本來就沒安着好心,想要如此設計瑞王殿下,以便給嫁入瑞王府爲妾,只是可惜,人在做天在看,這才叫賠了夫人又折……”
“雪兒,住口!”周文年陰沉着一張臉,打斷了孟雪的話。
“木統領,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說什麼也無益。”周文年咬咬牙,有些艱難的說道:“本王會上奏父皇,擇日迎娶木二小姐爲側妃……”
如今誰錯誰對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件事情只能這樣解決,否則一定還會生出許多時段來,這裡的人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慶王府的側妃,又豈能是一個心術不正的女子?想必父皇也肯定不會同意的。不如先改納木二小姐爲妾,等風頭過後再提做側妃也不遲。”不等周文年說完,孟雪便咬牙打斷了,這種時候自己絕對不能後退半步。
若是真讓木芙蓉以側妃的身份進入到慶王府,恐怕日後自己就很難拿捏住她了。
畢竟側妃和妾,一個是主,一個是僕。
“還請慶王妃注意用詞,畢竟芙兒也是受害者。”木統領不滿的看了一眼孟雪,就算是他現在對木芙蓉痛恨無比,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慶王殿下納爲妾,要知道妾就形同奴婢,主人掌生殺大權:“既然慶王妃提到了皇上,那不如就請皇上來裁判吧。”
“雪兒,退下!”周文年再次對着孟雪冷喝道。
若是這件事情鬧到了父皇面前,仔細察查下來,自己是絕對脫不了干係的,倒不如將木芙蓉娶回去當作側妃,雖然這並非是自己願意的,但是娶了木芙蓉,就相當於拉攏了木統領,周文修的手下就相當於少了一名得力干將,而自己的手下則相當於多了一員大將,這怎麼算都是穩賺的生意。
這樣一想,周文年的心中也就沒有那麼糾結了:“木統領,本王明日就去請旨,開正門迎娶木二小姐爲側妃。”
王府正門,那可是隻有嫡妃才能走的,若是府中姬妾或是側妃,都只能走一旁的側門。
周文年的這句話,徹底踩到了孟雪的痛處,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剛想要發作的時候,忽然聽到秦笑笑那妖嬈的聲音:“那可得恭喜木二小姐了,開正門這可是正妃纔有的待遇……可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是不是?木二小姐……”
木芙蓉本來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中,對於他們的討論根本就沒有留意,這下子被人點到了名字,木芙蓉也瞬間回過神兒來,才知道在自己悲傷的時候,父親已經把自己許給了周文年做側妃。
“不,父親,我不要嫁去慶王府,我也不要做什麼慶王側妃……”木芙蓉自然不會同意,她想嫁的只有周文修:“不如,這件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吧,這件事情就讓它這麼過去吧,我……”
“啪……”木烈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在木芙蓉的俏臉上,幾乎把木芙蓉從牀角那裡扇下了牀。
登時,木芙蓉的左臉頰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把眼睛都擠小了。
“你給我住口!”木烈氣的臉色發青,自己好不容易纔給她爭取到一個相對好的結果,可是她倒好,一句話便有可能將自己剛剛的努力都化爲了烏有。
果然,孟雪抓住了這個機會,語氣中帶着審問:“怎麼?木二小姐這是瞧不起我們慶王府嗎?難道嫁給慶王殿下做側妃還委屈了你不成?”
就連周文年也微微擰起了眉頭。
“芙兒年幼不懂事,日後還要麻煩慶王妃多多調教纔好。”木烈又瞪了木芙蓉一眼,這才轉而對着孟雪說道,而且這話中的語氣,根本就是已經打定了主意。
“顏若,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將二小姐扶下去上藥休息?”木烈給顏若使了眼色,這會兒不能再由着芙兒的性子來了。
“是。”顏若伸手扶起木芙蓉:“二小姐,奴婢去給您上藥。”
“我不要上藥,我不要……”
木芙蓉正在掙扎的時候,木烈突然輕輕拍了拍木芙蓉的肩膀,木芙蓉的身子登時便軟了下來,而且剩下的話也卡在喉嚨間怎麼也吐不出來。
“芙兒,聽話。”木烈再次對着顏若使了眼色,而後顏若便半拖半抱的將木芙蓉“扶”回了木芙蓉自己的房間。
木芙蓉口不能言,又渾身發軟,只能任由顏若將自己拖走,只是眼淚卻似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