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修,我知道你是打的什麼鬼主意……”周文昌目光森冷的盯着周文修:“從三弟被你殺死到現在,已經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你一定以爲三弟的屍體都已經腐爛到無從辨認了吧……”
“只是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周文昌勾起脣角,脣邊的那一絲冷笑也越加的明顯:“當初,他拿着玉佩去當鋪典當的時候,當鋪的掌櫃認出了這塊兒玉佩是皇族之物,遂上交給當地的州令,恰巧那州令與本王一名屬下的妻弟相識,所以很快就傳到了本王的耳裡。”
“本王自知此事重大,不敢有半分耽擱和懈怠,即刻命人將三弟的屍體收殮,運送回盛京,又用各種藥材降減緩了屍身腐爛的速度……”周文昌慢悠悠的說道,他想要享受一下週文修忐忑恐懼的樣子,可是周文修卻始終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倒讓他的心底有些沉不住氣了:“只是這裡是大殿,不能將屍身擡上來,若是七弟想看看的話,本王可以帶你去。”
“軒王兄先前提到凌雲,後來被我用事實堵了回去,便閉口不再提凌雲。這會兒又岔開話題去提起英王兄的屍首,看來我還得用事實說話了……”周文修笑笑,彷彿剛剛那個變了臉色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周文昌的心裡突然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父皇,我不知道軒王兄和英王兄究竟有什麼仇什麼怨,好好的居然詛咒英王兄死了,還找出一個什麼屍首來……”周文修擡頭看着周懷仁,繼續說道:“英王兄明明就活的好好的……”
“信口開河……”周文昌聞言,頓時怒斥道:“你既然說三弟還活的好好的,那你倒是請他出來呀……”
“我也正有此意……”周文修點點頭:“父皇,前些日子英王兄確實是受了傷,不過在老先生的醫治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請父皇傳他上來……”
周文修此言一出,頓時驚到了朝中衆人。
因爲他們的心中,早已經認定周文安是個死人了。
當初周文昌可是言之鑿鑿的,又是玉佩,又是屍首,又是證人,說的和真事兒一個樣兒。
就連裴大人,也是信了的。
如今,周文修卻又說周文安未死,這怎麼能不讓人驚訝?難道人死還能復生不成?
一時間,衆人心中都充滿了好奇。
就連周懷仁,也似被吊起了一絲興趣。
“傳……”周懷仁淡淡的說道。
“周文修,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傳個什麼東西上來……”周文昌咬牙看着周文修。
“軒王兄認真看着就是……”周文修輕蔑的掃了周文昌一眼,說道。
“哼……”周文昌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來,剛想開口爲自己多樹立點信心,就見到一名身材欣長的男人從殿外走了進來。
高瘦的個子,冷漠的表情……
不是周文安,還能是誰?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周文安行的是大禮。
“這,這怎麼可能?這個人一定是假的……”周文昌臉色大變,聲音中帶着一絲難以置信的尖銳。
“軒王兄,我哪裡是假的了?”周文安側過身子,目光直直的盯在周文昌的身上,問道。
“我明明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軒王兄爲什麼一口咬定我已經死了?”周文安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冰寒:“是不是手下的殺手信息傳遞有誤?太過自信滿滿,覺得一定可以將我置於死地?”
“周文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周文昌氣的渾身直哆嗦,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自己派出殺手要殺他一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周文安淡淡的說道。
“父皇,當初事情的經過是這個樣子的……”周文安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足夠大殿中的諸位大臣聽的清清楚楚了。
“兒臣不相信七弟會做出棄百姓和兵士不顧的事情來,所以想親自去西疆問個清楚,卻不想半路上被殺手堵住,兒臣不小心中了他們詭計暗算,危急時刻是七弟的貼身侍衛救了兒臣,後來又有老先生出手診治,兒臣才得以撿了條性命回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那名矮個子男人突然拼命叩頭,聲音中帶着無限的恐慌。
“草民都是被軒王殿下逼迫的,如果不按照他的話說,他就要殺了草民……”矮個子男人的聲音中帶着哭腔,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草民迫不得已,纔會在皇上面前撒謊,求皇上饒恕草民……”
“其實草民根本就沒有見過英王殿下,也沒有見過什麼殺手和建議公子,更沒有拿過什麼玉佩……而且草民也不是西疆人,草民是青州人氏。”矮個子男人的額頭上早已經青紫一片,卻還是不住地叩着頭:“這一切都是軒王殿下吩咐草民做的,與草民無關,求皇上饒恕草民……”
“胡說,本王根本就不認識你!”周文昌聽着周文安和矮個子男人的指證,整個人都變得慌亂起來:“那玉佩明明就是你拿到當鋪去當的,三弟的死訊,還有三弟的屍首,也都是你帶着本王的人去找的……”
“天子面前,如若再敢信口開河的話,小心你的小命……”周文昌怒斥道。
“皇,皇上,這一次,草民說的全都是,都是實話,草民的一切作爲都是,都是被軒王殿下逼迫的,若有半句不實,草民願意一頭撞死在這大殿中……”矮個子男人雖然有些結巴,還有些恐慌,可是態度卻非常的堅定。
“父皇,兒臣沒有……”周文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袖袍下的手緊緊攥起,修剪平整的指甲竟生生將掌心中摳出了一道道紅痕。
“兒臣是被人陷害的……”周文昌此刻也只能這樣說道。
“陷害?軒王兄這話好像是說反了吧?明明就是你要陷害於我,只可惜老天有眼,你沒能得逞罷了,如今竟然還反咬一口……”周文修冷冷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看來邊疆的城牆還是要用你的臉皮來做,那樣纔會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