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殿下?
林浣溪努力的搜索着腦海中的記憶。
可是有關英王的信息卻是少的可憐。
只知道他是北周皇三子,名爲周文安,長年駐守在邊疆,鮮少回盛京的。
藉着燈籠的那點昏暗亮光,林浣溪眯着眼睛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番。
個子很高,身材卻很瘦削。
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板着一張臉,彷彿天生就沒有表情一樣。
眼窩很深,眉骨略高,鼻樑挺拔,乍看之下並不覺得什麼,可是越看便越覺得有味道。
小丫環見林浣溪還只管站在那裡發呆,忍不住的又伸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袖子。
林浣溪這纔回過神來,偏巧又正好對上了周文安的視線。
目光明亮而深邃,彷彿能把人看透一樣。
林浣溪不由的縮了縮脖子,像是做壞事被人當場抓包一樣,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英王殿下萬安。”
其實林浣溪打量周文安的同時,周文安也在打量着林浣溪。
雖然自己那瑞王弟表面上風流成性,紈絝輕浮,可實際上能走進這瑞王府的女人不過是一手之數,而且幾乎全都是他的屬下。
但是眼前這個女人,並不像是他的屬下,而且眼生的很。
“這位是安建候府的大小姐,是我們王爺的貴客,奴婢正要帶林大小姐去竹悅堂。”小丫環分外有眼色的介紹道。
周文安這才恍然。
最近倒是恍惚聽東方提起過,說瑞王弟喜歡上了一位千金小姐,不過自己當過並沒有留意,想來便是眼前這一位了。
看起來也並不算是多麼出彩,和那些千金大小姐們好像也並沒什麼不同。
“林大小姐快去吧,莫要讓瑞王弟久等了。”周文安天生性子冷淡,惜字如金,能和林浣溪多說幾個字,還是完全看在周文修的面子上呢。
林浣溪神情一頓,臉面飛紅,不過瞬間便又轉換成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這個該死的周文修,害的自己都讓別人誤會了,這要是傳了出來,到時自己可真就是百口莫辯了。
本來周文安都已經準備轉身離開了,可是眼角的餘光卻瞥見林浣溪憤憤磨牙的樣子,顯得生動而有趣。
看慣了那些所謂的大家閨秀,人前個個都是端莊嫺雅的模樣,周文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還挺有意思的,況且能得到瑞王弟青睞的女子,必是有什麼奇特之處。
想到這裡,周文安便對小丫環說道:“秋霜,你先退下吧,本王帶林大小姐過去竹悅堂就行了。”
秋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今天的英王怎麼這麼奇怪,居然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
不過詫異歸詫異,她可不敢表示疑問,更不敢拒絕,乖巧的對着兩人福了福身子說道:“奴婢告退。”
然後,林浣溪就眼睜睜的看着秋霜飛也似的離開了。
“不敢勞煩英王殿下,臣女自己去就行。”林浣溪搶先一步說道,而後便快步朝前走去。
本來天氣就夠冷了,自己可不想再跟在一個冰塊兒的身後,萬一凍病了可就不好玩兒了。
“反了。”周文安看着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林浣溪,眸光瞬間便深沉了幾分。
林浣溪聞言,有些尷尬的頓住腳步。
這瑞王府自己還是第一次來,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竹悅堂到底在什麼地方。
“不認路?”周文安緩步走到林浣溪的面前,垂頭問道。
“呵呵……”林浣溪乾笑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臣女這是第一次來。”
“這邊。”周文安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往前走去。
林浣溪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只是始終都隔着四五步的距離。
周文安扭頭看看落在身後的林浣溪,不由的停下了腳步。
林浣溪見周文安停下了腳步,自己也停在了原地,擡頭疑惑的看着他。
他不是說要帶自己去找周文修的嗎?怎麼又停下了?難道是反悔了?
“過來。”周文安微微擰起眉頭,聲音渾厚卻冷漠。
林浣溪一臉的不情願,可眼前的人又不是自己能得罪的,只得磨磨蹭蹭的往前走去。
本來就不過四五步的距離,就算是林浣溪再磨蹭,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
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林浣溪便更覺得周文安高了,自己纔不過到人家肩頭的位置。
感受到林浣溪的拘謹,周文安忍不住的問道:“你怕我?”
林浣溪微垂着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狐疑,他是從哪裡感覺出自己怕他來的?
還是,他希望自己怕他?這樣才能讓他有成就感?
“英王殿下驍勇善戰,有謀有略,臣女是敬您。”林浣溪的回答滴水不落。
周文安卻是突然之間變了臉色,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後,便腳步匆匆的往前走去。
看着突然間加快腳步,而且瞬間就走沒影的周文安,林浣溪眨眨眼睛,頓時覺得很莫名其妙。
這個人的性情,也太過陰晴不定了吧?況且自己也沒說錯什麼話得罪他吧?
“切,真是小氣。”林浣溪撇撇嘴,小聲嘀咕道。
他走了也好,自己還不想和他同行呢。
可是,看着黑洞洞又空無一人的走廊,林浣溪又有些犯愁了。
沒有帶路的人,自己又不認識路,要怎麼去竹悅堂。
原地猶豫了片刻,林浣溪最後決定原路返回。
她可不想這麼大冷天又大晚上的在外面四處閒逛,萬一再迷路了豈不是白白凍壞了自己?
想到這裡,林浣溪便利落的轉身往回走。
接連遇到幾條岔路口之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來時她只是跟着秋霜的腳步,根本就沒有記路啊。
用力的緊了緊身上的斗篷,林浣溪的心裡開始埋怨起周文安來。
都是他惹的事兒,好好的非把秋霜趕走,說什麼他會帶自己過去,結果現在又把自己丟在這裡吹冷風。
擦,真不是個男人。不但又冷又硬,還沒誠信,沒人品……
正當林浣溪不停碎碎唸的時候,一陣若有若無的笛音便順風飄了過來。